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經歷了生與死的淬鍊,青光散去,錢萊揉揉眼睛,發現桑仙姥、桓超群、朱逍遙,還有自己的娘親跟敵人四人斗在一起,回頭再看,師父站在自己身後,手裡抓著一柄碧玉質的斧鉞,上面鑲著一紅一黃兩枚寶珠。

「師父?」錢萊小聲喚道。

「別怕,師父在這。」傅則陽拍了拍錢萊的肩膀,於湘竹這傢伙真的是不知好歹,如何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又不傷及余媧的臉面?余媧那個人據說性格十分偏激,稍微掃到她的顏面就會結成死仇,鄭元規已經被斬掉雙手,跟林幽八成難以緩和,如果再把余媧得罪死了……就憑白結下兩個厲害的仇人。

傅則陽躊躇片刻,猛然間醒悟,我又何必擔心與你們為敵?即便是兩個都成了敵人那又如何?北極之事,幫手越多,自然能夠挽留的地界越大,但就算是誰都不來,只自己一個人,帶著靈威叟慧珠他們,也能至少守住玄冥界,別處的山精水怪我何必管你們死活?

魔道正宗要自證魔體,駕馭萬魔,其關鍵在於無畏,這般瞻前顧後,便落了下乘!

余媧的四個弟子,陸成、毛霄、褚玲、於湘竹,都是散仙,桑仙姥對戰陸成,朱逍遙對戰褚玲都占據上風,錢夫人為了救兒子大戰於湘竹,憑著一猛之性拼個平手,時間一長也露敗績,桓超群對上毛霄更是吃力。這四人所用飛劍法寶皆是上等奇珍,身上又都各有一幢白色光芒護體,相互對閃,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斗不多時,桓超群的飛劍被毛霄絞碎,急忙駕馭遁光飛走,秋雲始終關注著他,飛劍一碎立即要出手,傅則陽在她肩膀上按了按,身子一晃,瞬息間出現在毛霄和桓超群之間,劈手把迎面刺過來的飛劍抓住,劈手在毛霄臉上抽了一記耳光,毛霄被他得元神動盪,頭暈目眩,一頭跌到下方的海里。

傅則陽把毛霄的飛劍隨手一抹,封印住靈性扔給桓超群,再將身子一晃,救下被萬千飛針追逐的錢夫人,雙手一攏,把這些飛針都攏在手裡,都搓成齏粉!

於湘竹恨他強奪自己的分海鉞,連噴真氣,催動飛劍斬來,還放了一支破浪錐,傅則陽左手抓住破浪錐,右手抓住飛劍,反手斬去,把於湘竹發育不全,短了一截的左臂齊肩斬掉。於湘竹發出一聲又恨又痛的悽厲慘叫,縱身化作白光飛走。

她的同伴陸成和褚玲見狀,也都急忙逃跑,褚玲作為女人傅則陽放過,專用大諸天遁法把陸成遁住,陸成明明是往東飛,被他調轉五行方位,變成往西飛,迎頭撞向傅則陽懷裡,被他在額頭上安了一掌,也似毛霄一般落入大海。

傅則陽落回船上,把於湘竹的湘妃劍給了花綠綺,破浪錐給了桓超群。

仙舟船舷外面垂掛的藤蘿像巨蟒一樣延伸探入海里,很快將墜海的毛霄和陸成捆住拖出海面。二人都被禁制住元神,封印了法力,被濕漉漉的粗藤纏繞,十分狼狽,傅則陽把他們跟鄭元規放在一處:「我自重身份不向你們出手,你們一個個的蹬鼻子上臉,欺我不似別的魔君那樣睚眥必報,還道我怕了你們的師父長輩,我今日就在綠華島會一會鼎鼎大名的余媧、林幽,讓天下人都知道,南海紫雲宮的大魔頭不是好惹的。」

鄭元規瑟瑟發抖,陸成默然不語,那毛霄卻仍然嘴硬,他被傅則陽打了一巴掌,嘴角流血,臉頰紅腫,又羞又氣:「你敢傷我們一根毫毛,我師父必去拆了你的紫雲宮,將你們一個個都剝皮拆骨,奪魂煉魄,讓你們生不如死!」

「是嗎?」傅則陽叫過甄氏兄弟,「把他頭髮全部剃光,吊到船外面去,我看看他師父怎麼來拆我的紫雲宮,怎麼來剝我的皮!」

甄氏兄弟把毛霄扯到,用飛劍割頭髮,毛霄長得英俊,是余媧座下最帥的弟子,法力也高,為此得到門中最美師妹褚玲的傾心,結成道侶,同居沙壺島,平時深以顏值為傲。這會被甄氏兄弟踩著脖子按在地上,頭髮一綹綹地落地,氣得幾乎背過氣去,破口大罵兩句,被甄兌抬腳踢在嘴裡,幾乎踢掉牙齒。

大船繼續加速往綠華島進發,傅則陽問陸成路徑,陸成猶豫了下便如實相告,很快便來到綠華島附近海域。

那島面積很大,上有一座小山,飛瀑流泉,澆灌出一塊小湖,湖水潤養出茂密的植被,鬱鬱蔥蔥,因此得名。於湘竹來到這裡以後,移植來更多的奇葩異草,以及鹿鶴猿鵲,整治得十分優雅精緻。

