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天的時候,frank來消息了,問候她休假如何。

趙慕慈回她:「元氣復甦,精神飽滿,感謝關懷。」

frank話題一轉:「說個八卦,你們juia和cdy掐起來了。」

趙慕慈頓感意外,立時來了興趣,馬上回覆:「願聞其詳。」

回完自己都感到好笑,原來八卦如此引人入勝。

frank打來語音,開始講起事情。

據frank的描述,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cdy指責say出了錯漏,不依不饒,在工位區數落起來,說她犯錯不要緊,但是產生的後果會害了自己。然後敲打say,說她火候未到別急著上躥下跳,不然怎麼閃了腰都不知道。

say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說不是這樣的,你可能誤會了,聽我解釋,cdy哪裡肯聽,只是一味的說些指責的話。

恰好juia就看到了,於是接過來:「她火候未到我看她比你中用很多。有罵別人的功夫,不如多讀一讀法律和案例,也好幫幫我。」

眾人竊笑。cdy向來愛面子,如今被juia這樣當眾數說,失了面子,下不來台,自尊心作祟,竟然頂撞了juia一句:「你用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不中用」

juia一愣,立刻冷笑著說:「我什麼時候用你了我花錢讓你每天到這裡來,只是為了擺擺花架子,順便罵罵別人。」

cdy受了奚落,臉上更下不來,可是又不敢繼續頂撞下去,於是漲著臉坐回座位,不一會兒便哭了。

juia不耐煩看她的模樣,一言不發,回了自己辦公室。

說完這些,frank接著說:「我看那個say最近很受重用呢。cdy跟juia當眾槓了起來,免不了要吃冷板凳。」

頓了頓又說:「吃一吃冷板凳也挺好。不然她總是學不會。還以為大家都會由著她胡來。」

onica聽了感慨萬千。沒想到她不在這一個月,juia和cdy竟然吵了起來。她在的時候,這兩人之間親密就意味著她要被針對和刁難。她苦思解脫之法,毫無對策,只能默默忍受;沒想到這一走,她的力量一抽離,她們倒自己掐了起來。

看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尤其是以利益結合起來的關係,真的是瞬息萬變,跟其他事物也沒什麼兩樣。

聽到frank說cdy吃冷板凳,onica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舒坦,心想你也嘗嘗這滋味,同病相憐了,沒準以後還能做朋友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她對frank說:「感謝你對我講這一則八卦,聽著有種莫名的喜感。」

frank也笑了一聲:「她現在視我為仇敵,我自然要不時觀察其動向,以免對我不利。」

onica覺得很搞笑,心中明白他是替她操一份心,又不便說出來。她心中感激,也不便說出來,也就放在心裡。跟他閒聊幾句,掛掉通話。

原來趙慕慈休假之後,juia從辦公室出來,坐在了onica的位子上,攬了她的一攤子事。

juia久不下場做案子,重新承擔起六年級律師的日常工作,她頓感案牘勞形,諸事繁瑣,疲累不堪,還免不了在細節上出漏子。

她體會到了onica的不容易,也深深感到她的優秀和難能可貴。自己平時定下的超嚴要求,她自己都難以做到,onica卻能夠遵照執行,少有紕漏,實屬不易。

加上客戶的往來、各種問題不斷,她每日辛苦支撐,像onica當初那樣,每天晚上十一二點,甚至一兩點才回去;更不要說,時不時還有一些客戶的會見和飯局需要她出席。

這種情形下,她自然需要有人來幫她。於是便對cdy和say的要求無形中拔高了許多,希望她們像onica那樣給力能幹。

可是cdy摸魚摸慣了。以往靠著onica做事,juia只看結果,也不以為意;如今她下場親自做案子,cdy還是原先的模樣,關鍵處不開竅,甚至一問三不知。

juia覺得她蠢不可及,心想這些年她到底怎麼混過來的,一念之下頓時瞭然,原來都是onica不求所圖的在默默幫她。如今onica不在,她便現了原形。回想以往這兩人之間鬧出來的矛盾,juia有了新的判斷,覺得cdy真不應該。

指望不上cdy,她便對say使上了力。say當初是onica招進來的,聰明又勤奮,很有幾分像onica,瞧著卻比onica更機靈一些。

say一看juia指望上了自己,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就來了個順杆爬,做事賣力,點子頻出,解了juia不少困厄,juia頗覺欣慰,開始事事依仗她,將cdy撂在了一邊。

cdy優渥慣了的。專業不行不要緊,onica可以幫她做的很漂亮,juia挑不出她什麼;她外型漂亮,人際活泛,連juia都給她幾分面子,從不肯在眾人面前罵她。加上這段時間,juia對她頗為看重,還允諾她會向合伙人方向培養她,正是春風得意時。

不成想onica忽然休了病假,她在juia面前露了底。juia雖然嘴上不說什麼,面上的冷淡和眼中的鄙視她可全都瞧見了。這都罷了,誰叫她技不如人呢。

可是juia還進一步去提拔say,事事徵求她意見,對她不吝讚美,好像當初冷漠onica,看重她一般。她開始覺得juia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兩面三刀,口蜜腹劍,實乃天下第一大奸人。

更為可氣的是,say一向對自己唯命是從,事事請示,如今竟可以越過她去直接向juia彙報。雖然當初juia的確說過say可以直接向她彙報的話,但她倆在一起這麼久,say從沒有一件事是不先跟她彙報的。

如今say不僅跟她平起平坐,甚至還有越過她的勢頭,連平時講話的聲氣和表情都和以往不一樣了。

cdy默默觀察著say,覺得她身上有些東西很像onica,但善於偽裝和伏低做小,機會一到便躥起來的勁,可比onica機靈多了。

坐了一段時間冷板凳,cdy終於體會到onica當時的心情。忽然被寵幸,忽然被冷落,這一起一落之間,人就覺得悵然若失,消極頹廢,連對自己都生出了懷疑。更何況onica長久以來都被juia欣賞,這段時間受了這麼多挫折,相比那種難受和煎熬,大約比自己更甚。

意識到自己竟然開始與onica同病相憐,cdy頓時覺得自己敵我不分,也有些諷刺。她又想起邱吉爾那句有名的話,於是暗暗決定,等onica回來,她就與她盡釋前嫌,統一戰線,先鬥倒這個say再說。

這麼盤算著,消極著,cdy心中的怨氣和不滿也越來越多。她可不像onica那麼能忍。於是那天好不容易抓住了say的錯處,便不依不饒起來,誰知反倒弄了個沒臉。

對於cdy的頂撞和哭泣,juia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之後卻將say抬的更高了,對cdy就面上淡淡,遇上cdy請示,多有不滿的神情,有時候甚至讓她跟say過一下,顯然是要將cdy活活嘔死。

cdy大大的折損了面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辭職吧又捨不得。每日淒悽慘慘,似乎比onica那段時間更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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