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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大三小,四艘戰艦沿著青年島以北的航道,自特立尼達向西行駛。

「障礙號」儘管只有10節的航速,卻是體積最大、火力和人員也都是最多的一艘戰艦。

西班牙人現在的戰法依舊是快速的小船上去纏住獵物;蓋倫船憑藉兇猛的火力,幾次齊射打斷對方的桅杆,然後衝上去撞角撞擊,將兩船固定在一起;最後由船上搭載的陸戰隊登船解決戰鬥!

作為隊伍的戰術核心,「障礙號」理所當然的占據了艦隊最中間的位置,麥拿輪軍官團的那些年輕的軍官們,意氣風發的站在船上,指揮著整個艦隊。

同為四星船,但是體積只有蓋倫船一半的巴肯丁三桅船「費雷爾號」,負責「障礙號」的側翼。

靈巧快速的六星帆船「羅薩里奧號」拉格帆船突前,另一艘臨時徵召的五星巴爾克三桅商船,「艾絲美拉達號」斷後。

麥拿輪或許是個眼高於頂的蠢貨,像所有貴族家的子弟一樣。

但是他的幕僚,他老爸為他組織的青年軍官團絕對不蠢。他們都是出身西班牙的中下層,在海軍中依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積累功勳爬上來的!最後才被麥拿輪的老爸慧眼識珍珠,聚攏到他兒子的周圍。他們到加勒比海來,就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能力。用雙手奪取權利和財富!

「行了,你出去吧,會有人給你賞金的。」

「障礙號」的船長室內,七八名軍官圍坐在古巴島的海圖邊上,正在召開戰前的會議。他們都是來自海軍各個艦隊。都是被壓制的人才,都有著自己的長處和想法。因此在這裡,當麥拿輪不在的時候,多數還是採用集體決議的會議制。

被詢問的水手用帽子蓋在胸口上鞠躬,然後退了出去。他曾經是「海妖號」還叫「公主號」時的一名水手,陸遠在特立尼達上岸後。他拿著遣散的錢離開了艦隊。這次有機會,當然立刻就把陸遠的底細出賣的乾乾淨淨!海盜嘛,能有什麼節操?有忠誠有堅持的,都被忽悠著當海軍去了,現在都在桌子邊兒坐著呢。

「善於駕駛船隻,喜歡冒險。炮擊準確……你們怎麼看?」領頭的中年軍官一號詢問道。

「年輕氣盛!」另一個年紀大些的軍官二號評價道,「他一定忍不下這口氣!所以戰場應該在這裡……」他在特立尼達經過青年島時,需要穿越的一片珊瑚礁群島的地域勾勒出來。「以他喜歡冒險、喜歡奇襲的性格,應該是在這裡進行一次大膽的突擊!」

「呵呵,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軍官一號笑著說道,特立尼達附近的海況他們早就摸清楚了,那裡是個偷襲的好地方。但是大問題是。海島是那種礁石型的——就是面積不大,但是很突兀的豎起超出海面好幾米的高度。這種地形風向混亂,而且航線彎曲,船速也快不起來。「他來到這裡,等於是和我們比拼火力,那是自己找死!」

「報告!」船長室外面,衛兵大聲的喊著。

「進來!」隨即軍官一號從衛兵的手上接過一張紙條,仔細的看了看,欣喜的一拍桌子!「對面過來的英國船隻提供的消息已經證實,海妖號轉頭向南了!看來……我們猜對了!」

他用手指在航線上勾勒著。一條先是向南,然後向西繞道珊瑚礁群的南面,躲藏進礁石帶的路線,被清晰的展現出來。

「讓『艾絲美拉達號』上前好了,我們讓葡萄牙人先炮擊第一輪!」有人建議道。引起了一片鬨笑聲。戲弄敵人,這是他們的最愛!反正這艘船是徵召來的,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如果他向東怎麼辦?」有個最年輕的軍官,其實只是某個人的副手,帶著來學習的。他看見大家都很開心很放鬆,就趁機提出來自己的疑問。

「哈哈哈,」他的問題引發了軍官們更大的笑聲。

軍官一號是個莊重的人,所以也只有他出面解釋了一下。他咳嗽了一聲,僅僅就原因說了簡短的兩個字——「逆風!」

**********

在帆船時代,風才是決定一切的因素。有風日行千里,無風寸步難行。

「哇歐!陸!你……你真的很棒!」穿著男裝的米莎,翹起腳來為陸遠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到達目的地,陸遠終於可以放下手裡的輪舵,靜靜的站在那裡,稍微休息一下。當米莎靠近陸遠時,才發現何止額頭,陸遠後背上的衣服都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了。

