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了什麼?」

聞香機智地打斷他們無意義的內容。

透明橋投去「乾得好」的目光,開口說:「一些地標和經緯度,這是本航海日誌,能提供一些參考但也只有一些。」

「為什麼?」熾神問。

「別忘記我們所處的時間……一千年後。根據主世界的惡劣環境來看外面可能只有少量倖存者,又或者沒有。」

透明橋邊在門前來回走邊說。

「航海日誌上的判斷表示這是艘航速能達到14節,蒸汽動力的船隻。坦白來講我不認為現在有這種條件出海航行。」

「所以這張紙只是普通品質。」熾神說。

「一部分因素。」

「所以……」牧蘇黑眸漸漸眯起,總結他們的交談內容:「你們說了一堆廢話對吧,那紙上嘛也沒寫,我的一目十行是對的。」

牧蘇的一目十行什麼也沒記住;

殘頁上的內容沒有意義;

所以殘頁上毫無意義的內容讓牧蘇一目十行沒有記住,很合理。

「還是有點用的。」透明橋搖了搖手指。「上面寫了兩個地點:列儂群島女王港和荒蕪之地沙漠角港。」

「但列儂群島破碎成瞭望海崖。」熾神說。

「是的,但也許還剩主島嶼。」透明橋攤開手掌說。「我們只能去那兒,因為我們不知道荒蕪之地或者別的地方在哪。」

「什麼時候出發?」聞香問。

「現實時間傍晚,遊戲時間清晨。我們得早些出發,那樣才能坐上空船和在怪異之霧到來前找到島嶼。」

透明橋把殘頁遞給似乎感興趣的君莫笑:「以防探索時被留下,參加的人最好這幾天都有空。」

「我這周課時都教完了。」熾神說。

「你知道,我這裡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莉娜聳肩。

聞香撓頭說:「我這周課時都上完了,不過我加入好像也幫不上忙……」

「就像遙控器上莫名其妙毫無用處的按鈕。」牧蘇陰惻惻的補充。

聞香慪氣地拿下巴朝向牧蘇。

「我隨時有時間。」卡蓮舉手說,偷偷朝牧蘇眨了眨眼。

「我要上班,不過不影響玩遊戲。」君莫笑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牧蘇憤怒地大聲指責君莫笑,被卡蓮撲過來攔住。「你這樣讓我們這些努力寫書的作者怎麼想。」

「你在踐踏我們的理想!」

坐在座位里但只高出桌面一頭的莉娜一臉呆滯。

聰明的君莫笑,他借用熾神寬厚的身軀遮擋牧蘇的視線。

衝突很快在卡蓮的順毛下不攻自破,但很快,莉娜將狐疑目光落在抱著牧蘇的卡蓮身上。

卡蓮很乾脆的放開牧蘇,走回莉娜身邊低聲和她說了什麼。

然後莉娜用更怪異地異樣目光盯著牧蘇。

我們仍未知道那天卡蓮和莉娜說了什麼。

……

綠色、黑色、金色。

三種顏色如同原色,一團團地交織糾纏。

「先生,你還好嗎?」

帶著擔憂地喊聲喚醒牧蘇,他筆挺的眉毛舒展開,睜開微眯的黑色眼眸,從天堂落回塵世。

「怎麼了?」磁性的低語響起。

扎著單馬尾的侍應生怔怔沉浸在那雙令人難以自拔沉浸其中的深邃海洋,晃著腦袋回神,帶著歉意說:「抱歉……我看到您一直望著太陽……您是從太陽環來的嗎?請小心些,真實的太陽不像太陽環的大燈泡一樣可以直視。」

「我只是……有些感傷。」牧蘇輕聲回答。

「當然……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如此。」侍應生安慰說。「還請不要太過悲傷。」

「我會的。」牧蘇輕輕頷首,目送侍應生離開。

這是一片墓園。

蔚藍色的防護罩籠罩著這座火星城市。

墓碑錯落有序地分散在周圍墓園中。

此時,一場葬禮正在進行著。

黑色西裝和白色禮服兩兩三三分布在草坪上,低淺的細瑣交談聲在葬禮上空飄蕩。

其中不乏一些令人眉頭微皺的,壓抑的笑聲。

家庭成員、朋友、同事、商業合作者,他們團團簇簇地聚在一起,手裡托著從侍應生的托盤離拿來的紅酒。

比起一場緬懷死者的葬禮,這裡更像是帶著社交意味,稍顯凝重的酒會。

一抬淺灰色的棺木放在掘開的墓地旁,象徵生命的鮮艷花束擺放在代表死亡的棺木周圍。

牧蘇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掌,喚來捧著花籃跑過的花童。

「您需要什麼花先生,我這裡鬱金香康乃馨紫羅蘭也有火星本土的鹽施花。」小女孩脆聲說著。

「一朵玫瑰。」

「玫瑰?可先生玫瑰是該送給戀人的。」小女孩歪頭說。

「所以給我一朵。」牧蘇將一束花的錢放進小女孩的花籃。

「好吧……」小女孩嘟著嘴,抽出一支還帶著露水的玫瑰花遞給牧蘇。「給你這朵,先生。」

修長手掌捏起剪去刺的花枝,牧蘇抬眸,帶著它走向堆滿鮮花的棺木。

站在棺木前,牧蘇微垂的眼眸深處透出莎士比亞悲劇式的哀傷,將玫瑰輕柔地放在棺身上。

墓碑上寫著棺木主人的名字和……時間。

【R.I.P】

【莉娜】

【2354-2507】

不遠處交談的家庭成員好奇走來,詢問道:「你好,請問你莉娜女士的什麼人?」

「她的……朋友。」牧蘇回答說。

「請問你的名字?」年邁女人又一次問道。

「牧蘇。」他回答。

這個名字讓年邁女人憶起什麼——她聽過這個名字。

衰老的爬滿褶皺的眼角流露一抹異樣,年邁女人什麼也沒說,退回到親人身邊,給牧蘇和莉娜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

牧蘇重新望向棺木,仿佛在注視那道對自己微笑的輪廓。

「莉娜……」

他輕聲低語。

「那天遊戲里卡蓮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

未來某一天。

床榻上的牧蘇倏然驚醒。

溫熱身軀糾纏上來,莉娜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含糊軟糯:「鋼鐵之軀,怎麼了?」

「我夢到——」牧蘇話語戛然而止。

無論說「夢到你的葬禮」還是說「在意卡蓮和你說了啥」似乎都不是好選項。

他那神秘的第六感向他示警,如果回答錯誤……將有恐怖地事情發生!

「做了噩夢。」牧蘇睿智回答。

「乖不怕~」莉娜溫柔地伸手摩挲牧蘇腦袋,摟住他繼續睡覺。

今天也是平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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