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魏君?」

塵珈帶著一群長生宗的弟子,也潛伏在暗處,看著監察司面前發生的這一幕。

有個長生宗的弟子非常不理解。

「塵師兄,魏君不是很厲害的嗎,連皇帝都敢罵,而且也敢找我們修真者聯盟的麻煩。他為什麼對這群平民百姓這麼卑微?」

塵珈看了這個弟子一眼,問道:「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弟子想了想,然後回道:「想不明白,他肯定不是蠢貨,否則也不能考中狀元。但是他也不聰明,本來以他的聲望,完全可以得到更多的。」

塵珈笑著拍了拍這個弟子的肩膀,沒有說話。

因為說了,他也不懂。

而懂的人,根本不必說。

「走吧。」

「塵師兄,魏君對我們還有威脅嗎?」

「暫時沒有了,他威脅的是君家的統治。以後若看到魏君有危險,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是刀神的意思,也是宗主的意思。」

「明白。」

……

長生宗弟子問塵珈的問題,同樣也浮現在了其他人的腦海當中。

在魏君轉身離開之後,一個小孩子問他母親:「麻麻,你不是說我們見到大人物都要磕頭嗎?為什麼魏大人不讓我們磕頭?魏大人不是大人物嗎?」

冷知識,即便是古代,爸爸媽媽的稱呼也早就出現了。

甚至「小時」的稱呼也早就出現了。

所以這種稱呼在大乾算不上奇怪,更何況這邊還有一個西大陸呢。

小孩子的母親抱緊了自己的孩子,柔聲道:「魏大人不是大人物,他比那些大人物更厲害。」

「沒有啊,上次有一個大官來我們家,他比魏大人嚇人多了。」

「那個大官在魏大人面前只會被罵的抬不起頭來。」

「那為什麼魏大人向我們鞠躬行禮?不是只有我們向大人行禮嗎?」

「真正的強者不會恃強凌弱,他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在魏大人心目中,我們比那些大人更加值得尊重。」

「麻麻,我以後也要像魏大人一樣,做一個真正的強者。」

母親笑著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柔聲道:「那你以後要努力啊,魏大人是很優秀的。如果你不足夠努力的話,肯定比不上魏大人。」

「我會努力的,麻麻,我以後會保護你的。」

母親的眼眶一紅。

魏君讓他們不必感激自己,因為他只做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但他其實不止是做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而且即便只是他的本職工作,也能或直接或間接的幫到很多人。

有些事情如果沒有他,也許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

其實今天監察司門口的這些人當中,不僅僅只有來迎接魏君出獄的人。

也有想來找魏君麻煩的人。

比如馬博士一行。

當初宋連城的事發之後,很多人都在有意無意的給魏君釋放壓力,讓魏君不要犯眾怒,不要把宋連城做的事情曝光在陽光下。

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黨有可能會遲到,但永遠都不會缺席。

今天也有大局黨來了。

馬博士,大局黨的代表之一。

也是魏君在國子監名義上的老師之一,和周芬芳與魏君的關係其實差不多。

在國子監,魏君其實沒少上馬博士的課。

不過馬博士的學術經費有很大一部分是宋連城資助的,所以他肯定是宋黨。

之前他也為宋連城遊說過魏君。

結果被魏君直接送進監獄監禁了三天。

親手把自己的老師送入監獄,此事在京城還鬧的沸沸揚揚,引發了不小的輿論風波。

魏君基本也是這件事情開始,從零差評變成了一個略微有點爭議的人。

而在魏君入獄之後,魏君的爭議大了起來。

其中有妙音坊的力量在推動,畢竟夢姑娘受魏君所託抹黑魏君的名聲。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馬博士和他的弟子們,在大局黨心目中,魏君的所作所為其實是真的對大局不利,他們貶低魏君,也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理念不合。

所以他們抹黑魏君盡心盡力。

今天,他們也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給魏君一個厲害,讓魏君知道他們大局黨不是吃蒜長大的,他們絕對不會屈服於魏君的淫威之下。哪怕魏君現在名滿天下,可他們還是願意做那個以卵擊石的勇士。

聽上去很讓人熱血沸騰,也很吸引人。

所以馬博士還真聚集了不少人。

但是在看到魏君對於這些烈屬的態度之後,馬博士的弟子和追隨者們內部出現了分裂。

他的首席大弟子左玉泉率先打響了退堂鼓。

「老師,恕學生今日不能和老師一起痛斥魏大人了。」左玉泉開口道。

馬博士震怒的看向左玉泉:「你叫他什麼?」

之前他們內部稱呼魏君的時候,一直是以「魏賊」、「偽君子」來稱呼的。

現在左玉泉卻稱呼魏君為「魏大人」。

馬博士瞬間就感覺到了不正常。

他的感覺是對的。

左玉泉的確變心了。

「老師,我之前對魏大人有所誤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日一見,魏大人的所作所為讓人自愧不如,學生沒有底氣也沒有道理站在他的對立面。」

有左玉泉帶頭,本來內心就有所動搖的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老師,學生也要退出。」

「觀今日魏大人的言行,他絕不可能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偽君子。」

「魏大人不要官,不求財,也不要百姓感謝的虛名,將所有的功勞都放到死去的將士身上。這樣的行為是當世聖賢,若他真的做了欺師滅祖的事情,肯定是師該欺,祖該滅。」

馬博士震怒:「放肆。」

這話幾個意思?