不過看起來,陸遠現在興致高昂。

「真棒?!只是真棒麼?親愛的!順風從特立尼達至太子港,跑出20節的速度,那個叫真棒!像我們這樣,逆風還能以12節的速度完成戰術迴轉!這叫牛逼!叫難以置信!叫天神下凡!」

他拍了拍手,對著甲板上的水手們大聲的喊著,「好了,各位!現在請放下手裡的事情休息吧!我們成功了!你們可以一直睡到今天夜裡,我保證你們明天醒過來,是躺在財寶堆上的!」

聽見他的喊話,一直輪班忙碌的十二個疲憊的操帆手,幾乎是一起歡呼著,然後一起躺在了甲板上!儘管他們早就脫的半裸,可依舊有人喊著,「誰來往我身上淋一桶海水!我快著火了。」

陸遠看著幾百米外,熾烈陽光下的小港口,微笑著說道,「米莎……去叫醒那些養足了精神的傢伙們吧!馬上開工,我們到地方了!……下午好。特立尼達!」

陸遠舒展著身體,將僵硬的部分舒展開。整整四個小時,他把自己和幾個操帆手操練的像狗一樣!每一陣忽然紊亂的風,每一股偶爾擾亂的洋流,都化作他逆風駕駛的動力。逆風達到了12節的速度。其實就是這樣一次次的調整,一點一點搶出來的!

這比從哈瓦那到特立尼達的那次競速困難十倍!

之前說過,特立尼達港是個為了護衛哈瓦那的後背,修建的一個半軍事港口。這裡人很少,商業也不發達,駐軍全部也就五百人和三條戰船。這五百人囊括了全部的衛兵、炮手、火槍隊、陸戰隊和水手的主力。現在的情況是。先是填充「障礙號」,抽掉了全部的水手和大部分炮台炮手。然後陸戰隊又隨著艦隊出征。

現在特立尼達的地方艦隊至少被丟在了五十海里之外!他們要想逆風趕回來,也許需要一整個白天!

如今的特立尼達除了幾十個炮手,剩下的就是城鎮衛兵。她就像個躶體的大美人一樣,徹底袒露在陸遠兇殘的目光之下!

「我的大槍已經飢&渴難耐了啊啊啊啊啊!」

陸遠大吼著,激起水手們的一片鬼哭狼嚎!傳奇般的逃離。不可思議的大迴轉,現在幾乎所有熟悉港口的水手都能看出來,特立尼達已經被調動得外強中乾!這可是攻陷和掠奪一個港口的機會啊!所有人都群情振奮,連那些累倒在甲板上的操帆手都振奮的加入了歡呼的行列!

陸遠是一個法師,可是進入世界之後,陸遠並沒有徹底依靠自己的法術來戰鬥的想法。在這個時代,最大的戰爭武器依舊是戰艦。陸遠僅有的四個法術。都各有其限制。活化繩雖然靈活,但是每次可以指揮的數量有限。

「偵測思想」又不能隔著戰艦探查對方指揮官的想法,因此對戰鬥沒有什麼幫助。「火球術」倒是不弱於一發現代的燃燒彈,高達四十英尺的燃燒直徑。但它的射程只有五百英尺左右,和24磅炮類似。一門普通的42磅口徑的長管火炮,射程就是火球術的三倍!威力更是遠遠超過火球術。而且如果是一星級的巨艦,是可以一次進行超過五十門大炮的側舷齊射的!

「咆哮術」的限制更多。首先需要時間進行準備和施展,陸遠現在還做不到瞬發。其次……每天最多吼一次,否則嗓子受不了!那種傷害不是治好了就沒問題的,會讓嗓音轉化成公鴨嗓子——如果他不想變成戒指說明里提到的那些英雄一樣的話。最好還是節制一些。

「兩側火炮裝填!」

陸遠開心的看著老練的炮手僅僅用了不到一分半的時間,就裝好了所有的舷炮,這可比過去強太多了!

他看著射程外的特立尼達要塞,忽然想起來「加勒比海盜」電影里的一個橋段。「都站著幹什麼?!所有人跑起來!聽我的號令,跟著我做!左~!右~!」

看過電影的應該都知道。他像傑克那樣,開始帶著船員們,從左舷跑到右舷,然後重複折返,來搖晃船身!

火炮的仰角最高只有8度,所以射程很近,可我們現代人都知道火炮的仰角還能更大!30-45度炮擊仰角才是最適合的!雖然現在沒有一場風暴來讓陸遠施展神技,他也能人為的製造一場奇蹟!

