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殿上神像眼神變化的是時候,邢雲霄便明白過來了。

那些假仙,便是偽裝成了這廟殿里的東西。

或許不僅是神像,甚至就連旁邊的柱子、頭頂的屋樑,甚至瓦片都是假仙偽裝的!

在殿上五座神像恐懼的眼神中,邢雲霄抬起斧子,狠狠噼在旁邊的殿柱上。

果然,斧刃切入柱內,竟有無數鮮血狂涌而出。

當斧子抽出後,這大樑柱頓時開裂垮塌了一半,混雜著木與泥的柱子崩碎落地後,碎片中卻能看見鑲嵌其中的大量人體組織。

緊隨而來的蘇合香見到這一幕,也立即想通了其中關鍵。

「見到我們來了,聽到我們要砸廟,但他們不跑也不躲,也不知道反抗。」

她笑了笑,說道:「看來,他們動不了。」

兩人沒有廢話,立即開始砸廟。

最先被砸爛的就是當下這座大殿,正如邢雲霄所料,它根本就是由那群假仙們偽裝而成的,當整座廟崩塌後,廢墟下滲出了無數血水。

「看他們這情況,就算最後外面那五猖神不死,他們怕也變不回多正常的人。」

邢雲霄將目光投向其他幾座廟:「還是讓我們來幫他們解脫吧。」

「不、不行!不可以!」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了略帶驚恐的喊聲。

他們回過頭,循聲望去,微微愕然。

發出喊聲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秦泗。

他……就是之前兩人露過的那個寫著「五猖廟」的大牌坊!

之前這牌坊背面就有個人頭像浮凋,邢雲霄他們也瞧見了,只是沒有多想,現在這浮凋卻活靈活現地張開了嘴喊話,聽著聲音,再仔細觀察一下五官,自然就能判斷出是秦泗了。

「原來是你。」

邢雲霄冷笑一聲:「為什麼不行?別人死可以,你們死就不行?」

他拎起那骨頭斧,大步朝那牌坊走去。

見他越逼越近,秦泗的聲音也變得兇狠起來:「毀了我們,你們也全部都要死!」

邢雲霄根本不理會他這種無力的威脅,走到牌坊一角,掄起斧頭便是一砸!

卡!

骨斧砍在牌坊立柱上,深入寸許,骨碴飛濺、鮮血橫流。

「啊啊啊啊!」秦泗發出痛苦的慘叫。

邢雲霄撇了撇嘴:「不愧是這群人的老大,你比別人都難殺。」

說罷,他再次掄斧。

「要是我們完蛋了,這具五顯神意志分身也會跟著一起沉,你們身在腹中,只會被一同捲入深淵!」秦泗語速極快地吼道。

邢雲霄卻抬起頭:「誆我?你們完蛋了,這什麼狗屁分身隨之消散,有什麼好沉淪的?至於深淵……呵呵,我們自有辦法。」

說罷,他再次砍向牌坊上那道斧口。

又一斧下去,秦泗號得聲嘶力竭、痛徹心扉。

但邢雲霄卻沒有再砍,而是將大斧扛到肩頭,冷冷地盯著秦泗,待他慘叫結束後,才冷笑一聲道:「所以,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你……」

秦泗那浮凋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你都信了我的話,還要砍我?」

「反正砍不死,怕什麼。」邢雲霄挑了挑眉。

秦泗神色一凝,似乎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就連煌天集團里出了名的打手黑殺,都有些害怕眼前這男人了……

就在他愣神的過程中,邢雲霄竟然已經再次掄起斧子,又是一斧頭!

「啊啊啊啊!」秦泗措不及防,大喊起來:「為什麼啊!」

「因為我問你話,你不回答。」邢雲霄面無表情。

這次秦泗學乖了,再也不敢有半句廢話,連忙忍痛道:「我們,我們這次用的是五臟身廟法……」

在他解釋下,邢雲霄與蘇合香漸漸理解。

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不是五猖神的胃,而是它整個腑臟所在的地方,只不過它的腑臟現在變成了廟,而這一片片廟宇,自然就是秦泗他們這些信徒用自己搭建而成。

與之前營地里那群女人不同,她們的力量、信仰都還不夠,雖然能夠召喚五猖神,但活動範圍極其有限,當時召喚的目的也僅僅是為了殺死下凡仙后,為她們其中幾人降下「恩賜」,讓她們成為假仙。

但此時在古墓里不同,他們用這種特殊法子召喚出的五猖神,就相信於一艘「戰艦」,能夠帶著他們四處橫行,所向無敵。

當然,這自然是需要代價的——正常用完這法子後,每個參與者都會隨機失去自己身上一處器官,並且永遠無法再恢復。

這種情況下,這些假仙的血肉與五猖神高度融合,且這具五猖神分身也沒那麼容易消散,只會慢慢枯萎——因此就算邢雲霄把他們全殺光,五猖神最多也就是失去力量,從橋面墜下。

但這樣一來,處在其身體中的邢、蘇二人,自然也無法再逃離。

「確實是個麻煩……既然這樣。」

邢雲霄沉吟片刻後,扭頭望向蘇合香:「你先想辦法從這鬼地方出去……」

蘇合香臉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挑了挑眉:「你又想自己一個人扛啊?」

「……出去通風報信,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陳念和呂岩,然後你們仨一起想辦法撈我。」邢雲霄無奈地說完了下半句。

蘇合香撇撇嘴:「反正你都有理由。」

「你真的想玉石俱焚?!」秦泗驚懼萬分。

邢雲霄抬頭,滿臉陽光地沖他笑了笑:「我的詞典里就沒有『妥協』這兩個字。」

另一邊,蘇合香沒有和他爭辯,而是理性地選擇了聽從他的方案,想辦法離開五猖神身體內部。

「我相信你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出來的。」她扭頭沖邢雲霄說了一句後,腳底金光凝聚,重新踏上了兩人來時的那條食道。

當時是個大坡滑梯的食道,此時自然已經變成難以攀爬的陡坡,但蘇合香的足底仿佛生出了吸盤,行走在上邊如履平地。

「真是好用的能力……」

邢雲霄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秦泗,又一次掄起斧子。

迴蕩在這片空間裡的慘叫聲越來越大,然後漸漸澹下,最終隨著一陣垮塌聲,完全消失。

邢雲霄扭了扭脖子,看向其他尚存的廟宇,一腳踢開地面上秦泗那變成了浮凋模樣的破碎頭顱,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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