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之樹顫顫巍巍後退,遠離跳台。
裁判介入,問詢牧蘇方才在做什麼。
牧蘇手掌一攤,一副拿眾人沒辦法的樣子:「作為一個懶人,在跳水時順帶想順帶洗衣服也是很合乎常理的吧?」
個子瘦小的人形老鼠裁判點頭贊成:「很合理。」
「這個池水有問題,他放的絕不可能是洗衣粉!」
臨時對抗牧蘇戰線的玩家們圍了過來,一名叫茶銹的女玩家抗議。
「不信你跳進去試試呀。」牧蘇繼續睜著友善的大眼睛說,眼神不著痕跡在她胸口瞟去一眼。
茶銹恍惚間好像聽到輕嘖一聲。
永恆之樹不敢再跳,一眾選手抗議下裁判組妥協,重新更換池水。
演播間,解說員白岩松輕笑一聲:「看來這些選手很謹慎啊,一點不給牧蘇機會。」
黃健翔回答說:「作為衛冕冠軍,牧蘇有資格受到這樣的待遇。」
場館天花板揭開,就像核彈反射坑一般。隨即有螺旋槳聲由遠及近,轉眼一隻複眼碩大的蜻蜓出現天邊。
它的體形過於龐大,以至於場館容納不下。蜻蜓在場館邊緣落下,扒住天花板,針管探入池水中。
潮汐般的舔水聲里,水池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這隻龐然大物吸干泳池,發出細管般的聲響後扇動翅膀離開。
牧蘇流露羨慕之色,要是這傢伙能僱傭下來該多好……
池水重新放慢。耽誤了兩三分鐘後比賽重新恢復。
「別怕他,他已經沒辦法做手腳了。」
「就算做手腳也別怕,死水擴散速度不快,只要你跳水後趕緊上岸……」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臨時對抗牧蘇戰線的玩家圍起永恆之樹七嘴八舌時,關鍵人物正怔怔看著人群外的牧蘇。
牧蘇又到了那個角落!
他又蹲了下來!
又將「洗衣粉」倒進水池!
他的異樣很快被眾人發現,他們順之看去,然後陷入沉默。先前的熱絡轉眼被透不過氣的壓抑取代。
Railgun怔怔道:「他怎麼可能還有……」
寧可硬著頭皮舉起手掌喚來裁判:「裁判,這池水還有……」
「呃啊!」小個子人形老鼠不甘了,它雙拳猛然一握,裁判服瞬間炸裂爆衣,顯露骯髒背心和一身精肉。「看本裁判身形瘦小就覺得好欺負不成!?」
Railgun一副要哭的語氣:「真的有問題,不信您去摸摸!」
「哼!」裁判冷哼,愈發看這群選手不爽。「你當本裁判傻嗎,如果真的有問題本裁判豈不是中毒了!」
玩家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定裁判指望不上,牧蘇又在一旁桀桀怪笑。臨時對抗牧蘇戰線的眾人快速商議辦法。
「該怎麼辦……」
他們已經進入決賽,雖說第十名也有1積分進帳,不過誰也不覺得自己會是倒數第一……
「我就不信那種東西被一池水揮發後還有多大藥性!」Railgun失去耐心煩躁大喊道,走到裁判身邊舉起手臂「裁判,我申請跳——」
「我來!」李宇宙眼中精光一閃,打斷Railgun。「我想跳第一回。」
裁判組向來有求必應,雖說答不答應難說,但這一回它們很顯然是同意了,畢竟和他換位置的永恆之樹也沒反對……
寧可皺眉想說什麼,被大笑的李宇宙打斷:「雖然我們是對手,但我們也算同伴不是嗎?」
「小心啊。」
「注意安全。」
「跳水後儘快爬上來衝掉。」
「我們會盯緊牧蘇的。」
七嘴八舌溫暖人心的話語響起,李宇宙懷揣莫名內疚站到十米跳台上。
「對不起了……我……只想進入千人序列啊……」
李宇宙心裡輕嘆,雙手並在腿側,邁出一步躍下!
落水,水花不大,但實在談不上姿勢和優美。
「哦——看來李宇宙失去平常心了,這一輪跳水居然沒有難度係數。」
白岩松回答道:「半決賽里李宇宙選手使用的是反身翻騰兩周半屈體,差距很大啊。」
水下,李宇宙儲物戒指光芒一閃,掌心多出一枚藥丸。他想也不想塞入口中吞下,浮出水面游向岸邊。
「牧蘇……希望你沒騙我吧……」
爬上岸邊,李宇宙邁步走向那群歡呼的同伴。
滴答——
本該微小的聲音莫名在心底放大。他下意識伸出手掌,卻見掌紋正逐漸消失,一層油脂滑至手腕處滴落。
滴答——
生效了!
接近他的眾人連忙駐足,李宇宙全身好似蠟燭一般,向下流淌融化。他無比痛苦扼住脖子,緩慢跪地倒下。
就像一個被太陽暴曬的蠟像。輪廓還在,但已經融化的面目全非。
「裁判——」有玩家大喊。
「說不定是水過敏呢?」鼠人裁判胸肌一鼓一鼓的,傾向明顯。
接下來的幾名選手紛紛表示棄權。跳下去會被淘汰,不跳起碼能有排名能有積分……
寧可怔怔抬頭,望向來自天花板的白光,語氣喃喃。
「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一幕被攝像機捕捉。
沙發里的透明橋感慨道:「因為這裡是地獄都市,無比契合牧蘇性格的地方啊。」
一個混亂邪惡的傢伙跑到混亂邪惡陣營……如魚得水只會是唯一結果。
寧可茫然間,被歡呼聲打斷。
其他選手棄權,輪到牧蘇。他跳水成功,動作難度係數3.9,空中抱膝翻騰4周半,完美入水。
「恭喜牧蘇,目前金牌榜牧蘇的獲得數是第一。」
「他總是不會讓我們失望。」
排名出現。牧蘇第一李宇宙第二,之後的八名都棄權了,裁判組要商議如何排名。
李宇宙不是被淘汰了嗎?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目睹李宇宙從場邊擔架爬起。他走向牧蘇,和他交錯時抬起手掌相互一擊。
剎那間寧可怔在原地,事情全過程浮上水面。
水池根本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李宇宙!
這個結果震撼了所有人。而更令他們震撼的是牧蘇小跑到鼠人裁判前,遞去一張紅晶卡片。
「真是辛苦了,這是之前商量好的……」
鼠人裁判笑眯眯接過晶卡,很是滿意問詢道:「接下來本裁判負責會負責200米游泳,看你小子夠識趣,有沒有興趣參加呀?我安排一個選手去世,你頂替上去。」
嘶——
所有觀眾倒吸口氣。
這他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