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都能認出我?」可麗都囔著,將手裡一樣東西拋給索爾。

不怪可麗驚訝,她現在一身板甲,臉上還帶著一張薄如金箔的面具,只露出一角嘴巴。

而她的嘴唇還是金紅色的。

除了從頭盔里鑽出來的一截紅色馬尾,壓根找不到熟悉的地方。

索爾一把接住可麗丟過來的東西,當即打開一看,「哦?這是什麼?蜂蜜嗎?」

「甘樹蠟。你曾說過一些普通材料很難長時間保持新鮮,但用巫術太過浪費,我在外面正好從某個人體收藏家那裡看到了一罐這個,你研究研究,也許有用。」

索爾當即眼睛就亮了,「不錯,平時做實驗很有用的。不過我這次外出回來得很匆忙,沒帶好東西給你。」

可麗撇了下嘴巴,「欠著……你的手怎麼回事?出去一趟,還把肉搞丟了?」

「融化了,沒丟,裝在袋子裡拿回來了。」

索爾給可麗講述自己和拜倫學長在垂手谷的冒險。

可麗聽完,作嫌棄狀,「以後我可不要和你一起外出冒險,太倒霉了。」

「你好意思說我嗎?我看你……」索爾不屑地說道,他上下打量可麗幾眼,「我看你麻煩也不小。」

可麗低頭,用帶著金屬手套的手拍拍自己的胸甲,厚實的鎧甲撞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這是我的實驗!」她嘴硬道,「不過是出了一點意外。」

想了一下,可麗將臉上的面具拿下來。

她臉上竟和嘴唇一樣,泛著細碎反光的金色,皮膚肌肉動起來有些僵硬。

「我研究的新的巫術和我最近服用的藥劑起了衝突,現在不停地從皮膚毛孔里滲出一種有毒金屬。」

索爾皺起眉頭,「比我想像得嚴重,需要幫忙嗎?」

可麗翻了個白眼,「你都被關禁閉了,還是關心自己吧。天才如我,難道還解決不了這點兒小問題?我只是對這種毒金屬很感興趣,打算多收集一點兒,再解決!」

索爾對著可麗豎起了白骨大拇指,「你牛!」

可麗立刻回道:「你也牛!」

私下裡,索爾偶爾會冒出一兩句沒聽過的詞彙,可麗分不出那是夸人,還是罵人。所以她一般會選擇先回敬一句,再去琢磨詞語的真實內涵。

「你到底要被關多久?我還想找你一起申請一個聯合實驗課題呢。」

索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倉庫大門,「唔……快了,初始框架已經捋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排列組合,一一嘗試,一個月內應該可以完成……主要看我運氣好不好。」

可麗嘴角抽動兩下,「就你那運氣,還能看嗎?」

不過可麗立刻想到自己最近也挺倒霉的,連忙在索爾反擊前提起了正事,「對了,我是來取材料的。」

她艱難地從鎧甲腰帶上掛著的小口袋裡抽出一捲紙,要給索爾展開。

索爾看著可麗那僵硬得快打結的手,搖搖頭,主動接過紙條打開。

那紙條里的內容很簡單,只寫了兩個字「完成」。

索爾一眼就認出來,那正是他剛剛用傳訊筆在紙上寫的字。

「你?你竟然就是負責運送任務的人?你不是最不喜歡這種體力活了嗎?」但他立刻反應過來,「我知道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只能走兩步道了。要是去做實驗或練習巫術,估計會把自己炸了!」

可麗頓時一臉扭曲,咬牙切齒地舉起手,在索爾面前慢慢地握成拳,「快乾活,耽誤我工作,你就拿學分賠!」

索爾轉身進入庫房,搖頭嘆息,「不知道是誰先把自己正在工作的事情忘了。」

聽得身後的可麗氣得跳腳,不過周身的板甲太沉了,根本跳不起來。

因為材料都已經準備好,索爾進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推車出來的時候,大門完全敞開,可麗的視線在倉庫入口轉了一圈,突然定格在一個地方。

「比利怎麼在裡面?不對,那是比爾?他看起來有些奇怪。」

此時索爾已經推車走出來,大門在他身後一點點合攏,比爾的臉龐消失在縫隙後。

「是比爾。」索爾將手中的推車交給可麗,「你怎麼認識他?」

可麗抬手接過推車,身上的鎧甲開始「咣當咣當」響。

「他也是古多導師的學生。我見過兩次,印象深刻,嘖嘖,他是死了嗎?」

「嗯。我剛剛跟你說的,把我引入死路的學長就是他。」

「啊,那真是大快人心。」可麗將推車掉頭,「對了,他還有個哥哥叫比利,比他更厲害。」

索爾已經聽說過這個人,前不久靈游東塔時也見了一面。只不過那個時候他精神狀態不太好,印象不是很清晰。

「你怕他會報復我?」

「不,你放心,他忙得很,除了實驗學習,什麼也不關心,冷漠無情像個道具。」可麗聳了一下肩膀,鎧甲又咣當一聲,「不過能遠離還是遠著點兒好。」

「我走了。」可麗揮了一下手。

索爾剛要說再見,卻見可麗勐地一拍腦袋。

「咣——」

聲音大得嚇人,在走廊中傳出了輕微的回聲。

「何必如此?」索爾詫異地看著可麗。

「差點兒忘記一件事情。」可麗又開始艱難地掏東西,最後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個厚實的信封。

「有人托我哥哥交給我一封信,讓我回塔後給你。」

索爾疑惑地接過來。

誰會給他寫信?

「好像是你的家人吧?以前沒聽你提過,我還以為你沒有家人了。」

索爾接過信封,揭開上面堪稱華麗的火漆……

結果裡面還有一個白信封。

白色信封並沒有使用火漆封口。

索爾將信轉到背面,看見上面的四個字,立刻睜大了眼睛,臉上的笑容也猝然消失。

「弟弟親啟」。

看著索爾的表情不太對,可麗鬆開推車走過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我檢查過的,沒有魔力和精神力附著,也專門去登記室花錢斬斷了虛空連接……不會還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上面吧?」

索爾看著那四個字,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叫過他弟弟。

「可麗,這封信是什麼人交給你的?」

「我哥哥說,是他認識的一個朋友托他帶的信。他們認識你,還準確地說出了你的長相,自稱你的家人……」可麗越說越小心,一時間腦海里閃過自己家族裡的許多狗血事件。

「要不要報告給卡茲導師?」

「卡茲導師……」恐怕沒用。

而且索爾暫時也不想立刻將這件事報上去,他需要確定寫信人的身份和目的。

「可麗,你帶信給我的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可麗搖頭,紅色馬尾甩啊甩,「我沒有告訴其他人,登記室的人也以為是我自己帶回來的東西要檢查。」

可麗很聰明,立刻就領會了索爾的意思。

「好,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了。」

可麗小心地觀察著索爾的臉色,「實在有麻煩,就扔掉好了。」

索爾卻是笑著搖搖頭。

目送可麗艱難地推車離開,索爾推開門回到第二倉庫。

他一直走到實驗桌前坐下,繼續拆信。

索爾沒有再做檢查,如果這封信真的是基斯梅特寄給他的,那上面暗藏的手段他肯定檢查不出來。

反正,日記沒有預警。

信封開口沒有封死,一眼看過去也的確沒有任何異常波動。

也許基斯梅特正是因此才沒有將信封口。

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對索爾說,「看啊,我什麼都沒做哦,你敢不敢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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