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情形很有意思,豪森大爺抱著肚子,臉白的像打了一層蠟,邱吉爾捏著鼻子,一副嫌棄表情,2名獄警更是跟吞掉一碗死蒼蠅般,臉都青了。

塞克?巴卡爾好心說道:「配菜里的番茄醬是不能吃的。」

邱吉爾翻個白眼,那能叫配菜麼……根本就是豬食。

豪森苦著臉說道:「馬後炮有用麼?有用麼!」

此時監室里的犯人都被趕到走廊,在獄警的押解下往外走,有幾個想反抗的傢伙被固定在腳踝的監控裝置電翻,然後被獄警拎著腿往外拖行,還有人被警棍打得抱住頭縮在牆角大呼小叫。

眼前的一幕徹底摧毀死囚們的反抗意志,老老實實排成一列,雙手放在腦後,在獄警的押解下往外走。

賽克?巴卡爾緊緊跟在唐方身後,無視某些獄警錯愕的目光,輕聲吐槽道:「這就是你說的好人有好報?」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還真信啊?」唐艦長頭也不回說道。

律師先生忽然很想抽他倆嘴巴,自己好歹長他幾歲,就不能放尊重些?

賽克?巴卡爾身上創傷痊癒一事很快被上報給典獄長,不知出於什麼考慮,並沒有把他們留下檢查,而是按照既定時間表,將51名{綁縛手腳,帶著黑色頭套的死刑犯押上9輛經過特殊加固的囚車,另有2輛警車與2輛警用裝甲車開道,由監獄正門駛出,浩浩蕩蕩駛向北方。

大約過去2個半小時,9輛囚車先後停住,獄警們打開車門將眾人趕下,押送到一個好像貨櫃樣的東西里。

隨著一聲重重關門聲。車輛引擎聲越去越遠,漸漸不可聞。

又經過一陣等待,腳下傳來輕微晃動,裝載眾人的容器離開地面,向空中升起。

四周傳來一聲聲驚呼,還有人嗚嗚哭泣。

這種不知道發生什麼。每時每刻都在未知中度過的經歷,讓一些膽小的人壓抑不住內心恐懼,精神開始崩潰。

按照「吉普賽爾」政府對民間發出的告示,死刑犯被處決後的身體將作為醫療資源,用在那些罹患重症的民眾身上,事實上絕大多數人對此持懷疑態度,據一些私人統計機構發布的數據顯示,近幾年醫療行業器官移植手術的數量與往年相比沒有什麼顯著增長,而且多數還是使用人造器官。而不是由人體上摘取的鮮活器官。

於是人們紛紛猜測死囚會不會有另外用途,比如武器試驗、活體解剖、組織改造,甚至於成為一些變態貴族們恐怖遊戲里的主角,以各種各樣奇葩而殘忍的方式死去。

當然,也有人比較樂觀,認為是不是被軍隊吸收,用來完成一些危險度極高的作戰任務。

因為從來沒有人活著回來,或是在被官方認定死亡後。突然有一天跟家人取得聯絡的事情發生,人們更傾向前一種猜測。

一想到會被拿去做試驗。又或者以其他變態方式死亡,難免會生出害怕情緒,而這種害怕情緒極容易傳染,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哭泣、咒罵、用力掙動身體,只可惜手腳都被綁在座位上,腦袋被黑布蒙住。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只有唐方、邱吉爾、豪森三人非常平靜,如果他們想走,那些綁住手腳的繩索以及固定在腳踝的監控裝置根本毫無作用。

賽克同樣很平靜,從他做出決定挺身而出的一刻,便想到有朝一日會面對這樣的結果。他不害怕,更不後悔,只是有一些遺憾,沒有能夠完成心中理想,讓公平正義的光芒普照圖蘭克斯聯合王國全境。

