蘇星河滿是溝壑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心想,這小子不懂對弈之道,也就算了。

莫非,連局勢都看不懂?

白子如今已是困獸猶鬥,如果用兵力對比,白子只有不到一萬兵馬,困守一城,黑子卻是大片疆域,且陳兵百萬。

這勝負還不夠明顯?

正當他疑惑之時,陸生的白子落下。

蘇星河渾身一顫,童孔驟然收縮,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不敢相信。

陸生這一子,竟然真的反敗為勝了!

甚至不是說扳平,而是直接勝了!

「怎麼可能!」

蘇星河發出一聲驚嘆。

陸生卻是眉開眼笑:「一切皆有可能~!」

他是不懂圍棋,但是現實世界那麼多人,他們懂啊!

珍瓏棋局的解法,他早就背下來了。

無論蘇星河怎麼下,都是其中的一套,他根本不擔心。

隨著珍瓏棋局被破。

承載著棋盤的山壁「卡卡卡」地作響。

一些碎石順著山壁落在地上,地面彷若地震一般,不停地晃動。

很快,在山壁上就出現一個洞。

蘇星河仍處於驚愕之中。

陸生笑道:

「我先進去了。」

說罷,縱身一躍,身形鑽入洞中。

洞裡的通道,好似滑滑梯一般,他順著通道一直向下,最後來到一處寬敞的地方。

「嗯?」

一聲驚疑迴響。

霎時間,山洞之中的蠟燭紛紛被點燃。

寬敞的山洞,也變得清晰明亮。

陸生目光注視著眼前的老人,橘色的火光將清晰地將老人的模樣照亮。

白髮蒼蒼的老人盤膝而坐,臉上帶著皺紋,卻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俊朗。

「見過無崖子前輩。」

陸生第一時間對無崖子行禮。

無崖子大限將至,便是不耗盡身上的真氣,也會壽終正寢。

陸生如果不來,虛竹也會如同原著之中一樣出現。

無崖子挑了挑眉毛,問道:

「你知道我?」

他精鍊的雙眸之中,看向陸生時,帶著一抹警惕之色。

因為知道他的人不多,除了他的師妹們,就只有他的徒弟。

而丁春秋這個逆徒,一直想要害他。

他擔心陸生是丁春秋的人。

陸生趕忙解釋道;

「前輩放心,丁春秋已被我殺了,此番前來,完全是因為仰慕前輩,蘇星河前輩正在外面等候。」

聽了這話,無崖子的神情變得激動了起來。

「你說真的?你殺了丁春秋?」

「正是!」

陸生答道。

說罷,他運起內力,朝通道外喊道:

「聰辯先生,煩請將丁春秋的人頭扔進來。」

無崖子沒有說話,緊緊盯著陸生進來的入口。

不多時,丁春秋的人頭順著滑滑梯似的通道,滾入洞穴之中。

無崖子看著丁春秋的腦袋,臉上流露興奮之色。

哪怕丁春秋老了,樣子變了,他仍然一眼就能認出這個逆徒!

這麼多年了,若非丁春秋害他,他也不至於一直縮在這山洞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神情才逐漸緩和下來。

他看向陸生,開門見山道:

「說吧,你想要什麼?」

陸生並非是虛竹,自然不會像對待虛竹一樣對待陸生。

「實不相瞞。」陸生直言道,「我有一勁敵,很難對付,所以想請前輩將一甲子功力傳授給我!」

無崖子面色澹漠,冷聲道: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傳給你?」

「因為前輩需要傳承!如今逍遙派在外面銷聲匿跡,若是不傳給我,恐怕以後逍遙派就徹底斷了傳承。」

陸生知道在無崖子面前,隱瞞是沒有用的。

這種見識過人心險惡的人,隱瞞反而會引得對方厭惡。

如同虛竹這般心思單純的人,他反而很看好。

陸生雖然心思不純,可至少沒有惡意。

「你說得對……」

無崖子的神情變得暗澹。

逍遙派到了他這,確實在江湖中暗澹無光。

他愧對祖師。

「我大限將至,要這一身功力也無用,傳給你可以,但是你需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請講。」

陸生沒有絲毫猶豫。

儘管他知道,無崖子的要求是什麼。

「若是以後能見著畫中女子,替我照顧好她,或是她的後輩。」

無崖子掏出一張畫。

「好。」

陸生點頭,將畫收了起來。

見陸生答應,無崖子目光瞬間變得凌厲。

他一翻手,陸生的身形便無法自控,背對著無崖子。

很快,他的體內感受到一股極其精純的真氣,渡入他的體內。

陸生閉目,努力感受消化著這股真氣。

這真氣跟諸葛神候的真氣不一樣。

諸葛神候的真氣,是借用給陸生,卻被陸生轉化。

而無崖子卻是主動給予陸生。

陸生感受到他的真氣在節節攀升。

但是想要轉化成為修為,提升境界,卻還需要時間。

短時間內,他想要突破天權境,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過實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隨著時間的推移,真氣的融入愈發完善之後,他的實力和境界也能夠得到提升。

隨著無崖子不斷傳輸真氣,待陸生察覺到傳輸結束的時候,他站起身,卻發現無崖子已然沒了氣息。

在無崖子面前,則擺著兩本冊子,和一個指環。

陸生明白,這些是交給他的。

指環是逍遙派掌門的證明。

而兩本冊子,一本是《凌波微步》,一本是《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的效用,比吸星大法要強上太多!

是真的能夠吸取別人的修為,成為自己的修為。

陸生恭敬地朝無崖子的屍體,鞠了三躬。

儘管無崖子沒有說收他為徒,但他仍然尊敬無崖子。

陸生出了山洞。

蘇星河正在山洞外等候。

他一臉希冀地看著陸生,當他看到陸生大拇指帶的指環時,他連忙下跪行禮:

「蘇星河,見過掌門。」

「起來吧。」

陸生將蘇星河扶了起來。

他回頭看了眼洞口,道:

「前輩已仙逝,煩請師兄將前輩好生安葬。」

蘇星河聽見這話,渾身一顫。

終於,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他的臉上,兩行熱淚止不住地流下。

陸生沒有多做安慰,他陪同著蘇星河,一起將無崖子安葬好了之後,讓蘇星河去了流殺門。

而他則需要返回聖城。

如今,也是時候面對武庫的老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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