這是說他有問題?

「你們都要造反嗎?」馬博士的臉色鐵青。

但左玉泉家世不錯,並不懼怕馬博士的怒火。

看到面色鐵青的馬博士,左玉泉沉聲道:「老師,魏大人只會對陛下這樣的人皇或者您這樣的宗師發怒,反而面對平民百姓十分謙卑。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老師,您捫心自問,真的是魏大人錯了您對了嗎?」

馬博士面色一白。

說到底,他也是修浩然正氣的。

浩然正氣和真元不一樣,對品格和心性都有要求。

左玉泉不再說話,向馬博士施了一禮,便選擇了離開。

隨後,其他人紛紛選擇告辭。

馬博士,眾叛親離。

甚至,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我能夠做到嗎?」

馬博士的面色越來越蒼白。

張嘴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馬博士大笑出聲,只是笑容充滿了苦澀和諷刺。

他在嘲諷自己。

既做不到豁出去完全的厚顏無恥,又做不到魏君那樣的大公無私。

嘴裡吃著肉,心裡卻還保持著不忍之心,披著仁義道德的名目。不但騙人,還騙了自己。平日裡自是心安理得,可當偽裝被揭開,那真實的自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堪。

「我也曾經想成為魏君那樣的人,為什麼卻成了現在這樣?」

馬博士大口的咳血。

他後悔了。

但遲了。

也廢了。

……

魏君看到了馬博士的慘狀。

不過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沒有同情,沒有可惜,反而覺得十分活該。

「求仁得仁,現在後悔早幹嘛去了?」魏君譏諷道。

他可不認同回頭是岸那一套。

就宋連城辦的那些事情,敢給他求情的在魏君這兒都屬於該死之人,無論落的什麼下場他都不心疼。

有空心疼他們,誰去心疼那些被宋連城牽連的無數家庭和犧牲的將士?

陸元昊也不心疼馬博士,不過他很佩服魏君。

不動一刀一槍,就直接誅了一個大儒的心,而且還是國子監的博士。

那可都是地位尊貴名滿天下的大儒。

「魏大人,你太了不起了。」

魏君看了陸元昊一眼,搖了搖頭:「我沒什麼了不起的,之所以看上去我這麼了不起,是因為你們大多數人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沒有做好。以至於我秉筆直書都成為了一個異類,只做到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居然就被視為英雄。是你們把我襯托出來的,不是我真的有這麼優秀。」

陸元昊:「魏大人,我沒有幹壞事啊。」

「沒說你,不過你也是沉默的一份子。」魏君淡淡道:「宋連城所做的事情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敢發聲?當潛規則已經比明規則更加深入人心的時候,就說明一個國家已經快要病入膏肓了。說實話,我其實不想當英雄,因為英雄大多出現在危難中。一個國家英雄輩出的時代,一定是即將國破家亡的時刻。」

陸元昊:「……」

「好好想想吧,另外最近不用保護我,多關心一下你義父。他在做一些掉腦袋的事情,我反而安全的很。」魏君道。

陸元昊大吃一驚:「義父在做掉腦袋的事情?」

「對,他也想當英雄,可英雄大多都是悲劇結尾。如果你不希望他去死,就儘量保護好他。」

少來保護我。

本天帝不需要保護。

陸元昊對於陸總管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讓他放棄生命,肯定是陸總管。

魏君現在都還達不到這個程度。

聽到魏君這樣說,陸元昊瞬間就從魏君身邊消失了。

不過左護法走了,右護法還在。

「白大人,你能不能別看我了?」魏君無語道:「我知道我長的好看,但也沒必要這麼看吧?我會害羞的。」

對魏君的話,白傾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現在眼睛都在放光。

「魏君,你怎麼能這麼好看呢?」白傾心痴痴的道。

魏君:「……你沒救了。」

花痴。

他都沒用過美男計。

天知道她怎麼就犯病了。

「白大人,你喜歡我什麼?你說出來,我改。」魏君誠懇道。

白傾心也認真道:「我喜歡你身上的一切。」

魏君:「……我好想打死你。」

「你才不會呢。」白傾心十分自信:「魏君,你能不能收斂一下?」

「收斂什麼?」

「收斂一下你的魅力,不然你真的會被很多人喜歡的。」白傾心認真道:「現在喜歡你的人已經很多了,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上門提親的了。」

魏君是一個接近完美的女婿人選。

有聲望、有地位、有前途,官職顯貴,資質逆天,除了得罪的人有點多之外,簡直無可挑剔。

而目前來看,魏君雖然得罪的人有點多,但是安全問題短時間之內也不用擔心了。

修真者聯盟要保他。

皇室又不敢殺他。

唯一的一塊短板被補上。

魏君直接起飛。

說起這個,魏君也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我剛中狀元的時候就應該有人來提親才對,但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登我家的門,進士不香了?我可是聽著榜下捉婿的傳說長大的。」

