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六人都對文成所說表示贊同,老三諸有功取出一面寶鏡,這鏡子是用玉石雕刻而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朦朧剔透,表面煙霧繚繞,內里有水潤流轉。方才他就是用這月華石鑒把朱櫻收在裡面的,這會要把朱櫻從鏡子裡轉移到鄢望的茶杯中。

他拿出鏡子,往裡面一看,竟然不止有朱櫻一個人,另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袍青年,跟她站在繚繞的仙霧之中面對面說話。

這人什麼時候進去的,他們沒有絲毫察覺!

而且按照道理來講,此鏡經他養煉千年,心息相通,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了如指掌,可是此時那兩人在裡面對話,說的什麼,他竟然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諸有功大吃一驚,歸大年問:「三哥,你怎麼了?」

「你們看這裡!」諸有功把鏡子給眾人看,將種種詭異之處說了。

文成坐得最近,見狀忙道:「不好!這是域外天魔顯聖化形的手段。」他右手掐訣,射出一道金光,將寶鏡罩住,「二哥跟我一起,分別用水火煉他!你們去取寶……」

他話未說完,鏡子裡「砰砰砰」接連射出十幾道焰火,好似節日裡的彩花,一道金光裹著條黑氣隨著彩花飛上高空,直射雲霄,清朗的聲音滾滾傳來:「光明教傅則陽見過七位道友,這次朱道友替我出力,無意毀壞山景,一切由我承擔,七位道友可以將損失算好,拿著清單去湖南君山光明神殿索賠,人我就先帶走了,日後有緣再會!」

「混帳!」歸大年、余中、畢半等人紛紛大怒,各自放出飛劍法寶,鎖定金光銜尾追去,瞬息間消失在天地邊界,四人找回法寶,傅則陽的聲音仍在山谷裡面震盪,直至說完。

「大哥、二哥、三哥,你們怎麼不出手呢?任由這魔頭從容離去?」

文成方才閉著眼睛,此時睜開:「那人自稱是光明神教的教主,只是不知這光明神教是什麼教派?我方才略微推算了一下,他們正在東北方向的百蠻山中鬥法,而且是大獲全勝之局。觀此人手段,乃是極厲害的天魔手段,遠非普通的魔教修士可比,除非咱們事前有所準備,特地煉製克制他的手段和寶物,不然很難留住他。」

鄢望點頭:「不錯,此等邪魔,就算我們將其降服,也難保此山聖景不被他毀壞。」

諸有功收起寶鏡:「他說讓我們去湖南君山找他,咱們就各自準備些專克魔道的寶物,將來去君山找他討回場子便是,免得在自己家中投鼠忌器。」

畢半疑惑道:「看其行徑,乃是天魔一類,不該存在於此世界,即便是於此界修成,此刻也應該飛升異域,前往魔界,怎地仍在此地出現?還創下了什麼光明神教?」

幾人百思不得其解,鄢望嘆道:「此事實在可疑,可惜老師如今已經不知他往,不然向他老人家請教,必能得知答案。不過他雖然是天魔一類,我們尚且不是天仙,單論法力卻並不比天仙稍差,咱們多準備一些克制天魔的寶物,將來到君山去,將其一舉除滅!」

按下七人如何準備報復不說,單說傅則陽帶著朱櫻離開高黎貢山,一口氣飛到百蠻山西面的一座山峰頂上。

朱櫻兀自心有餘悸,不斷回頭瞭望:「那七個老人法力真箇高強,我在湘西稱尊做主幾百年,自以為可躋身於天下一流真仙之列,卻不想今日遇著他們,竟然一個也鬥不過。」

傅則陽說:「他們雖然都是散仙,但法力都與天仙差不多,甚至有兩三個還要超過天仙,方才他們要聯手施法,我話未說完就帶你出來,不然真如那老者所言去做,將我們困於鏡中以水火風雷相煉,連我也難以脫身。」頓了下,傅則陽又說,「他們七個雖難對付,但也有法可想,只是暫時騰不開手來。他們數百年前拜了一個佛門裡的高僧為師父,法號尊勝,我以魔神感應以及神卦仙數,數次虔心推算,皆了不可得,真箇深不可測!」

朱櫻說:「尊勝禪師我也聽說過他的大名,不過在我初入道時候他常在時間行走,這五六百年間已經銷聲匿跡,許多人都猜測他已經涅槃成道了,難道還在世嗎?」

傅則陽輕輕點頭,事實上他並不能算出尊勝禪師的絲毫跡象,但以法力感應推算,只能得知麗山七老拜了個佛門高僧為師,到底是不是尊勝禪師都不能確定。不過他是知道,那個人就是尊勝禪師,而且尊勝禪師跟屍毗老人還有一段因緣未了,須得度完屍毗,然後立即成道,因此篤定尊勝禪師仍然在世。

原來他以為佛門三僧二尼都處於同一水平,能耐都差不多,後來他依次推算已知佛門裡的大能水平和動向,才發現,尊勝禪師,以及大雪山裡的那位智公禪師,水平比常在外面出現幾位還要更高出一個層次,如非迫不得已,傅則陽不想去招惹這兩位主動結仇。

