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激怒

金家主動向學生們賠罪,稱金千鴻懵懂無理,金家教導不力,同時願意捐贈五千本書給政府的公立圖書館。

這樣,學生們都能去看書。

學生們也是見好就收,沒有繼續鬧下去。

太原府平靜了。

然而,大家私下裡還是會傳看那張照片,還是會議論紛紛。

別說金千鴻,就是整個金家,一時間也淪落不堪。

金家大少奶奶有個募捐的宴會,邀請到的貴婦名媛們紛紛拒絕。

「暫時閉門不出。」金太太道。

最生氣的,莫過於金千鴻。

她簡直是氣瘋了。

金太太叫人看住她,她卻跑到了大學的操場,用喇叭大罵全校師生,說他們斯文掃地。

「我才是受害者。」金千鴻大罵道。

她用最惡毒的詞,羞辱師生們:「你們都是一群豬狗爛人,念幾天書也是窮鬼賤種!

你們畢業了,還不是得到我們家的銀行、報社、工廠和學校去做工?一個個都要看清楚自己的分量,想做我們金家的狗都沒資格。」

當時群情激憤。

學生們再次被她氣死。

金家的少爺把她拉了回去,不成想學生們卻把她圍起來,甚至主動去砸她。

這件事,又被報道了出來。

葉督軍怕再次引發學生活動,主動聯繫了學生會主席,承諾安撫他們。

葉嫵把此事告訴了顧輕舟。

顧輕舟詫異:「她怎麼又失控了?」

「是啊,好不容易安撫了下來。我要是她,我都不敢出門了,沒想到她如此彪悍。」葉嫵道。

金千鴻的羞辱感並不強烈。

亦或者對她來說,露出自己的身體是她自己的事,根本不用承受世俗的辱罵。

憑什麼啊?

她這樣好看,被人看到,那應該是他們的福祉,怎麼就成了她的錯?

她就沒有錯,也沒有丟人。

「她的思想比咱們開化。」顧輕舟只能如此解釋了。

葉嫵點點頭,深以為然。

顧輕舟則覺得,這些可能是司行霈在背後推波助瀾。

司行霈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呢。

當天晚上,學生們還是發起了遊行,討伐金千鴻,讓金家和金千鴻滾出太原府。

鬧了一整夜,學生們甚至到了葉督軍們門口抗議。

顧輕舟和葉嫵從二樓也看到了外頭黑漆漆的人頭。

「金家門口不知道是什麼光景。」葉嫵道。

「肯定比這裡的人多。」顧輕舟道。

再鬧下去,只怕真的要出事。

學生們靜坐了一夜。

顧輕舟和葉嫵也沒有去睡覺,坐在二樓的陽台上看。

快要天亮的時候,學生們卻開始撤退了。

葉嫵微訝,問顧輕舟:「怎麼走了?夜裡都熬過來了,怎麼天亮反而要走了?」

顧輕舟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成功了。

她道:「可能是金家道歉了。」

「不可能吧?學生們這次可不會被金家糊弄,他們是要金千鴻道歉。金千鴻能給他們道歉嗎?」葉嫵搖搖頭。

顧輕舟的意思,並非如此。

她咬了下唇,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打了個哈欠。

「我好睏,先去睡兩個鐘頭,上午還要上課。」顧輕舟道。

葉嫵頷首。

兩個人下樓。

正好碰到了葉督軍身邊的夏參謀。

葉嫵連忙拉住了他,問:「夏參謀,學生們為何要撤離?金千鴻道歉了?」

「沒有,三小姐。」夏參謀欲言又止,「您別問了,別嚇著您。」

葉嫵立馬就攔住了夏參謀的袖子:「很嚴重嗎?」

「也不是。」夏參謀沉吟了下,儘可能委婉道,「就是金小姐她……她自己畏罪自盡了,沒有救過來。」

「什……什麼?」葉嫵一時間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畏罪自盡?

金千鴻會有這樣的羞恥心?

不可能!

「別是搞錯了吧?」葉嫵道,「她怎麼會畏罪?」

「是真的,三小姐。」夏參謀道,「金小姐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上吊自盡了,還留下了遺書,說她憎恨這個世界。」

葉嫵睜大了眼睛。

顧輕舟卻突然明白了什麼。

夏參謀還要去開會,說完就走了。

葉嫵難以置信愣在原地,對顧輕舟道:「這……這怎麼可能呢?老師,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顧輕舟是知道的,然而她不會告訴葉嫵。

這件事,不能被更多的人知曉。

「我不知道。」顧輕舟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葉嫵還是不敢置信。

她問顧輕舟:「老師,您覺得我現在能去金家看看嗎?」

「還是不要去了。」顧輕舟道。

金千鴻是自己上吊的,她的房間沒有任何問題,的確是從裡面鎖緊了,還是金太太覺得不對勁,叫人砸開了門。

門窗緊閉,屋子裡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

金千鴻的字,就是她自己寫的,也是她日常的口吻。

她自盡了。

顧輕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想要睡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

躺了半個小時,她起來更衣,去了蔡長亭那邊學習。

顧輕舟剛到,阿蘅也到了。

她神態倨傲,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樣,對蔡長亭道:「長亭,跟我出去,今天放假。」

「是。」蔡長亭對阿蘅百依百順。

他看了眼顧輕舟。

顧輕舟笑了笑:「那正好,我也想出去玩玩。」

阿蘅就轉過臉,問顧輕舟:「阿薔,你知道金小姐自盡了嗎?」

「我從葉督軍回來,能不知道嗎?」顧輕舟道。

「我們要去看看情況,你呢?」阿蘅問。

「不了,我要去看程渝。」顧輕舟說。

阿蘅表情微斂,道:「你什麼時候跟程渝這樣要好了?」

「我在火車上救了她,她就答應感激我,所以跟她很好。」

「她不是搶了你的丈夫嗎?」阿蘅蹙眉。

「不是,是司行霈不記得我了,跟程渝好上了。我天天去看看,也許他會想起我。」顧輕舟一本正經回答。

蔡長亭就發現,她每次調侃阿蘅的時候,眼睛都是微微彎曲的,似新月般。

她這樣調皮。

阿蘅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又被顧輕舟戲弄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帶著蔡長亭走了,沒有再理會顧輕舟。

顧輕舟果然就去了程渝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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