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

確定日記沒有預警,索爾又像邁台階一樣向上走。

很快他的頭就探出了第十四層的地板,燈光亮著,這個寢室明顯也有人。

三級學徒的寢室比二級學徒的又大了一倍。

再次確定沒有危險後,索爾全身鑽出,開始在這間寢室內逛起來。

雖然寢室大了一倍,但多出的地方並沒有用於享受。樸素得就像苦修士。

安於享樂的人,是無法在三十歲前成為三級學徒的。

宿舍內除了常規的客廳和臥室,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庫房,以及一個袖珍實驗室。

在索爾準備鑽進實驗室,去看這裡的主人正在研究什麼時,日記冒出來提醒他:不要亂看,小心封掉!

「三級學徒研究的東西,對我來說還是有危險啊!」

「日記寫的是封掉而不是瘋掉,難道對方研究的是禁錮靈體?」

索爾連忙後退幾步,遠離了實驗室。

這一退就退到了實驗室隔壁的臥房。

沒等索爾轉身,一陣壓抑的交談聲便傳入他的耳朵。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還真讓那個小矮子搶了你的工作?」

小矮子?搶工作?索爾立刻對號入座。

這麼巧?這是在說他呀!

他轉過身便看見兩個身材高大、肌肉隆起的男人面對面站在臥室中間。

他們控制著聲音低聲爭吵,連憤怒都表現得很壓抑。

「卡茲導師親自將人送過來,甚至不允許我爭辯一句,我還能怎麼辦?」這個話語間有些喪氣的男人,正是被索爾搶了工作的庫金。

另一個人索爾不認識,但見其氣度,肯定也是一個三級學徒。

「能怎麼辦?」另一人的眼神陰沉下來,「殺了他!只要工作的人沒了,這任務肯定還會回到你頭上。」

「弗格森!」庫金瞪起雙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再次壓低嗓子,「伱瘋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做第二次?你以為導師真的不知道嗎?」

「這有什麼不能做?塔里死個人有什麼可驚訝的嗎?導師又管過哪個?你可別忘了,沒有庫房的工作,我們的東西就要斷貨,你難道想變回從前那個廢物嗎?」弗格森不甘示弱。

庫金卻眯起眼睛,神色不善,「我看是你著急了吧?這件事一旦被發現,我的嫌疑最大,你倒是可以置身事外。畢竟表面上,誰也看不出你我的關係!」

看見庫金在懷疑自己,弗格森險些暴怒,但他想到了什麼,壓制住自己的怒火,甚至放低了姿態。

「我的確著急了。可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以為我最近為什麼沒再外出?」

庫金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給你看吧。」

弗格森突然開始解腰帶。

在一旁圍觀的索爾頓時瞪大了眼睛。

腰帶一解,整條褲子刷地落到地上,絲滑得就像那裡根本就沒有腿支撐。

在弗格森那寬大的長褲下面,竟然還套著一條黑色的緊身褲。

而他被緊身褲包裹的兩條腿,卻細瘦如杆,和弗格森那精壯的上身完全不相符。

就像是兩個不同人的上下身拼接在一起。

庫金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立刻就變了。

但索爾注意到的不止這一點。

他走過去仔細觀察弗格森的褲子材質,竟然和他曾經的黑色長款手套一樣,那雙手套他還沒有戴多久,就被塔主無情丟掉。

損失了一大筆魔晶。

正哀嘆著自己的損失,弗格森已經抓住長褲的褲腰,用力向下一扯,露出一雙大腿。

索爾連忙退後兩步。

這雙腿有些嚇人了。

弗格森的腿幾乎已經完全炭化,就像是被烈火焚燒過,光是這樣站著,就有細碎的黑色粉末渣滓往下掉。

這樣的腿怎麼還能行走站立?

那碳化的雙腿泛起一絲白色電弧。

這電弧很熟悉,仔細一想,弗格森的情況竟然和莫妮卡導師很像!

但莫妮卡導師被電焦的肌膚很快就能恢復如常,依舊是個大美女,但弗格森的腿看起來卻沒救了。

「我的手套用來防禦外部的電擊,他的褲子是隔絕體內的電流。」索爾搖搖頭,學著塔主的語氣說,「都是笨方法。」

此時被嚇到的庫金終於顫抖著開口,「為,為什麼會這樣?」

弗格森默默穿好褲子,才滿臉沉鬱地回答:「借用別人的方法進階,當然要承受更強烈的副作用。」

「我也會變成這樣?」庫金握緊了拳頭,額頭的血管一跳一跳。

「如果材料得不到補充的話……」

弗格森的話還沒說完,庫金邁步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你當初可沒告訴我會這樣!」

弗格森面色不變,「告訴你,難道你會改變主意?」

庫金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最起碼我還能有其他選擇。」

「一個年近三十不能晉升的廢物罷了,你還有什麼其他選擇?」

庫金瞳孔顫抖,眉頭緊皺,捏著弗格森衣領的手指越收越緊。

房間裡,索爾和弗格森都一瞬不瞬地盯著庫金,等待他做出選擇。

庫金終於放開手,聲音里透著虛弱,「我們必須拿回庫房!」

弗格森總算鬆了一口氣,「你想怎麼動手?要是怕麻煩,可以把他引出來,我來動手,你就可以趁機擺脫嫌疑。」

誰料庫金卻只是白了弗格森一眼,「你就只會殺人嗎?」

弗格森不明所以地皺起眉頭。

「我們完全可以把索爾那小子也拉上船。」

「可是他又不需要偷材料。」弗格森不解地問。

「第二庫房我清楚,雖然有些材料可以隨意取用,但那些材料要麼數量少,要麼用處不大,要麼副作用很強。想要從裡面找對材料比外人想像的困難很多。我在庫房這麼多年不也只實驗出了幾種我們能用上的材料?」

「你的意思是……」

「我們可以拿學分,或者其他索爾感興趣的東西引誘他,讓他為我們偷材料。」

「但是這樣代價太大了,你難道有很多學分嗎?」

庫金突然勾起唇角,「誰說會一直給他學分?只要他違規一次,就有把柄在我們手裡。到時我們就可以給少量的好處,讓他做更多的事情。」

但弗格森卻不看好庫金的計劃,「只是偷一次東西,對方未必會忌憚。」

「冒不冒險,取決於代價和收益。若是收益足夠大,膽小者也敢殺人;若是代價足夠小,他就不會謹慎行事。」

庫金沒等一頭霧水的弗格森說話,主動解釋道:「第一次,我會用一件他一定會感興趣的東西,換他盜取看似一個很不起眼,但非常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索爾和弗格森同時問道。

庫金一字一頓道:「蠟燭。」

……

索爾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日記提醒他:外出太久,老房子要著火了。

他顧不得繼續偷聽庫金的計劃,連忙下沉,落入盥洗室,順時針行走六步,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哈欠……」索爾打了個哈欠,快速地往身上套衣服,「蠟燭……」

他眼前的場景開始打轉,好不容易走出盥洗室,就跪倒在地上。

眼皮沉重得像拴了鉛,胳膊軟得像麵條。

他一頭栽倒在地,昏沉前最後一個念頭是:「這次靈魂離體,是不是優拉夫人在示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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