「對!沒錯!就是像這樣搖晃船身!炮長預備點火!我們要跟特立尼達說『嗨』!」

陸遠重新攥上輪舵,操縱著「海妖號」躲避對方的炮擊,等待機會!

*******

「怎麼會這樣?那些蠢貨!是怎麼讓他溜進來的!他們不是帶了整個艦隊去追擊的麼?!」麥拿輪臉色蒼白的大喊大叫著。「要不是我恰好在這裡,我們不就要被他偷襲了麼!」

他指著悠然駛進港灣的「海妖號」,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他身後,站著軍官團中唯一剩下來的一個——剩下的人都擠上了「障礙號」,哪怕僅僅擔當五副!那幫傢伙從歐洲來之後就閒的蛋疼,實在是太渴望戰爭了。這個人被留下,還是因為他就是那個被陸遠投出的桁杆撕扯掉了半個耳朵,不得不留下來的火槍隊長。

火槍隊長等他發火完畢。才上前一步建言道,「閣下,現在敵人已經進入了炮台的射程範圍,我們是不是要下令炮擊?」

「為什麼?那條船滑溜的像條魚一樣!現在射擊就是在浪費炮彈!」依舊搞不清楚狀況的麥拿輪反駁道。上次那持續了三刻鐘的徒勞炮擊,讓他丟盡了臉。事後他狠狠的罷免了幾個炮台主管的官職。

火槍隊長忍了又忍,還是沒有直接去下命令。

他耐心的解釋著,「閣下,我們現在剩下的士兵只有一百人,其中大部分是民兵,數量上和對方的水手數量相當。但他們的人都是很強悍的海盜……而且我們剩下的炮手也不足五十人,現在可不是珍惜炮彈的時候,如果不能將對手攔在海上的話,萬一讓他們衝進港口……」他看見麥拿輪快要昏過去的表情,及時的停了下來。

麥拿輪現在腦海里一片混亂,什麼繼承海軍司令。建功立業;什麼娶到伊莉莎白,謀奪一份領地和爵位……等等這些,都變得煙消雲散!只有他上午見過的那個葡萄牙人,路易斯那個冷酷的笑容,似乎越來越大,將整個天空都要遮住!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自言自語著,軟弱的看向僅剩的幕僚。

「閣下。我們還沒輸!」火槍隊長堅定的說道,「請對您的幕僚們抱有信心!他們都是帝國海軍的精銳!就算是敗了,也不會敗的這麼快,這麼徹底,竟然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依我看,這更加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他們被那個葡萄牙人欺騙了,追向錯誤的方向,讓他有機會偷襲特立尼達!只要我們堅守住,我的同僚一定會識破葡萄牙人的伎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援的!我發誓!

到時候我們兩面夾擊、反敗為勝!路易斯必死無疑!」

「不要叫他路易斯!就叫葡萄牙人!你說的對!我還沒輸!」麥拿輪的眼神有些恍惚的堅定起來。「我們有蓋倫戰艦,怎麼可能打不過那隻噁心的、只會逃走的小船?!他們一定是被騙了!好吧……等我抓住他!那個可惡的葡萄牙人!還有那個婊&子……」

火槍隊長鼓勵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這個時候只要是能夠增強麥拿輪信心的,他都會用。這是因為,為了將來能夠和同事們好好相處。他有一些情況隱瞞著沒有說出來,比如說……他們到底被騙到什麼程度!?這決定了他們多久才能趕回來。

可惜,對此,火槍隊長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就像他無法預料陸遠會殺一個回馬槍一樣。他現在只能祈禱他們儘快,麥拿輪現在與其說是鼓起了勇氣,不如說是恐懼之後的幻想,很容易被戳破。

所以他現在只能順著麥拿輪的幻想來。

「我命令!」就在他還在權衡的時候,麥拿輪已經對著外面大聲的喊命令了,嚇了他一大跳!可是……他沒有任何阻止的權利。

「我命令!所有炮台立即開火!能夠打中那條船的,直接升職成軍官!還有重賞!」

這條命令還算完善,苦逼的火槍隊長點點頭。

麥拿輪看到火槍隊長向著他點頭,信心更足了,「讓所有的衛兵,都補充到炮台來,只要有空閒的大炮,他們都能用!立功了,同樣重賞!還有,讓碼頭上的那些水手什麼的,去幫炮台搬運炮彈,我們特立尼達的炮彈儲備,能嚇死那個葡萄牙人!就算是從現在一直射擊到晚上都沒有問題!」

看見火槍隊長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倒是麥拿輪向他解釋說道,「讓衛兵來,也是為了增加炮火的密度。而且新丁的運氣通常不錯。你還不知道吧,這次摩根進攻哈瓦那時,有個新丁第一次上炮台,居然拿到了七個戰果!哈哈哈,新人的運氣啊……真是難以置信。」