這綠華島跟北面的沙壺島,陸成的落霞島相互勾連,形成籠罩千里方圓水域的迷陣,仙舟開進這片水域不久,周圍漸漸升起迷霧,隨著行船不斷深入,霧氣越來越濃,漸漸地不辨東南西北。另有太陰元磁真氣在空中涌動,雖然不是特彆強大,但仍然能夠吸引影響五金之物,乃至於人的魂魄,隨著隨波動盪,仿佛要搖晃出軀殼。

這是人工製造了個百慕達三角啊,不過這些迷霧都遮擋不住傅則陽的視線,他清楚地看見於湘竹和褚玲在濃霧裡往來飛遁,於湘竹斷了一條胳膊,已經敷藥之血,換了件乾淨衣服,滿臉怒容,仿佛地獄裡跑出來的夜叉。

傅則陽從指間滲出一滴鮮血,憑空凝成一道符篆,叫過朱逍遙拍在他的額頭:「我借你神通,看穿這些迷霧和禁制,你和我老姐去追上這兩人,讓她們不要這麼囂張!」

桑仙姥縱身劃一道青光,直撲於湘竹,嘎嘎笑了兩聲:「賤婢,你家姥姥又來啦!」

朱逍遙得魔神之眼的神通,身劍合一,緊隨桑仙姥之後直取褚玲。

傅則陽又叫慧珠、二鳳、桓超群、秋雲四人,亦給他們每人一道血符:「你們分成兩組,妹子你帶二鳳去綠華島,舅舅你和小舅媽去落霞島,炸了他們的洞府,燒光他們的基業,我看那冷雲仙子還能不能沉得住氣。」

雖然沒有真實看見,冥冥中卻有一種魔神感應,余媧已經到了,只是余媧算到林幽的事情,要等林幽來打前站,所以一直隱忍不發。

船停之處距離綠華島最近,慧珠和二鳳最先到達,於湘竹在這裡新辟府邸不久,還未收徒弟,只有一種養花養獸的侍者,慧珠和二鳳自然不會對這些普通人出手,只喝令他們都從房間裡出來,二鳳放出五隻大力神魔,把於湘竹精心布置的湘妃苑,綠竹園,瀟湘小築等全部揭去房頂,推倒牆壁,作踐成一片廢墟。

兩人正待返程,忽然四周青光平地湧起,似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慧珠急忙放出如意珠護住自己,再找二鳳時,已經不見了蹤影,上下四圍全是迷茫茫的青色光氣,似混沌未開時跡象,滾了幾滾,索性把空間感全部失去,成了失重狀態……

朱逍遙大戰褚玲,堪堪是個平手,桑仙姥對上於湘竹卻是大占上風,一來是她道行法力本就高過於湘竹,二來於湘竹的法寶和飛劍傅則陽收走兩件,破掉一件,先前的戰鬥中被桑仙姥毀掉一件,實力大減。

桑仙姥跟於湘竹一樣地性情狠毒,被人惹著,必要令對方屍碎萬段,魂魄飛揚才肯罷休,所修的又都是旁門道法,儘是走偏門陰險一路,正是老龜斗王八,堪稱敵手。

於湘竹恨桑仙姥入骨,邊打邊退,要把她引到一處暗礁之中,哪裡有她和三個同門合力布下的殺陣。桑仙姥五隻怪眼看得分明,知道有埋伏,卻不願意示弱,要在對方的陣裡面把於湘竹震碎。

兩人各備殺招,齊要施放,忽然聽得空中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徒兒速退,看為師擒這樹妖!」於湘竹知道是師父余媧到了,欣喜飛退。

桑仙姥不服:「可是冷雲老賤婢到了?姥姥我……」她忽見大量青色光煙鋪天蓋地湧來,與自己所煉的木行精氣不同,將先天乙木神光射出去開路,落到青煙裡面便消失不見,如同泥牛入海,毫無動靜。轉瞬間,光煙欺到近前,她瞪大眼睛,射出五道藍光,想要看穿青煙後面的本相,卻根本看不透徹……

仙舟前方迷霧忽然散去,從天而降三個仙子,褚玲和隨後趕來的於湘竹連忙施禮:「師父,二位師叔。」

正中央的女仙身穿素羅仙衣,金環束髮,頭戴金釵,面若冰霜。

在她左邊一個穿著雪白的長衫,年約十七八歲,手裡拿著一支綠菊。右側是個中年道姑,拄著一根珊瑚杖,上面掛著持續大的鐵瓢。二人不似余媧那麼滿臉怒容,反而向船上眾人微笑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余媧右掌心托著一團青色的煙球,似足球般大小,不斷涌動:「你這六個徒眾都已經被我用混元一氣球擒來,本想用此寶將你這船整個收走,是二位道友勸我,船上還有銅椰島主,不能太掃你們的臉面,還不快快將我徒弟放了!」

傅則陽走向船頭答話:「余媧,你終於肯現身了。」看了看她手裡的青色煙球,微微一笑,「混元一氣球,果然是件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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