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宿舍內打坐至黃昏十分,才被參雜的腳步聲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就見宿舍的門正好被推開,七個穿著迷彩服的人魚貫而入。

這七個人皆是二十多歲,高矮不一。此刻進來看到我之後先是一愣,而後一個白臉小子便率先開口。問我:「新來的?」

我點了點頭,不可置否,這人見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繼續問:「哪個門派的?叫什麼名字?」

這人的語氣很生硬,根本就不像是打招呼,而更像是在審問我,我對這樣的人一直都不感冒,但因為剛來的緣故,且我們是一個宿舍的,礙於這方面,我也不好給人家冷麵,就笑了笑。說:「無門無派,自學了一點東西。」

我這話說的本沒什麼,還很謙虛,然而這小白臉聽了卻是轉頭與其餘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的笑意,隨即就聽他說:「這巫蜀山預備役也不知道怎麼了,怎麼連這種無門無派的小雜魚,都給招進來了,難道,各大名門大派,都沒人了麼?還需要這種小雜魚還充數?」

他說完之後,那剩下的七個人便哄堂大笑。看的出來,他們七個人,肯定是一起的,就是不知道這七個人是哪個門派的,亦或是軍方的人?

來之前我便知道,此次來這裡集訓的,不僅僅只有各大門派的人,還有一些軍方的頂尖精英人物。

我見狀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坐在床鋪上,但那小白臉卻是我的上鋪,往上爬的時候。臭腳丫子不小心踢在了我的腦袋上,我當即就有些反感,剛要說些什麼,但他卻探下了腦袋,說:「不好意思啊哥們。」

我聞言將到嘴邊的話頭咽了回去,而後起身,準備出去轉轉,然而那小白臉卻叫住了我,並說要和我聊聊。無奈,我只能坐回去。役帥吉劃。

這小白臉先是一番自我介紹,他名叫林雨軒,乃是茅山弟子,這宿舍內的人,也都是茅山的,而這林雨軒在茅山很受重視,是個長老的弟子,所以這些人才會以他馬首是瞻。

這林雨軒一通介紹,最後又問我叫什麼名字,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當即就說我叫聶天麒,來自大興安嶺一邊陲小村,我這才剛說完,哪想到那林雨軒當即就從上鋪坐了起來,因為力道有些大,弄的床鋪的木頭板子『嘎吱嘎吱』直響,掉了我一腦袋的灰。

但他卻不在意,只是探下腦袋,一臉好奇的問我:「兄弟,前段時間,大興安嶺那邊有個小村子出事了,那件事,你知道不?」

我聞言皺眉,然後沉聲問:「你說的,是哪件事?」

「就是被孫老鬼殺了全村人的那件事啊,我聽說那個村的村民全都被孫老鬼祭煉成了活屍,而後又被天雷劈的毛都沒剩下,可慘了,你知道這件事不?」

他說完便笑嘻嘻的看著我,而我聞言卻臉色一冷,就連一雙眼睛都被我眯了起來。

這段時間,無論是在外邊還是家裡,我都在有意迴避這個話題,然而此刻聽到這林雨軒肆無忌憚的提了起來,當即就有些火冒三丈,恨不得現在就將他拽下來,狠狠的揍他一頓。

然而我來之前,道士大哥特意叮囑過我,來到這裡,為人要低調,此刻若是我與林雨軒發生衝突,那麼吃虧的肯定是我,要知道,這宿舍里,可是有七個人全都是茅山弟子,茅山那可是頂級道門,手段自然是高明,若是動起手來,七個人,我肯定不是對手。

而且,以後我們還要在一個宿舍里相處,這若是得罪了他們,估計以後我的日子也就不得安寧了。

想到這裡我長出了一口氣,但也沒有接話,而是直接往床上一躺,林雨軒見我不說,便撇了撇嘴,隨即也躺在了床上。

這些人跑了一下午的步,肯定也是累了,躺在床上都沒說話,一時間,宿舍內都充斥著一股臭腳丫子味。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左右,宿舍的大喇叭便響了起來,這些人聽到喇叭聲之後便全都起來了,穿上衣服便往出走,我不明所以,就問這喇叭是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是晚飯時間到了,我聞言『哦』了一聲,隨即也要起身跟著出去,只是這時候上鋪的林雨軒卻『蹭』的一下跳了下來,一雙穿著鞋子的腳正好踩在了我的床上,給我的被褥踩出了一個大泥腳印,我有些生氣,就說了一句你往哪踩呢,而那林雨軒卻是笑呵呵的,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看準。

他說罷便轉身離開了,跟沒事人一樣,而我卻有些憋屈,飯也沒吃,直接把被褥的面拆了下來,拿到水房去洗。

洗好後,飯點已經過了,食堂里只剩下一些饅頭和鹹菜,肉菜幾乎都沒了,不過我自幼在山村長大,對吃的東西也不挑剔,能吃飽就成,當即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稀粥,回到宿舍之後,也不搭理那群茅山弟子,蒙頭就睡。

因為之前睡了很久的緣故,所以這一覺我睡的並不沉,到半夜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到有涼冰冰的東西往我臉上滴落,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入手冰冷,似乎是水。

我撲棱一下就坐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就見上鋪邊緣的位置上,有個礦泉水瓶,那水瓶蓋竟然沒蓋,此刻正往我鋪上流水呢,且在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幾聲若有若無的笑意。

草,這群人什麼意思,是在故意捉弄我麼?

