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鈞微微皺眉,道:「

前輩,倘若是只為了一個青龍觀,您一個人也就夠了,但是這一方守觀的觀主也是築基元師,您單槍匹馬,是不是太,………,太冒險了些?」

修仙界倒是沒有什麼雙拳難敵四手的說法,只要修為絕對高出對方,別說四手,四百手,四千手也是枉然。但築基期同一個境界之間的差距還沒到無視對責數量的地步,就是築基期巔峰,理論上也可以被築基期初期的修士圍攻打敗,只不過很難被打死而已。何況這裡是守觀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張延旭要想憑藉自己一個人把青龍觀和守觀一網打盡,這也未免兒戲了吧。

不對,張延旭雖然毛病多,但他腦子病沒有問題或者說有問題,但不是愚蠢的問題。

張延旭慢慢道:「誰說我要單挑守觀了?」

程鈞一怔,道:「那你」不管守觀,只誅青龍觀?

張延旭淡淡一笑,道:「總而言之,你的任務就是幫助本座將青龍觀這魔窟一舉剷除,其他的事情就不必想了。」原來如此,程鈞心中暗自道:這小子還有後手。

自己倒是想岔了,程鈞本人現在一無所有,手中沒有得用的人,但張延旭可並不是程鈞這樣的身份。他在道宮就身居高位,自然有不少手下,更別說道門的執掌巡守出門,就算不如朝廷欽差前呼後擁,各地接待,但該有的配置是一個也不能少。程鈞現在限於人手,能夠布的局有限,但是張延旭可一點都不缺人手和人脈,他的布置可不止於第一步。

等到剷除了青龍觀,守觀的問題大概會有其他的手段解決吧。

張延旭可是做大局的人。

程鈞現在情報太少,不可能憑空猜想張延旭的後手,何況就算猜到了,也不能說出來,現在他固然要在張延旭的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手段,但是聰明賣過了,就成了真傻了。進退兩個字,是真聰明和小聰明的分界線。

不過,張延旭隻言片語當中,暗示程鈞自己還另有計劃,那應該也不是白說的,倘若程鈞這第一步立下功勞,往後第二步,第三步說不定還有參與的可能,但是若是第一次就出師未捷,那以後的所有種種都不必提了。

想到這裡,程鈞只道:「遵命。

張延旭見程鈞如此簡潔的回答,心中欣賞之意更勝,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捲軸隨手展開,平鋪在桌子上,道:「好了,你過來看。」

程鈞走過去一看,只見捲軸是一副詳細的地圖,攤開了有三尺見方,上面畫的正是本地的情況。中心的一點是范道城,旁邊用各種精密的線條和特殊的顏色標註著范道城周圍的情況。包括地形,資源1

建築,人手,還有詳細的註解和資料。像這樣有精確尺寸比例和地方守觀資料的地圖,只有道門才有,而且都是機密級的資料,外面是絕對禁止販賣的。

張延旭指著范道城東面一個標記,道:「看清了麼,這裡就是你們鶴再觀。」

程鈞點點頭,心中略丈量了一下范道城和鶴羽觀之間的距離,再對比實際的距離,換算了地圖的比例,知道這圖是以范道城為中心,方圓五百里的詳細地圖。

張延旭手指緩緩地上移,往北方指去,道:「這裡,就是青龍觀。」程鈞往上看,只見青龍觀的標誌都快到了地圖邊緣,距離鶴羽觀少說也有三百里的山路,就算是入道期的修士,也要走上一整日,道:「青龍觀在附近的級別最高,占領的地方也是最大的。」…,

張延旭道:「不錯,這青龍觀是附近僅有的二清道觀,級別僅次於范道城的守觀,觀主的修為最少也得在入道期的八重,手下的修士有五十人。本來按照道譜中記載,這青龍觀的觀主青葉道人十年前到了入道期巔峰,但一直沒有築基的消息,現在應該也是在這個境界。不過那青龍觀如今也被妖邪占領,這些資料都做不得數了。既然青葉道人入道期巔峰的修為沒能阻擋青龍觀淪為魔窟,那麼猜測他們之中有築基元師這種等級的人物,那也是合情合理。」