「進士香的很,不過你們這一屆不夠香。」白傾心解釋道:「這是有原因的,能榜下捉婿的都是那些權貴人家,而權貴人家早就知道今年要挑一個進士為衛國戰爭執筆。這種掉腦袋的事情落到誰頭上都有可能被牽連甚至是抄家滅門,所以權貴人家都不想碰,你們這一屆進士就被剩下了。等你被確認為執筆者之後,你的那些同科進士很快就被瓜分完了,只剩下了你一個。」

「怪不得。」

魏君點了點頭。

這才符合常理。

進士三年一考,而且考中了就是公務員,鐵飯碗。

在很多人心目中,再沒有比進士更好的出身了。

哪怕是巨商富賈,甚至是公卿王侯,都願意找個進士做女婿,帶出去有面子,也確實配得上他們女兒。

魏君這種年紀,這麼清白的出身,中了狀元到現在都還沒有人來提親才是奇怪。

被媒人把門檻踩破反而很正常。

「現在不一樣了,魏君你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依舊被無罪釋放,那些權貴人家肯定知道你已經沒有了危險,他們肯定會爭搶你的。」白傾心有些惆悵。

老娘的競爭對手要激增了。

魏君反倒是笑了笑:「不用擔心,我對結婚沒興趣。」

白傾心看了魏君一眼,吐槽道:「你為什麼會覺得這對我來說是好消息?」

真要是讓老娘放心,你應該說你對其他女人沒興趣啊。

可惜,這方面魏君還是有興趣的。

當然,目前魏君還是更想死。

仙女比普通女人更吸引他。

魏君和白傾心都沒有想到,他們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剛走到魏君的家門口,兩人就看到了一個人。

白傾心面色驟變:「是劉媒婆,京城第一媒婆,這也來的太快了。」

魏君吐槽道:「還有京城第一媒婆?京城的人都這麼閒的嗎?媒婆都要評比出來個第一。」

白傾心:「……」

她就很佩服魏君抓的重點。

重點難道不是有媒婆來向他提親了嗎?

在白傾心內心吐槽的時候,劉媒婆也看到了魏君。

瞬間,劉媒婆就眼前一亮,快步向走了過來。

「魏大人,大喜啊,恭喜恭喜,有一樁天賜的姻緣落到你頭上了。」

劉媒婆上來就道喜。

白傾心面如寒霜。

魏君倒是十分鎮定,甚至有些好奇。

「天賜的姻緣?對方是誰?不知道我這個人一身清貧麻煩纏身嗎?這種火坑也敢跳?」

「魏大人,看您這話說的。」劉媒婆的情商自然是點滿了的:「您一看就前途無量,不知道是多少女子心儀的意中人呢。再說您沒錢沒關係,女家有錢啊,人家看重的是你這個人的才華和品性。」

「有錢?是富商?」

「比富商更富,魏大人,我可以向您打包票,對方家裡家財萬貫,而且承諾嫁妝按照最高規格陪送。女子更是花容月貌,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和您的年紀也相似。」

「這麼好?」魏君輕笑道:「那我配不上人家啊。」

白傾心打斷了魏君和劉媒婆的談話,直接問道:「到底是哪家要向魏大人提親?我明兒就去查查她們家的案底。」

敢和老娘搶女人。

老娘分分鐘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律法的鐵拳。

劉媒婆大聲咳嗽了起來。

這話誰頂得住?

不過想到女家身份之後,劉媒婆又改變了想法。

女家或許真的頂得住。

「魏大人,恭喜,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小姐。」

魏君眨了眨眼:「兵部尚書?這官不小啊,而且還很敏感。」

畢竟涉及到了兵權。

儘管兵部尚書和姬帥這個軍方第一人比起來更像是個擺設,但是再擺設,也是六部尚書,手中有兵權的大臣。

這是真正的實權大佬。

魏君沒見過兵部尚書的女兒,想問題自然更多的從兵部尚書的身份切入。

但是白傾心在反應過來之後,面色變得十分古怪。

「你確定,是兵部尚書的千金小姐?」白傾心重複問了一次。

劉媒婆顯然也知道白傾心為什麼這樣問,給予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確實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小姐。」

魏君聽出了不對勁。

「白大人,兵部尚書的千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白傾心的的語氣有些複雜:「沒什麼不對,劉媒婆沒騙你,女方家裡家財萬貫,女子也是花容月貌,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

「那你怎麼這個反應?」魏君問道。

白傾心看了魏君一眼,眼神有些複雜:「魏大人,京城四大紈絝,你見了三個了對吧?」

「對啊。」

提起這個魏君就來氣。

三個虛有其表的紈絝。

一個藏的比一個深。

太讓本天帝失望了。

等等……

白傾心為什麼要這麼問?

魏君回過味來。

白傾心也證實了他的猜測:「恭喜你,你要見到四個人了。」

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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