不過他很樂觀,相信即使自己死去,也一定有繼承者接過手上的盾牌,由人群中走出來,為公平與公正吶喊,為那些受到貴族迫害的民眾而戰。

其他人並不清楚自身處境,只有唐方通過共享偵測器視野,知道外面正發生什麼。

獄警將他們押解進入的東西並非貨櫃,而是一間特製太空艙,擁有獨立的空調系統與維生系統、壓力調節系統,還有一套中看不中用的逃生系統。

他們剛才感覺到的晃動源於一架重型穿梭機,它正利用提升設備將太空艙拉升至百米高空,固定在穿梭機下方收納裝置,然後繼續往北飛行。

拜伯里位於70度緯線附近,而穿梭機獲取太空艙後繼續向北飛行,漸漸脫離寒溫帶,進入北極圈。

「吉普賽爾」北極圈並非單純由海洋與冰層構成,在靠近軸心的區域有一座天然小島,以其為中心輻射出一圈冰原地形,而穿梭機的目的地,正是這座被冰雪覆蓋的無人小島。

偵測器一直跟在它身後不遠,為唐方提供視野。

體長足有60多米的重型穿梭機抵達小島空域後逐步減速,向著海島中央俯衝。

在這個過程中,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地面向兩側裂開,露出一道直徑超過百米的圓形地井,邊沿的信號燈閃爍著刺眼光芒。

極地的太陽永遠是那麼黯淡,好像隨時有可能熄滅一般,霧蒙蒙的天闕下時有寒風卷過,將大量雪塊吹入地井。

穿梭機飛到地井上空停住,開始緩慢下降。與此同時有升降平台被推送至地表。

片刻功夫,伴隨輕微震動,穿梭機停在升降平台中央,然後勻速下降,偵測器緊隨其後,由徐徐合攏的閘門縫隙鑽入,跟隨升降平台進入地井。

見到這樣的一幕,他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送貨上門」計很成功,上帝武裝真的在與克里瓦納合作,將研究機構設立在行星北極。

升降平台勻速降落百米後慢慢停住,並在軌道設施的牽引下轉移至停放著大小飛行器,及部分工程器械的中央機庫。

伸縮梯與升降平台接通,一些全副武裝的安保士兵疾步走到太空艙周圍,等待一名身穿白褂的研究人員打開艙門,快速湧入太空艙。將51死刑犯趕下。

他們沒有立刻摘掉唐方等人頭上的黑布,而是分批次押下升降平台,往裡面區域移動。

豪森蹭到唐方身邊,壓低聲音問道:「頭兒,這是來到哪裡?」

唐方輕聲說道:「北極,地下。」

站在他身邊不遠的賽克?巴卡爾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搞不明白他為什麼知道這裡是地下,明明大家都被黑布遮住眼睛,裝載他們的東西忽上忽下,根本無法憑感覺去判斷所在方位。

「老大,要不要現在動手?」

賽克?巴卡爾聽到邱吉爾的話後一哆嗦,想著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說這3人混進死囚隊伍別有用心?明明昨天傍晚前他還住著單間,晚上被架回牢房就發現有伴兒了。

「不急。」

唐方說完話便不再言語,因為有安保士兵走過來。警告3人老實點,然後把附近幾名死囚組織在一起,一路押解著走出機庫,往更深處前進。

按照偵測器傳來的區域掃描圖,穿梭機停泊的機庫獨立於科研設施主體之外,必須轉乘磁懸浮列車,才能抵達科學實驗室。

從艾瑪構造的建築模型圖來看,科研設施的主體結構為筒狀。中間是天井部分,差不多有40多米高。四周是環形排列的實驗室,共12層,上百間實驗室、利用走廊與樓道串聯起來。

唐方9人被一路押送來到實驗區,軌道列車停在建築群頂層平台,然後搭乘電梯下行至10樓,接下來被打散成3組。往不同的實驗室走去。

豪森本打算跟他一起,可惜未能如願,被安保士兵用槍口頂著後腰趕到另一小組,與唐方、邱吉爾、賽克3人背道而馳。

邱吉爾借分組產生的混亂貼近他身邊,擔心問道:「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我有分寸。」

