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冬冬冬!」

被數十個長脖子人頭環繞的房門依舊緊閉,等候在門外的客人眼底的興奮正在緩緩退去。

他們搖晃著腦袋,表情漸漸變得猙獰。

黑暗的走廊中,傳出淅淅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多的人頭從遠處趕來,想要分一杯羹。

若有人此時走入黑堡,就會在牆壁上看見無數被墨綠色藤蔓糾纏的人頭,還有他們嘴巴里延伸出去的長脖子。

黑堡的牆壁已經完全被灰白和墨綠交替覆蓋,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若是這個人繼續往裡走,就會進一步發現,所有的人頭最後伸展到同一個方向——位於第三層的實驗室。

此時,實驗室的大門外,已經聚集了近百個人頭。

他們擠在一起,臉貼著臉,脖子纏著脖子。他們的鼻子頂在房門上被擠得變形。

因為已經沒有空間繼續用頭敲門,這些人頭訪客一個個張開嘴巴,伸出新的,頂端滾圓的舌頭,代替他們敲門。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

聲音迅速又尖銳。

又過了一分鐘,房門上已經遍布凹槽。

突然,仿佛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這些人頭紛紛停下了動作,彼此對視一眼,隨後緩緩後退。

退了大約有一米,再度轟然向前。

「砰!」

巨大的撞擊之後,早就暗傷不斷的大門轟然碎裂,無數人頭混合著大門的木屑一同擠進了明亮的房間。

然而,房間裡的身影依舊背對著眾臉。斗篷下面輕輕抖動,似乎還在奮筆疾書。

「桀桀桀桀桀……」

壓抑了許久的人頭髮出了奇怪的笑聲,一擁而上,他們要讓這個無視客人的傢伙嘗嘗什麼叫做失禮的代價!

沒有毛髮的頭顱勐然砸向穩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然而當它們觸及那身影的一瞬間,對方竟然憑空消失了!

幾十張人臉轟地砸在了長桌上,桌子上的書本,墨水,連帶著桌子本人,瞬間就被撞得粉碎。

足以說明這些人頭的衝擊下帶來的巨大殺傷力量。

然而,當一些碎片落地,他們卻並沒有感受到那種撞擊在肉體上的,柔軟又有韌性的反饋感!

眼前,竟然只剩下一件七零八落,混在桌子碎片中的殘破斗篷。

斗篷里的人,竟然一瞬間消失了!

人頭們疑惑地退後半米,其中一個一臉愁苦地湊到桌子的碎片前仔細檢查。可是他的大腦不是很能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只能又無奈地退了回去。

找!

這時,在黑堡的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訊號。

眾臉迷茫瞬間消失,這些人頭重新變得興奮起來,嘴巴不停地開合,仿佛在說「捉迷藏,最好玩了。」

他們一個個有序地退出實驗室,又順著走廊,開始滿城堡尋找起來。

很快,這個遭遇了入侵的實驗室就恢復了平靜,只有一地狼藉可以向其他人訴說它悽慘的遭遇。

與此同時,躲藏在牆壁縫隙里的索爾,正將一隻眼睛貼在縫隙上,從頭到尾欣賞了人頭們進入實驗室並破壞了他留下的斗篷的全過程。

是的,索爾一開始就已經不在那件斗篷里了。

他利用魔法伎倆這個簡單又實用的0階巫術,將自己的斗篷固定在原地,並讓它時不時地抖動兩下。

而索爾自己則在蓋上斗篷的一瞬間就進入了他一早貼在牆上的縫隙里。

於是,他不但看見了那些詭異人頭破門而入的全過程,還清楚地看見了窗外有一道模模湖湖的黑影飛進來,讓那些人頭重新活躍了起來。

待人頭全部離開房間,索爾立刻從縫裡跳了出來。

他的右眼此時有一道清晰的壓痕,就算使用0階的治療輕傷也消除不掉,這個壓痕能伴隨他一天。

索爾一離開封閉的空間,就順手將那道縫隙給收了起來,隨後他單手一撐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小藻飛速地伸出,一分為二,一根掛在窗戶上,一根彈出去給索爾開路。

索爾被小藻吊在半空,追著剛剛那道黑影,心裡還有功夫想,「等我研究了2階巫術凌虐之觸,正式進階三級,就一定要把飛行術提上日程。」

他善於利用坐標法解析符文,雖然越高級的符文,坐標法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小,但好歹能讓他在初始階段掌握比其他人更多的巫術法陣。

想著想著,索爾發現自己已經追丟了那道黑影的痕跡,但他也不著急,輕巧落到地上,精神力向四周盪開,立刻就有無數根須衝破土壤向他鑽過來。

這些都是魔鬼藤這麼多年來深埋入土壤的根須,不說覆蓋整片黑堡林,也能波及大半。

「黑堡里那些人頭肯定還在找我,讓那些藤蔓也別裝了,該反抗反抗,不然敵人都打進家門了,還不知情,不是一眼就會被人看出異常嗎?」

一部分根須縮回了土壤。

索爾又將自己的精神力傳給另一部分。

「剛剛在黑堡外肯定有不熟悉的魔力波動,而且不會離這裡太遠,立刻發動所有林中的根系,將這個人找出來,不過不要驚動他。」

又一部分根系縮回土壤里。

這些魔鬼藤的根系自然聽不懂人話,但是索爾曾經徹底入侵過魔鬼藤主脈的精神領域,對其的掌控力空前,足以命令這些根須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再說了,打架、尋人本來就是這株藤蔓被種在這裡的根本原因。

甚至可以說,這株魔鬼藤才是摩奇摩奇敢一個人鎮守黑堡的真正依仗。

不過現在,它已經不得不聽索爾的命令,就算黑堡將來會迎來其他主人,也不一定能將魔鬼藤的所有權徹底奪走。

畢竟小藻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魔鬼藤裡面,像個惡霸一樣吃拿卡要,藉此機會著實強壯了一次自身,若不是索爾限制它給人家留點兒,它還不肯走了!

這時,一根極小的根須再次從土壤中鑽出來,須子整齊地指著一個方向。

索爾停住腳步,讓小藻無聲地把他吊到半空。

「讓我們好好招待客人吧。」說著,索爾的雙手垂落,漸漸變形,變得透明,如同章魚的觸手,垂釣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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