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派出所,出來一位警察,趙慕慈先進去做筆錄,肖遠媽和鄭玉媽在大廳休息椅上坐著休息,臉上還帶著方才面對趙慕慈時候的霸橫表情。肖遠見了,便走過來坐在他媽身邊,悄聲說道:「媽,你聽我說。現在鬧到派出所了,警察介入了,等下慕慈出來,你們好好跟她道個歉,好好說說,咱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肖遠媽脖子一梗眼一瞪:「想的美!我才不道歉呢!我還被打了呢!弄就弄,誰怕誰!」

肖遠氣的表情酸痛:「媽,你以為還在徐州呢?這是上海!法治社會!」平了平氣,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慕慕現在在裡面幹什麼?做筆錄,弄不好要按刑事案件辦的,你們倆會坐牢的知不知道!」

肖遠媽和鄭玉媽瞪圓了眼睛,齊齊看過來:「這麼嚴重?」

說完鄭玉媽一揮手:「不至於。不就是打壞她幾樣東西嘛。賠她就是了。不行就加倍賠。」

肖遠:「不是錢的事兒。公安已介入,如果立了案,你們就是犯罪嫌疑人,不但要賠錢,照樣要按犯罪處理。媽呀,你今天弄的這事兒太過分了呀,我想救你都不知到往哪兒下手,剛剛路上我跟慕慕說了一路,她現在恨的跟什麼似的,你不該道歉嗎?趁著警察沒立案之前,多求求她,爭取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成不成?」

肖遠媽聽進去了。看著兒子焦急的神情,她便沉默了,心想不如道個歉算了。於是開口:「那不如……」說著便看向鄭玉媽。鄭玉媽拉不下臉,便不耐煩的說道:「哎呀道什麼歉!打都打了。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

話一出口,鄭玉媽頓覺失口了,悔之晚矣。肖遠媽哼了一聲,小聲嘟囔:「我也沒準備動手,本來就是嚇唬她一下,讓她搬走好了,有人倒是心急。直接上去就扯人家衣櫃里東西。」

鄭玉媽一聽:「怪我啊?你沒扯啊?你坐在地上拉著人家幹什麼呢?誰叫我來的,要不是你叫我,我現在不在我家舒舒服服吃午飯呢嗎,我坐這兒幹嘛?還怪上我了,真是。」

肖遠媽一瞪眼,正要嗆回去,肖遠趕緊打住:「別吵了,現在不是分你們兩個是非的時候。你們倆一起來的,一起做的這事兒,要處理也是一塊兒處理,還是想想怎麼把事情往好里處理吧。」

兩個老阿姨才消停了。肖遠想了想,便跟她們輔導,等下進去跟警察怎麼說,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兩個老阿姨聽著聽著,自己便討論起來了,肖遠也插不上嘴。

不一會兒,趙慕慈出來了,看見三人,便不理會,獨自坐在了另一邊休息椅上。肖遠媽跟鄭玉媽分別進去做筆錄,肖遠又過來想跟趙慕慈說什麼,趙慕慈只是不理。不一會兒來了一個女警跟一個男警,要趙慕慈去驗傷。趙慕慈便跟他們上車到了附近醫院,很快驗完了傷,額頭、臉上以及身上均有傷痕,構成輕傷。

回來之後,又去趙慕慈家勘驗現場,收集證據和毀損財物。一共收集毀損的名牌衣物四件,毀損名牌絲巾兩條,毀損名表一塊,加上家裡地毯、客廳毀損的小件物品數件。毀損程度以及價值,需要後續提供購買憑證、標牌價格以及部分鑑定結果進行估值。

再次回到警局,剛剛幫她錄筆錄的警察叫她進去,對她說道:「有個問題。你家裡毀損的物品,還有你身上的傷,你說是這兩個女的毀損和打傷的,但這兩人供稱不是她們做的,說是你自己連摔帶打弄出來的,這一塊有相關證據嗎?」