可我與他們素未謀面,更是無怨無仇,他們為什麼要這麼整我?

想我聶天麒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火氣正旺的時候,且我這段時間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無論是膽氣和手段,都不再是之前任人欺凌的毛頭小子了,此刻我哪裡能受的這等閒氣?

白天的時候我一再忍讓,然而這群人卻變本加厲,我當即就下了床,站起來穿好了衣服和鞋子,而這時,其餘的人都開始裝睡,但我卻一聲冷哼,而後也沒客氣,伸出手,一把就將上鋪林雨軒的被子給抓了下來,隨即冷聲的說:「你他媽以為,你裝死,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麼?」

我說完把他的被子往地上一扔,而林雨軒也坐了起來,瞪大著眼睛看著我,說:「聶天麒,你幹什麼,大半夜的,你為什麼掀我被子?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最清楚!」

聽到我這麼說,那林雨軒也不裝了,而是冷冷一笑,然後說:「行,你挺牛逼的,本以為你是個軟柿子呢,沒想到還挺有骨氣啊,難道你不知道,這屋裡的人,全都是我茅山弟子麼?」

「那又怎麼樣?」我將拳頭緊握,冷聲問。

「怎麼樣?呵呵!」林雨軒一聲冷笑,而後從上鋪跳了下來,隨即他跳了下來,剩餘的人也全都起身魚貫而下,將我團團圍住。

「你要鬧事麼?」我掃視了一圈,問:「你就不怕李主任觸發你麼?」

「李主任?」屋子裡的人全都輕藐的笑了笑,然後說:「你還不知道吧,那李主任,也是我茅山派的人啊!」

「怪不得這麼囂張,原來是有靠山啊。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我們之間也沒什麼過節,你們為什麼要整我?」我問。

「沒過節?我們當然有過節。你叫聶天麒是吧,而且還是白引薦來的,白呢,是特別行動組一組的組長,而我師兄呢,是二組特別行動組的組長,這兩個組呢,一直都暗中角力,所以一組和二組一直都不對付,這只是其一。其二呢,便是我茅山,和龍虎山素來不合,明面上,我茅山和龍虎山都是頂級道門,撐起正道一片田,但私下裡,這兩個門派的關係,可緊張的緊呢,然後,還有其三。」

他說道這裡語氣一冷,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沉聲道:「你來的時候,那個跟蹤考核你的人,乃是我師叔,他因為保護你而死,而你卻見死不救,甚至將他的屍體直接掩埋在了荒郊野嶺之中,而那龍虎山的弟子雖然中蠱,你卻沒有捨棄,呵呵,小子,你說說你,是不是看我茅山不順眼,在報復我茅山啊!」

我聞言有些錯愕,全然沒料到,那個中了石頭蠱死去的中年人,竟然是林雨軒的師叔。

不過,他雖然因為考核我而死,但卻是死在邪道之人手底下,與我雖然有些關聯,但關係不大,而這林雨軒竟然強行加罪於我,這就有些不地道了。

然而,這些人顯然是不準備和我講道理的,就聽那林雨軒一聲令下:「給我揍他!」

隨即,那些人便全都圍了上來,直接對我揮起了拳頭。

我來這裡是來訓練的,可不是挨打的,而且我聶天麒雖然不惹事,但也絕對不會怕事,當即也沒有客氣,直接一腳踹開,其中一個人立馬一聲大叫,一腳被我踹倒在地。

而後,我又施展了擒龍大散手,整個人在人群中宛若泥鰍一般,在狹小的空間內一陣閃轉騰移,雖然不時的會挨上一下黑拳,但也沒有大礙,而這些茅山弟子也並沒有下重手,所以一時間兩方人也是僵持不下。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就聽那林雨軒大叫了一聲:「都給我讓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其餘的人全都閃開,隨即就見其一個漂亮的迴旋踢直接向我的腦袋踢來,我見狀急忙架起了胳膊,硬抗了這一下,隨即氣息一沉,整個人瞬間撲出,一下就把林雨軒撲在了身下,舉起拳頭就要揍他。

但這時,就聽『咣當』一聲,卻是宿舍的門被人推開了,而後便是一束手電的光亮照射了進來,我急忙轉頭看去,就見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而當他進來後,其餘的人立馬恭敬的叫了聲教官,而這管教卻不理會眾人,只是用手電照了照我和林雨軒,然後厲聲說:「幹什麼呢?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說罷便上前一把扯開了我,隨即給我劈頭蓋來你的一頓訓,而林雨軒卻站在一旁幸災樂禍,過了一會,林雨軒幾人便說明了緣由,說我半夜突然起來,把林雨軒的被子扔在了地上,挑釁他們,這才發生的衝突。

我一個人人輕言微,而且這個教官,顯然是有些偏袒林雨軒等人的,也不聽我解釋,便直接一把揪住我,說:「才來一天,還沒等開始集訓呢,便在半夜鬥毆,你這膽子也太肥了,走吧,禁閉室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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