3人被繼續押解前行。

其實除9名安保士兵9名死囚外,豪森所在隊伍最後還有一名幽魂特工隱身前行。

大約走過百米,前面帶路的士兵在一間實驗室門前停住,輸入一串複雜密碼,伴隨一聲哧響,實驗室的安全門向兩邊開啟,3人被押入房間。

嚴格說來,這所謂的實驗室應該用實驗大廳來稱呼更為恰當一些。

場地面積很足,差不多有上千個平方,靠近牆壁的部分安置著大大小小的電子儀器,中央區域分成三塊,每一塊都是一個獨立實驗區,裡面各放置一張多功能手術台,旁邊是一些插著黃黃綠綠溶液罐及注射管的特殊型號醫療器械。

他覺得如果把這些醫療器械搬到「晨星號」的醫學實驗室,瓦倫丁一定會很高興,只可惜「晨星號」是一艘驅逐艦,空間有限,難以容下它們。

如果他不介意在貝希摩斯體內工作……嗯,他一定不會介意,說不定會把伊茲夏的大寵物當成自己的新家。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被一名安保士兵按著肩膀走到最靠近房門的實驗區手術台前。

「躺下。」

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然後他被一隻手強行按倒在手術台,啟動四肢固定裝置。

啪!啪!啪!啪!

四道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同時響起,手腕與腳踝被寬厚的金屬環牢牢固定住。

被這樣綁在手術台上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如果換成普通人,恐怕半邊身子已經嚇軟,連話都說不利索,唐艦長卻感覺很好玩,非常新奇,尤其是看著周圍銀光閃閃的針刺,還有那些花花綠綠的注射液,有一種毛骨悚然,偏偏又很興奮的感受。

「嘿,哥們兒。」他叫住準備離開的安保士兵:「商量個事好不好?」

那人猶豫一陣,好像覺得他跟以前那些傢伙有點不一樣,便沒有立刻離開。

「幫我把頭套摘下來怎麼樣?」

那道不含情緒的聲音終於有了波動:「你不害怕嗎?」

在無數次押運過程中,他見過大吼大叫的,見過精神崩潰的,見過搖尾乞憐的,見過極力反抗的,也見過強裝鎮定的……就是沒有見過眼前這樣沒心沒肺,把作死當樂趣的傢伙。

「我為什麼要害怕?」

的確,他不需要害怕,可惜別人不知道。

那人臉上浮現出一絲譏笑,走過去一把捋下蒙住他眼睛的黑布。

「嗨。」唐艦長非常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幫我介紹一下這些儀器的功效怎麼樣?」

他被固定在手術台上,春風滿面說道,臉上看不到哪怕一點驚悚,或者害怕,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求知慾,像一個看到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玩具的小孩子。

安保士兵向天發誓,他工作1年多來頭次遇到這樣的傢伙,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讓他介紹什麼儀器功效。

另外2名安保士兵安置好邱吉爾、賽克兩人,往外面走去,看到門口實驗區一幕停下,遠遠地向安保士兵做手勢。

「你們先走。」揮手示意那二人離去,他冷冷望著唐方:「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喂,你還沒告訴我這些儀器有什麼功效。」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說話的不是安保士兵,而是另一個人。

安全門左手邊不遠還有一個房間,是工作人員的休息室,說話者正從側門緩緩走到實驗區,揮手示意士兵退開一些,走到設備控制台,冷笑說道:「既然你這麼急著去死,我就大發慈悲,成全你好了。」

「跟你們聊天……真無趣。」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青色光刀由後方刺穿安保士兵胸膛,繚繞的火焰照亮那張極度扭曲的臉,猙獰可怖。

沒有任何徵兆,不聞一絲聲響,那道光刀仿佛憑空出現,輕輕鬆鬆收走他的生命。

控制台前的工作人員當場呆住,因為安保士兵身後一個帶著魔鬼面具的人影由虛空緩緩顯形。

咔,咔,咔,咔。

手術台發出連環脆響,他轉頭看時,那個本該禁錮在床的貧嘴小子一躍而下,左手一揮,彈跳的電弧蔓延出一道青虹,準確命中安保士兵頭顱,像用爆裂彈擊中一顆西瓜,瞬間炸的粉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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