趙慕慈不禁有點氣:「我自己毀損我的衣服,我打上我自己?我有病嗎?」

警察:「別激動。我只是想確認事實。有證據證明嗎?」

趙慕慈忍住氣,想了想:「有。家裡有監控,發生了什麼應該都錄下來了。」

警察:「那最好。」

趙慕慈拿出手機,調取早上的監控,誰知空空如也。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哪天關了?不大可能啊。這東西就跟WIFI一樣,開了就一直開著,誰天天開了關關了開?她很快想到肖遠身上。肖遠也有管理員權限,會不是是他刪除了?畢竟一路上他都在為他媽求情。

警察還在等著。於是趙慕慈說道:「抱歉,我剛剛發現家裡早上的視頻找不到。不知道是沒開還是被人為刪除了。」

警察:「人證有嗎?」

趙慕慈:「就我男朋友。現在在外面。但我不確定他會不會講實話。因為他路上都在勸我不要報案。」

警察:「肖遠也做了筆錄了。他說自己不知情。」

趙慕慈驚愕了。她問道:「不知情?他明明就在房間啊!他全程都在房間,看著我的東西被這兩個女人毀掉,看著我被打!」

警察沉默了一會兒:「根據目前的證據來看,我們僅能認定你的財物遭受了損失,你受到了輕傷程度的傷害,這兩名女性出現在你的房間裡,你們之間有矛盾和誤會。但是你受到的損傷和損害跟這兩位女士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係,目前尚沒有證據證明。所以我們這邊暫時不能認定這兩個人構成故意損壞財物罪和故意傷害罪。」

趙慕慈不可置信:「不能認定?她們這樣侵犯我的權益,就可以逍遙法外嗎?」

警察:「我是刑事警察。給一個人定罪,需要滿足犯罪構成的四個構成要件,才可以當成一個刑事案件進行偵查。我們遵循的是疑罪從無原則。如果你後面有進一步的證據,可以提交過來。我們再重新考慮。今天暫時是立不了案。抱歉。」

趙慕慈心情頓時跌倒谷底。她忽然有一種步入峽谷的逼仄感和窒息感。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可以讓她出口氣的地方嗎?欺負了人就可以這樣逍遙法外?她氣的失去了理智,也忘了自己是個律師,她只覺得自己是被欺負卻不能為自己伸冤的那一個。

看趙慕慈神情悲憤,警察說道:「從我個人角度,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刑事案件,我們還是很慎重的。如果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跟你們做一個調解,讓她們賠償你的損失,再跟你真誠道歉,你看可以嗎?」

趙慕慈:「只能這樣嗎?如果我不調解呢?」

警察:「那我們的工作就結束了。你有進一步的證據可以再提交給我,到時候我們再衡量是不是構成犯罪。」

趙慕慈:「請容我想想吧。」

「請便。」

趙慕慈走了出來。肖遠媽跟鄭玉媽被叫了進去。趙慕慈坐在剛才坐過的地方,心中堆滿了苦澀悲憤,只覺得無助又孤獨。肖遠又過來了,坐在她身邊,問道:「慕慕。求你了。往後我們不理她們,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趙慕慈看過來,面無表情:「視頻是你刪的?」

肖遠垂了眼,輕輕點頭。

趙慕慈:「你跟警察說什麼都沒看見?」

肖遠:「我只能這麼說……我不想這件事鬧到不能收拾的地步……再說……我怎麼好去質證自己的媽犯了罪?我……我做不到呀……」

趙慕慈點點頭:「如果今天你媽殺了我,是不是你也會說你什麼都沒看見?然後充分運用你的法律專業技能,儘可能毀滅隱藏證據,幫你媽脫罪?」

肖遠:「我……你想哪兒去了,哪可能會這樣嘛。我媽……就是霸道點,不是那麼壞的人。」

趙慕慈:「那我是壞人嗎?我活該被欺負嗎?我欠她什麼了?就因為跟你在一起,我就要被這樣凌辱欺負?為什麼?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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