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看了一眼發問的同事,抬抬手算是招呼。他轉身站到話筒前,欠身開口:

「抱歉,我來是為了對一位候選人的競選資質提出質疑。」

此言一出,不禁juia心中警鈴大作,陡生敵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提了起來,紛紛看向他。

frank安然自若,仿佛習慣了被所有人瞧著一般。他不徐不疾地繼續講道:

「解釋一下,上午有個仲裁,加上一些私事,所以來晚了。見諒。」

頓了頓:

「我記得智誠特別候選人提名資質要求中有這麼兩條:第一,候選人去年下半年年度收入至今年上半年年度收入需達到一定數額;第二,候選人需具備良好的職業操守,並在同行間具備較高的聲望。如果因有違職業操守或有損聲望的行為產生的代理費用,不計入作為競選特別管理委員參考的上年度及本年度年收入中。」

juia冷冷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唱什麼戲。不過她已經準備好了,不管他唱什麼,都別想輕易毀掉她的好事

frank像是沒有感覺到juia敵意的注視一般,他看著前方的眾位合伙人,繼續講道:

「有一位候選人,在明知客戶為我名下客戶並在系統中輕易可見的情形下,慫恿手下與該客戶簽訂委託代理合同,使其變成自己的客戶,這筆代理費計入了第一條的兩個半年度總收入中;在明知客戶與另一位合伙人已經見過兩次面,該合伙人已經出具初步代理方案的情形下,慫恿手下將其變為自己客戶,該筆費用同樣計入了年度總收入中;同樣的行為還發生在與另一家律所一位合伙人的案件爭奪中。經過我仔細調查,這位候選人以類似手段搶奪本所其他合伙人案件的,不下四起。」

人們議論起來。有人觀察著三位候選人,juia垂下眼睛,掩飾自己的敵意;有人消息靈通,似乎已經猜到了是誰,正在對身邊人咬耳朵。frank瞧著眾人反應,繼續講:

「此人手段有違律師協會職業操守,有違商業道德,德行有虧;其因惡意搶奪產生的收入,不應計入兩個半年度總收入中,去除後的總收入並不能達到入圍特別管理委員候選人的標準。綜上,我和劉、王、李、胡四位合伙人,以及其他數名合伙人聯合認為,不論從入圍條件,還是職業操守及聲望上來說,該候選人都不具備競選及擔任智誠律師事務所特別管理委員的資格,不足以擔當該職位,故此提出反對議案」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人們看著他,更加猜測起來,卻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方才問他你在幹什麼的那位合伙人又開口了:「你說的誰」

人們附和起來,紛紛問他,要他說出那位候選人的名字。

frank沒有開口了,他緩緩轉過頭,拿眼睛看向了juia。

人們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向了juia。議論聲漸漸響了起來,人們甚至低聲說出了她的名字:juia是她嗎

juia一直垂著眼睛,感受到了被眾人注視的壓力,她方抬起頭來,與frank對上了。

兩人瞧著對方,彼此都沒有懼色,也沒有退讓。juia面帶微笑,向他問道:「你說的誰說出來。」仿佛再和善不過的一個人。

frank看著她張口了:「我提出反對議案的這位候選人,便是孫蓉,孫律師。」

會場忽然安靜下來了。人們得到了答案,停止了猜測,又開始聽frank講話,以及自行猜測和判斷了。

juia嘴角露笑,眼睛卻沒有在笑:「我尊重你提出反對議案的權利。不過空口無憑,你證據呢總不能平白無故冤枉好人,毀人聲譽,這可不地道。」

frank點點頭,走到門邊打開,對外面說:「進來。」

進來一個年輕小伙,大約是他組裡的實習生或者年輕助理,手裡拿著一摞列印材料。frank從他手裡拿過一摞,分別發給幾位特委。又走到juia跟前,遞給她一本。

juia輕輕接過材料,眼睛看著材料上幾個字:關於反對孫蓉律師競選特別管理委員的議案。借著眼皮和看材料這個動作的掩飾,她眼睛微眯,眼中迸射出恨意來。

frank掏出u盤,連到會議室電腦上,播放起了t,這是向在座的所有擁有投票權的合伙人們看的。他像講故事一般,聲情並茂的向與會者們解釋著他t上的內容,主要圍繞juia如何喪心病狂的搶奪他的客戶,以及搶奪其他合伙人的客戶。

末了,他用像是在總結,又像是在煽動似的語氣講道:

「我不知道方才你們從這位候選人的發言中得到了什麼信息,我沒有聽到。但我在這裡,以我個人的親身經歷,以及其他幾位合伙人的親身經歷,做一點補充:這位候選人,遠不像她展示出來的這麼和善、高尚,樂於分享。她身上的狼性,不比在座的各位弱,她對案源的渴望和因此發展出來的掠奪性,比各位更勝一籌當然,她是聰明的,也是能幹的,也是進取的,這都是優點,有目共睹。但這樣的人坐了特委的位子,不會有人因此受益,反而會有一大批人成為她的盤中餐,口中肉。狼來了」

人們哄堂大笑。

frank說起自己的受害經歷,但看起來卻氣定神閒,絲毫沒有受害者的模樣;對juia的反對卻非常的堅決。末了喊了一句「狼來了」,調皮又有煽動性,人們被逗笑了,同時也隱隱約約的想起了一些關於juia的往事和傳聞。

有人在起鬨了:「一山不容二虎啊」

另一人跟著喊:「除非一公一母啊」

「哈哈哈哈」人們又鬨笑起來,連帶著把frank也笑了進去。

frank面上現出笑意,略帶調侃的講話了:「我堅決扞衛自己反對孫律師競選特委的權利,但我誓死扞衛她作為一名女性的美麗和尊嚴。各位要罵我沒關係啊,今天乾的本就是招罵的事。但不要帶上女士,拜託。」

笑聲慢慢停歇了,人們同意frank的話。理性反對,大可不必上升到人身攻擊的層面,都是體面人嘛。

frank瞧一眼juia,只見她面帶微笑,氣度悠然,低頭翻看著材料,絲毫不受影響,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她做特委,並不是一定要和她作對。瞧著她這樣面不改色的模樣,心底倒也有幾分佩服。

佩服歸佩服,反對也還是要反對到底的。也許juia有幾分才幹,大約也有幾分雄心,這些都沒問題。但從她這半年干下的這幾件事,聯想到她一貫的做事風格,他不能讓她坐到這麼重要的位子上去,她沒修到。到時候只怕如虎添翼,為所欲為,鬧的律所雞犬不寧,人仰馬翻。

也許過幾年她會慈眉善目一點,心腸也柔軟很多,眼裡也看得到別人了,沒準他會支持她。但是現在,此刻,他要反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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