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卿聞言,神色一僵,緊接著道:「你在威脅我?」

曹雲虎也不否認,道:「你若是不在乎同伴的安危,自然也可以當做不是威脅。」

心中卻是篤定,他修煉多年,也算練就一雙火眼金睛,體察人心,一眼就看出,白少卿十分敬服秦越,兩人必然有類似於上下級的關係,白少卿不可能不顧秦越安危。

白少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看我像是受人威脅的人?」

曹雲虎笑道:「若沒有第一次,你怎麼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正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劃破寂靜。

兩人透過珊瑚樹看去,但見兩邊依舊在對峙,但中間不知何時已經倒了兩具屍首,皆身首異處,禿頭那邊的氣焰更加鼎盛,另外一邊本土的修士卻漸漸退縮。

曹雲虎臉色陡變,喝道:「來不及了。我數三個數,要麼就打開玉符,要麼你現在出去,快做決定,一——二——」

三字未曾出口,白少卿身子往前一撲,狠狠地往曹雲虎手中玉符抓來。曹雲虎哪能讓他如願,身子一側,躲過他一抓,伸手高舉,道:「看來你不要他命了。我現在就……」

一個放字沒出口,白少卿陡然一膝蓋往他肚子上撞去,接近著雙手連彈,無數法術如煙花一般炸開,頓時把兩人一起吞沒。

外面的氣氛本來已經到劍拔弩張的地步,突然砰地一聲。珊瑚礁上如開了一個煙火鋪子,紅黃藍黑各色的光芒亂炸,把一個珊瑚心炸的光彩四溢。炫人耳目。光芒背後,還有濃煙滾滾冒出,更阻礙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就聽有人叫道:「跑吧!」

反應過來的修士一起炸了群,紛紛趁著實現混亂的時機往外跑。那金邊禿頭喝道:「格殺勿論!」當先指揮肩上大鵬往人群撲去。

正在這時,有人道:「曹雲虎在這裡!」就聽有人一聲慘叫,依稀是曹雲虎的聲音。

金邊禿頭下意識的叫道:「殺了他!」身邊幾個禿頭紛紛怒喝,一拳往那個方向打去。拳風脫離手掌,如炮彈一般狠狠地砸向了光芒來處。

只聽砰砰幾聲,中心的珊瑚礁被砸成了粉碎。慘叫聲不絕於耳,也不知砸死了幾個。禿頭一夥兒都是凶人,不知情況之下,紛紛出手。有什麼上什麼。也有砸到敵人的,也有沒砸到的,更有砸到自己人的。海墟大會的修士也紛紛反擊,法術法寶,氣勢縱橫,更加劇了場面的混亂。

過了片刻,光芒熄滅,只剩下濃濃的煙霧。那金邊禿頭喝道:「大鵬,暴風!」

那大鵬鳥飛上高空。雙翅連扇,登時狂風大作,眨眼之間吹散了煙霧。

但見一個寧靜的珊瑚瀉湖已經一片狼藉,湖裡泡著不知什麼碎片和屍體,滿湖的水被鮮血染得通紅,周圍高大漂亮的珊瑚樹更是少有倖存,給打了個稀巴爛。周圍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身,大部分都是海墟大會的修士,也有個禿頭倒在地上,顯然亂羽島雖然兇悍,在這等混戰之下也不能全身而退。

金邊禿頭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道:「這他媽打得糊塗仗。來清點一下,看損失了多少,殺傷了多少,還有多少漏網之魚?」

一會兒統計結果出來,「報告首領,咱們死了四個,重傷一個,輕傷五個,對方死了三十一個,還有九個重傷的留在原地。」

金邊禿頭掰著手指頭一算,道:「他奶奶的,這不是跑了二十個往上?這要溜出幾個大島的人,把本地那些巨島大島的老傢伙招出來,咱們還能走得了?還不快搜?把這些重傷的也宰了,一半支援海洞那邊,另外一半給我把整個海墟翻過來,一個活口都不許有。」

眾禿頭答應了一聲,正要離開,就聽有人道:「曹雲虎在這裡。」

金邊禿頭一揮手,先讓眾人各就各位,自己轉身來到瀉湖邊上,曹雲虎已經從水裡被拖上岸來,身子炸掉了一大半,虧了臉還完整,認得出他的身份。

金邊禿子哼了一聲,道:「死了就行,龍找到了,他死不死不礙我們的事,扔進水裡喂魚吧。」正要離開,突然餘光一瞥,發現那屍首僅存的右手似乎還捏著什麼東西,便掰開來看,只是一個亮晶晶的碎片。

「這是……什麼玉的一個角是不是?也不知是什麼珍貴的東西,臨了還捏在手裡。不過既然碎了,就算了吧。」

海洞中。

兩個老人站在水面上,望著地下的龐然大物,神色甚是凝重。

秦越站在一旁,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本來在兩個神君和一條龍之前,也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不過是因為他知情識趣,兩神君都還算和顏悅色,但若是他有什麼異動,灰飛煙滅也只在彈指之間。