上官親自向自己解釋,火槍隊長也只能把自己的話咽進肚子。他現在真的希望這只是葡萄牙人的一次臨時的策劃,而不是什麼精心準備的陰謀!否則被抽調一空的特立尼達……不,不可能!那傢伙從早晨到現在,一直在被追擊和逃跑。他沒有時間準備這些。想到這裡,火槍隊長終於安心了一些……

「那條船在幹嗎?」麥拿輪疑惑的指著「海妖號」問道。

現在炮台已經陸續的開始向「海妖號」傾瀉炮彈,她看起來有些狼狽的躲閃著,卻還在奇怪的左右搖擺……

火槍隊長只是稍微一想,就覺得不可思議。「我覺得我們還是稍微隱蔽一下……」

他的說話聲隨即就被呼嘯的炮彈聲淹沒了!

來不及解釋的火槍隊長直接撲倒了麥拿輪,將他推進死角里,牢牢的壓在身體下面!兩個人躲在掩體的角落裡,感覺著地動山搖一般的炮擊!當炮擊終於結束,火槍隊長拉著麥拿輪從掩體中鑽出來的時候,眼前的慘景簡直無法直視!薄薄的掩體頂部被削去了半邊兒。兩門大炮不翼而飛!而且還有幾名渾身鮮血的炮兵,躺在廢墟下呻&吟著!

有的已經失去了生命!即使那些在炮擊中完好無損的炮兵,此刻也癱坐在那裡……

火槍隊長扶著麥拿輪,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麥拿輪在劇烈的顫抖著,他崩潰了……幕僚的心向著深淵沉了下去。

「他們,他們竟然能打到我們!」麥拿輪反覆叨念著這句話。

一直以來的心理優勢。被「海妖號」的第一輪炮擊就瞬間剝了個乾乾淨淨!

***********

「喔~~~~!!!」看見要塞頂部升起了白色煙霧,那個炮台被舷炮齊射打個正著,兩門要塞炮滾動飛舞著,從炮台上掉了下來,海盜們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陸遠不知道他的第一次齊射,差點兒要了麥拿輪的命!否則他一定會瞄準那裡,狂轟個不休!

「再來一次!」陸遠趁著船體還在劇烈的搖晃。能夠獲得射擊仰角,他駕駛著海妖做了一次兇狠的轉身,將滿彈的左舷露了出來,「fire!」

八道火舌噴射,要塞上的另一座炮台同樣炸開了大股的煙塵!又有幾門要塞炮被徹底打啞!

「裝填!裝填!」陸遠揮舞著船長帽。「就這麼一直轟下去!」

興奮的炮手齊聲的怒吼著,「就這麼一直轟下去!」

……

一直當民兵使用的城鎮衛兵進入炮台之後,只知道胡亂的射擊,一點兒都沒能帶來麥拿輪期望的,「新手的好運氣!」

而且他們沒有炮擊和被炮擊的經驗,各處炮台上傳來的慘叫聲。讓他們的士氣迅速的崩潰!開始趴在掩體里不敢出來。連衛兵都是如此,可以想像那些充當著搬運工的、臨時被徵召來的水手會怎麼樣了,何況那裡面還混著某人和某些人的探子們,在不斷的散發著各種不利消息。

種種情況混合在一起,居然讓一整個要塞。被一艘小船壓制住了!

火槍隊長幕僚覺得這是種奇恥大辱!如果他不能扭轉這種局面,必然會被同僚們一輩子看不起!

可是,該死的!那傢伙的炮打的實在太准了!

麥拿輪現在已經呆若木雞,徹底廢掉。火槍隊長只能一切依靠自己!

可是還沒等他找到那把通向勝利的鑰匙,局面就已經向著深淵滑落……

從炮台下傳來的呼喊聲,讓他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摩根進攻特立尼達!總督府淪陷了!」不知道是哪個水手喊出來的消息,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看見位於特立尼達港最高處的總督府,上面的西班牙旗幟被降了下來。隨即升起一面張揚的黑色骷髏旗——清晰的告訴了特立尼達港所有的人,特立尼達已經淪陷!

「快跑啊!」有人一聲喊,原本就臨時徵召的水手們,和缺乏訓練的衛兵們第一批開始逃跑。隨即炮手們也陸陸續續的加入了進去。

陸遠同樣看到了總督府上空,那面旗幟的變化。

「我們贏了!」他大聲的喊著,引起了船員們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現在去收割我們的財富吧!」

海妖號忽然轉身,一改之前的遊走,以最強硬的姿態突入了特立尼達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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