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飛機到了虹橋機場。兩人道別各自回家。

臨別前,Frank特意跟她講:「這話我沒跟別人說過。要對得起我的信任。」

趙慕慈自然知道,合伙人的事兒哪能亂說。不過她還是調皮的回道:「吃下午茶的時候別忘了我。」

趙慕慈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之後竟真的收到幾張五星級酒店的下午茶劵。她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肖遠又打來電話,關心她的行程。趙慕慈說已到上海。

肖遠再一次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

趙慕慈跟他聊了聊,大致意思是,她還不能確定兩人是不是合適,所以貿然答應的話,還是有些勉強。但是可以接觸接觸看,如果合適就談著,不合適就不強求。

肖遠一聽,這是答應了一半,那也是很好的。之前他忐忑不安,生怕學姐覺得他幼稚,一口回絕。於是連忙說可以。

肖遠還在徐州家裡度寒假,此時迫不及待的想回上海。於是掛掉電話,立刻便買了第二日的車票回上海。

一路上興奮莫名,看什麼都覺得是很好的。

趙慕慈第二日便回律所上班了。肖遠等到晚上十一點,才在趙慕慈住所樓下見到人。

肖遠穿一件Northface中長款羽絨服,站在燈光下,依稀是初見的場景。

趙慕慈在山裡呆了許久,五官敏感,又很久未見肖遠,乍一看之下心裡竟微微跳了一下。

肖遠走到跟前,叫一聲:「學姐。」

趙慕慈應了:「哎。」

肖遠:「辛苦了。剛回到上海就工作到這麼晚。」

趙慕慈:「沒辦法,事情太多。」

燈光在趙慕慈頭頂灑下一圈柔和的光暈。肖遠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摸。

趙慕慈感到眼前一片陰影,隨即感覺到肖遠在輕撫她的頭髮。突如其來的一種親密感,令她有些不自在,於是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肖遠看著她,柔柔的說道:「學姐,想你了。」

趙慕慈飛快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垂下眼睛。她感到一絲慌亂。

雖說她答應了接觸接觸看,但這種一上來就摸頭殺的親密接觸,是她未曾料到的。在她心裡,大概兩人仍是需要相敬如賓,迎來送往般的禮節才是能令她感到舒服的距離吧。

可是肖遠卻不這麼想。那天晚上突如其來的一吻,已經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正常社交距離。學姐柔軟的嘴唇和身上的香味,不時從他的記憶里鑽出,又進入到他發獃的空隙里,和晚上的夢裡。學姐不是需要保持距離,以禮相待的人,學姐是他想要擁入懷裡,好好對待和溫暖的人。

可是學姐看上去,並不像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般自若,跟初見時候站在台上侃侃而談的樣子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她似乎有一些緊張,甚至有一些躲閃,尤其在他觸碰她的時候。

他不想嚇到她,可他無比想念她,在這等待的大半個月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此刻她就在面前,他忍不住想觸碰她,甚至想親吻她。

心裡掙扎一番,一時又想到上次學姐生氣的樣子,還是決定克制一下。

趙慕慈並不清楚肖遠此刻的想法,只是覺得他忽然安靜下來了。忍不住抬頭看一眼,還是那樣好看。

肖遠笑著問她:「學姐,這個周末你有時間嗎?」

趙慕慈想了想:「一天不敢說,一個下午……應該還可以吧。」

肖遠:「太好了,那我們,約會吧?」

趙慕慈遲疑一下:「可是……我還沒有答應你……」

肖遠輕笑,空氣中有男孩子的清新氣息漫延開來:「是,我知道。那我想邀請學姐跟我度過一個下午,可以嗎?」

趙慕慈無言,點點頭算是默許。

一時無話。趙慕慈說,那先這樣。說罷便欲上樓。

肖遠往前一步,欲言又止。

趙慕慈看著他:「怎麼了?」

肖遠:「學姐別生氣。」說完不等她再問,便伸手抱住了她。

趙慕慈陷入一片羽絨的柔軟之中。似雲朵般含著空氣,又有一絲淡淡的清香。漸漸的又有一種暖烘烘的體溫傳出來。肖遠的手撫著她的背,力度不大不小,是溫柔的,卻令她動彈不得。

肖遠在她耳邊似誘哄般的說道:「學姐別生氣。抱抱你。」

趙慕慈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只是任他抱著。這個擁抱溫柔有禮,並不像之前那般令她感到驚嚇和排斥。

趙慕慈的臉貼在他的衣服上,漸漸閉上眼睛。

良久,肖遠放開了她。趙慕慈離開他,低下頭來,不去看他。

肖遠問道:「覺得怎麼樣?」

趙慕慈不解:「什麼?」

肖遠:「剛才,充電。」

趙慕慈沒反應過來。肖遠解釋:「剛才我在給你充電。」

趙慕慈被這種說辭逗笑了,原來如此啊。可以可以。效果非常好。滿格電說不上,電能增加百分之二三十是沒問題的。

肖遠也笑了,既然效果這麼好,以後要多抱抱。

周末兩人如約見了面。肖遠既然得到了經常見面的機會,況且也感覺到趙慕慈屬於慢熱型的,對他的防備心似還未放下,於是更加耐心溫柔,體貼周到,只為換學姐芳心。

趙慕慈既已打定主意要行「快樂事」,便將之前的種種精明算計統統扔在一邊,每次都穿著簡單幼稚衣物,跟肖遠玩遊戲,逛校園,吃小館子,看電影,玩迪士尼等等。一時間倒也玩出許多快樂。

趙慕慈也和他去外灘吃下午茶,去話劇藝術中心看話劇,去看付費的各種藝術展。

肖遠舉止有禮,並不怯場,對話劇和藝術也能講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趙慕慈心曠神怡,也比較盡興。

兩人如此追逐良久。肖遠有時會偷襲似的親她一下,隨即躲開,看著她無聲的笑,趙慕慈氣惱又沒有辦法,有心不理又覺得太過。

這樣的偷襲隔幾回便要上演一次,趙慕慈也來不及去生氣和抗議了。

第一次談戀愛的情形相比,她似乎沒有了當時的那種羞澀和甜美,對肖遠也很少產生像對沈浩言那樣的一種依賴和弱小的感覺。但這樣相處的時光也是開心的,他有一種屬於自己的吸引力。他是清新的,耐心的,活力的,溫柔的。這一切對趙慕慈而言是新鮮的,愉悅的,願意領受的。

也許這樣就很好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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