朱櫻語帶歉意:「都是我思慮不周,不該約列霸多去高黎貢山鬥法,我本以為那裡是無人居住的荒山,沒想到竟然潛藏了這樣七個世外的高人。前次在元江時,我得神君指點,得了一件廣成子留下的前古至寶,在極樂真人劍下躲過一劫,這次本要報昔日之恩,卻反為恩公招禍,日後尊勝禪師和那七人若去找神君的麻煩,所有什麼報算由我一力承擔……」

「道友說哪裡話,廣成子留下寶物遺世,自然有緣者得之,豈是我能做主分配的?你能得到是你的緣法,並沒有我什麼功勞。這次道友能夠仗義出手,救下我兩個門徒,才是與我們有恩,日後尊勝師徒來找我算帳,我自跟他們算去。」傅則陽說到這裡,略停頓了下,忽而笑道,「其實七老這次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小忙。」

朱櫻奇道:「那七人如何能夠幫到神君?」

傅則陽用手往前方黑霧繚繞,煞如潮湧的百蠻山一指:「本來這次他們蠻疆三祖要聯手對付我,列霸多被你收拾了,綠袍由孩兒們收拾,紅髮在一旁看著,始終猶疑不定,不肯出手。他本來想要等我被困在綠袍的遁龍陣中在出手落井下石,我卻始終不肯現身,他也就不出手,現在看見我的徒子徒孫們雖被困住,卻仍然能夠自保,並且伺機反攻,綠袍已經黔驢技窮,仍然拿不下這麼一幫小輩,若我親自出手,綠袍落敗更在翻掌之間,他便打起了退堂鼓。我方才在高黎貢山上停留片刻,期間擾亂陰陽,逆轉五行,製造假象,讓他以為這次徒弟們就能把綠袍消滅,不需要我出手,因此不會再來,他算得這個卦象,必然改變主意,想要殺入陣中,把我家的孩子們能殺幾個殺幾個,以報昔日殺徒之恨,你且看……」

傅則陽剛好說到這裡,從西北群山之間飛出一道三百餘丈長的血光,如羅睺驚天,又似計都蔽日,直投入到滾滾煞氣之中去了。

朱櫻驚嘆傅則陽推算之准,竟然把紅髮老祖的出手時機都算得分毫不差。

紅髮老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著他山中剩下的二十多個徒子徒孫,一併殺來。

此時遁龍陣里,滅塵子帶領武當四友,將劍光連成一處,專門追著綠袍老祖打。他們五人仙劍勢不可擋,這些年滅塵子做夢都想要幹掉綠袍老祖,特地為綠袍老祖修煉了好幾手法術,煉製了十來件法寶,都是專門克制綠袍老祖的,綠袍老祖抵擋不過,邊打邊撤,在山石夾縫和地下洞窟之中亂鑽亂飛,期待著最後的變數到來。

花綠綺帶著文瑾、承基、紫鈴、寒萼五人一組,以彌塵幡護身,以天遁鏡開路,花綠綺手持一面三層紫銅遁甲八卦盤,不斷旋轉推算百毒遁龍樁的所在之處,每到一地,就讓文瑾用天遁鏡放出金霞將劇毒的濃霧破開,然後祭起五丁神斧或橫或縱,先將其砍成兩截,然後再令半月形的斧狀金光來迴旋繞幾周,把毒樁切成碎片。

這陣中一旦布成,就能混亂五行顛倒乾坤,使東西南北四面八方盡皆扭曲錯亂,又有無數的毒蠱、惡靈、火龍等等,但這些人都身懷異寶,不但護身無虞,滅塵子和花綠綺更能將方位定準,在陣內飛速穿行,毫無差錯。

另外還有一組,就是芝仙跟石生,以及古神鳩,嚴格來說,這是兩組,因為古神鳩並為跟兩個小的一組,他站在百蠻山的最高處,以五行精氣將全身隱沒,悄無聲息,一雙五行法眼不斷放光,鎖定獵物,準備做最後一擊。

芝仙和石生則在地下穿行,幫忙圍堵綠袍老祖,只是綠袍老祖實在厲害,又能分化元神,忽而在東,忽而在西,神出鬼沒,他們兩下里圍追堵截,仍然無法將其治死。

芝仙愁眉苦臉:「我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咱們得儘快滅了這老妖解決戰鬥……」忽然心生感應,喜道,「師父來了!這下可好了。」

石生也面露幾分喜色:「太師父在哪裡?」轉而回復平靜,臉上反而多了幾分不滿,「咱們這麼多人都拿不下這老妖一個,還要勞煩太師父出手,也太沒用了!」

「先別管這些了,咱們趕緊去跟師父匯合,得趕緊請他老人家出手,不然就來不及了!」芝仙拉著石生從地下鑽出來,飛上天空,要去找傅則陽,卻在滾滾濃霧之中,見著一抹血光劃破天際一般迎頭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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