那老婦人道:「依我看來,還是應當現在就殺。既然已經找好了動手的人,何必再等什麼屠龍大會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這條龍都是我們的,身上東西也都是我們的。現在斬殺了,一了百了。」

那老頭道:「也行。不過龍族那邊……」

老婦人指了指秦越,道:「有他在呢,龍族來了,也不是找你我,你怕什麼?罷了,你若真怕,我們幹完這一次,直接離開玄海,去無極海上找個地方住上幾百年,正好清修,看能不能更進一步,到神遊的境界。龍族再強大,無極海無邊無沿,它們能把我們怎麼樣?」

那老頭道:「好……好吧。」也不知是真的答應了,還是只是迫於老婦人的壓迫,無法反對。

老婦人轉向秦越,道:「小子,下水。」

秦越道:「怎麼?現在我就下水?不是您兩位一頓胖揍,把那真龍弄得半死不活,我再下去補一刀了結?」

那老婦人道:「我們自然在岸上幫著你,這個給你——」說著將一個玉瓶和一把小劍送了過去,道,「龍的逆鱗,你知道在哪裡麼?」

秦越道:「在喉嚨下面。」說完這句,緊接著補上道:「您二位不會讓我去掀它的逆鱗吧?那是觸之即死的地方。就算有鐵鏈子鎖住,它急了隨便吐口吐沫,也夠淹死我了。」

那老婦人喝道:「哪有許多挑揀的話?我們在上面用囚龍鎖控制住它,讓它動彈不得,你在下面用玉瓶中的毒藥腐蝕逆鱗,然後用小劍對準他脖子下面的弱點一戳,立刻就死。你就功德圓滿了,到時候上來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秦越看了看手中的小劍和玉瓶,道:「罷了,九佰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這一哆嗦了,我下去了。」說著輕輕一躍,躍入了海洞之中。

等他下去,那老頭才有些鬱郁的道:「那腐蝕毒藥的藥性可烈得很,他用上了,最多一盞茶時間就要化為一灘膿水。」

那老婦人道:「不然怎樣?你等他向龍族告密,說有龍魂和龍丹落在我們手中?那還逍遙什麼?別說是他,就是曹小子和他那個同伴,回頭也要收拾乾淨。你那點慈悲心腸給我收好了,現在不是時候。」說著念道:「起——」

十八根從頂上垂落的鐵鏈陡然繃直,鐵鍊表面籠罩這一層淡淡的光芒。一聲又悲憤又兇狠的龍吟響起,底下那個龐然大物陡然掙紮起來。

那老婦人暴喝道:「還不助我?」

那老頭連忙一起催動,十八根鐵鏈聲勢越來越大,那真龍在水底不住掙扎,漸漸地已經無法大幅度移動,隨著鐵鏈越繃越直,那真龍的身體漸漸被纏緊,且一寸寸的拉向水面。到最後,龍身連顫抖都已經很輕微,並懸停在水面下數尺的距離,囚龍鎖也到了極限,要往前再動一動也不可能。

老婦人臉色青白,顯然正在大耗元氣,喝道:「秦小子,還不動手!」

「動手——動手……」

她話語的迴音在洞窟之內不住迴響,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老婦人臉色陡變,喝道:「姓秦的,你在哪裡?」這句話用上了不少元氣,一般真人聽了,都抵受不住。

但秦越還是沒有回應。

老婦人心知不好,她本來是沒想到秦越竟敢不聽話的,一來這是秦越自己要求來的,雙方對於交易本已達成共識,秦越沒必要毀約。二來這裡本是封閉的空間,上天下地無有出路,秦越一頭扎進水裡,還能跑到哪裡去?

難道是已經被龍弄死了?

不會這麼晦氣吧?

老婦人還要再叫罵,老頭突然道:「我覺得這鐵鏈有些不對啊。」

老婦人一愣,只聽一絲絲細細的嘎嘣聲傳來,十八根鐵鏈上,有大半出現了隱約的裂痕。

她心中大駭,叫道:「松!」法決一松,鐵鏈陡然軟了下來,就聽啪啪兩聲,其中兩根驟然斷裂,落入水中。

兩個老神君同時驚呆,不約而同倒退幾步,衝出海洞。雖然那真龍還未曾脫困,但他們都已經不敢再呆。

出了海洞,但見天光大亮,已經是清晨。

老婦人調勻了氣息,想起剛才一幕,只覺得恍如隔世,道:「咱們——」突然臉色一變,喝道:「何方鼠輩,給我破——」

一道光芒飛出,與天空中俯衝下來的禿鷲狠狠地撞在一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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