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吧?」

蘇合香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陳念,臉上滿是擔心。

邢雲霄搖搖頭:「應該還好,吃下那些妖肉後,他呼吸心跳都穩定了,只是還沒醒來。」

「陳小友強行使用《三墳》,沒有形神崩裂而死,已是奇蹟。」

這時,一旁的純陽道長忽然幽幽道:「妖肉也暫時別吃太多,過猶不及。」

邢雲霄皺起眉轉過頭:「道長,能解釋一下嗎?」

「人皇之書包含人族大氣運,哪怕是其中一個字、一句話,也是在調用全人類的命運。」

純陽道長緩緩說道:「陳小友能夠承受住這樣的力量,已是極為不凡。」

「他到底是什麼神仙?」蘇合香沒忍住問道:「道長您也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但有猜測。」純陽道長低頭撫著那本《三墳》說道:「能夠使用人皇之書,必然與三皇五帝有極大淵源,且他又背生羽翅……」

「貧道一度認為陳小友或許是金烏,金烏其母為太陽神羲和,其父為上古天帝帝俊,如此身份,其身存道韻亦可理解。」

「但如今見他能夠使用人皇之書而倖存,貧道猜測,他或許是帝江。」

「帝江?」邢雲霄脫口而出:「那個凶獸?」

蘇合香也一怔:「六隻腳四隻翅膀、長得像球那個?陳念也和它不像啊?再說帝江和人皇之書又有什麼關係?」

純陽道長輕咳兩聲:「貧道也僅是猜測。」

「關於帝江的傳說與解讀有很多,但在歷史長河中,我們很難判斷其真假——不過有種說法,帝江便是黃帝的前身。」

他又念叨了一些古文言文作為據典,可兩個小年輕完全聽不明白。

「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蘇合香看著邢雲霄:「傳說刑天腦袋不是被黃帝砍掉的嗎?如果陳念這傢伙和黃帝有關係,那你們豈不是成了宿敵?」

邢雲霄哭笑不得:「你看我們哪裡像宿敵?」

「你下次試試讓陳念來砍你的頭,說不定有效果境界加成!」蘇合香看熱鬧不嫌事大。

幾人說說聊聊,車外的那些下凡仙清理著毒疫,大批市民駕著車前去處理山火與鳥屍,一切都在變好。

就在這時,純陽道長突然臉色一變:「不好!」

「怎麼了?」邢雲霄猛地回過頭。

純陽道長扯開自己道袍,內里那件襯衣似乎有些焦躁,不停輕微蠕動著。

「邢小友,快去幫忙。」他沉聲道:「那些惡念不僅沒有消亡,反而開始在城裡鬧事了!不能再讓它們控制更多人,一旦被惡念控制,就救不回來了!」

「怎麼會!」蘇合香臉色煞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不是已經把那隻大烏鴉嚇走了嗎!」

「世事難料。」純陽道長嘆了口氣:「萬物皆有變數,現在別考慮這麼多了,先去救人。」

邢雲霄在道長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準備起來了,房車上有他不久前剛剛從特殊應急部門車隊里摸出來的軍用斧盾,他毫不猶豫地抄起武器便衝出了車。

「蘇姑娘。」

純陽道長傷勢也尚未痊癒,但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要麻煩你,替貧道找一把劍來。」

「道長你不能再出去打架了!」蘇合香大聲勸阻。

但純陽道長卻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呂祖曾行走世間、救危扶難,貧道若是愛惜自身性命而棄他人不顧,怕是連『純陽』之名都留不住了。」

另一邊,邢雲霄已經跑得耳邊生風。

在聽到道長說「惡念」有問題的第一瞬間,他額角就冒出了冷汗。

老田就在那裡處理惡念衣妖!而且之前老田還說,等人都從防空洞出來了,他會找鐵魂小隊去幫忙……

邢雲霄不敢再想,只能越跑越快。

幾分鐘後,他猛地剎住了腳,瞳孔睜大,氣喘吁吁。

前面拐角處那條街就是老田他們處理惡念的地方了,但現在街道口被一輛翻側的大巴車攔住,街道里還傳來陣陣喧鬧聲。

他心神一緊,放緩腳步向前走去。

就在他馬上要靠近那輛大巴車的時候,喧鬧聲突然停下了,兩秒後,大巴車開始伴隨著劇烈摩擦聲平地移動——有人用巨大力量,直接將車推開!

邢雲霄捏緊了手中的斧與盾。

很快,大巴車被推開,他看清了街道上的情況。

推開車的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估計都是擁有了不凡力量的下凡仙,其中也有赤著腳的老田。

在他們身後,那些被惡念控制的人倒了一地,邊上圍著很多普通人,正在將那些人往專門的押運車上扛抬。

「邢老弟?」

見著不遠處的邢雲霄,老田眼睛一亮,抬手招呼:「你怎麼又回來啦?」

「噢,聽見你們這邊有點動靜,以為出事了。」邢雲霄強自定了定心神,慢慢向前走去:「怎麼了?沒事吧?」

「嗨,沒事沒事。」

老田笑呵呵地說道:「烏鴉屍體太多,這輛車過來的時候打了個滑,翻車了,搞得有點混亂,還好沒人傷亡。」

「這樣,那就好。」邢雲霄心中越來越冰涼,他走得更近了,問道:「姜隊長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呢?他們是不是來幫你了?」

「老弟,我們在這!」

「副隊長!」

聽見他的聲音,姜英梅和鐵魂小隊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們笑呵呵的打著招呼,周圍其他不認識邢雲霄的人也紛紛抬頭注目。

然而他們笑得越開心,邢雲霄心中就越是冷若寒冰。

與鐵魂小隊相處的半個月時間雖然不長,但大家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喝酒吃肉,都是過命的交情。

現在他們雖然還在笑,卻已經不再是他們自己了。

邢雲霄感覺自己腳步有千均沉重,眼前一片白光,他看不清那些走上前來攬著自己說話的人是誰,只是低著頭,看到了這幾人胸口那光芒詭異的紐扣。

一旦被惡念控制,就救不回來了!

純陽道長的話在腦海中迴響,變得極其刺耳。

「姜隊長,老田,還有隊里的每一個兄弟姐妹……」

邢雲霄抬起頭,雙眼已經變得通紅,只是不知道他的眼是因悲傷而紅,還是因憤怒充滿血絲。

「邢老弟,你怎麼了?」

老田攬著他的脖子,一邊關切地問道,一邊悄悄準備將一根羽毛塞到他領口中。

邢雲霄面無表情,握著斧子的手猛然向上一提。

鮮血飛濺中,手上的斧子,直接砍進了老田下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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