程鈞道:「那麼那個僥倖從道觀里逃出來的道士該知道些虛實吧?」張延旭道:「本座見到他時,他已經還剩一口氣了,要把一眾事情源頭始末交代完,也耗費了不少心神,沒說完就去了。不過臨死之前住倒是也交代了幾句,從他言語看來,他們五個人衝進去壓根沒見到觀主。」程鈞哦了一聲,道:「他們衝進了第幾進?」道門制度森嚴,每一座不同等級的道觀都有規制,像鶴羽觀這般一清的道觀只許蓋三講的院子,青龍觀這樣的道觀就可以蓋四進。觀主室應該在第三進院子裡,第四進反而是客房或者一般道士的住處。

張延旭道:「他們五個人在第一重院子裡和一群做道童打扮的妖人對敵,還算是穩占上風,不過也有兩個人帶了傷。進了第二重院子就舉步維艱,殺了幾個妖道之後,那青龍觀的監院出來,一個人對他們五個,殺死了三個,還有兩個逃跑了。,…

程鈞道:「監院應該是僅次於觀主第二厲害的人物吧。」張延旭道:「不錯。能夠單挑五個人,說明此人修為要比五人都高,但是留下兩個活口,證明那人絕不會築基。所以如此看來,將此人估計在入道期巔峰,應該是大差不差的。」程鈞點點頭,他現在就是入道巔峰修為,若讓他動手,五個只是尋常入道後期的修士有把握全殲,但是一般的入到巔峰卻未必,因此張延旭的推測合情合理,道:「既然如此,倘若上面有觀主在,那麼觀主應當是築基以上了。」

張延旭道:「青龍觀里至少有一個築基期的,這自然毫無問題。但是這畢竟是最好的推劃,且不說背後還有什麼未知的力量,就是那監院,兩年時間也未必毫無進步。倘若那膽小鬼一出青龍觀的門就立刻來報告,本座得到的消息也能更及時和切實一點。」程鈞道:「若是打出富餘來,那麼青龍觀很可能有兩三個築基的妖人。您一個人的話……」

其實以程鈞的經驗和本領,單挑一個築基期前期的修士並不為難,甚至中期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是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說破,他寧願扮演一個長於陣道疏於鬥法的偏門修士。

張延旭道:「三個」伸出三個指頭,道:「有三個築基修士,只要在築基期,不管什麼修為,我一個人對三個有八九分把握全殲。」程鈞心道:好大的口氣!他說的三個,可是包括了築基期巔峰,就算他自己也在築基期巔峰,但說單挑三個同階還全殲,這口氣大的都快趕上程鈞了。

既然張延旭放大話,程鈞也不好過於謙虛,道:「倘若有陣法相助,入道期的晚輩自信當不會有什麼威脅。就算不能全殲,把全部他們拖入僵局,不給前輩礙眼,一直等到您勝利的消息我還做得到。…,

張延旭一合掌,道:「很好。少年人就該有這樣的銳氣。不過程鈞,勝利不勝利並不是最關鍵的地方。有我在,本來就差不到哪裡去。我們最重要的地方,你知道是在哪裡麼?」

程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考驗自己而不是等著賣弄自家的高明,於是回答:「應該是速戰速決,無聲無息吧。」

張延旭含笑道:「說的不錯。最重要的是,要讓這個青龍觀在其他勢力,尤其是」他伸手一指范道城「道城警惕之前將他們扼殺。這個突襲要出其不意,更要快准狠。不但要將他們全部覆滅,而且不能讓他們把訊息傳出去。」

程鈞道:「晚輩到時去考察地形,倘若適合布陣,應該能夠布下防止他們互通消息的陣法。」張延旭喜道:「若是如此,那我就更放心了。」他考慮了一下,道:「大致的方針我就說這麼多,但是我還缺少訊息。雖然就算是遭遇戰,我也並不怕他們,但是有謀定而後動的機會,怎能不珍惜?前期試探和調查的工作要做得好。」他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道:「交給你,怎麼樣?」

程鈞道:「交給我?全部?」

張延旭道:「全部。我不方便露面,我不是說了嗎,這一段時間我只在鶴羽觀後院小住,掌控大局。試探虛實、考察地形、確認人手這些外圍工作全部交給你,怎樣?」程鈞道:「這個沒問題,晚輩自當盡力。我們鶴羽觀的少觀主,他雖然修為不足,但是身份特殊,或許能夠幫上一二……」張延旭道:「行動可以讓旁人參與,但是其中的分寸你要把握好了。你們少觀主到底年幼,我不願意跟你說嚴厲的話,但是若出了差錯,你知道後果。」

程鈞毫不猶豫道:「若有半點差錯,我自當自刎以謝。」

張延旭道:「你知道就好一去吧。」程鈞欠身道:「晚輩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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