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小橋流水

郭莊位處城西郊外一個小山坡上,四面環山,村前是一條大河,名曰福壽河,傳說這條河河水從來都未乾涸過,但凡是一直喝這河水的人,一定都會高壽,故而得名福壽河。

杜文浩和林青黛乘坐牛車出了城,牛車剛出城,杜文浩便把林青黛摟進了懷裡,兩人擁吻著,小聲呢喃地說著情話。

趕車的老王頭很知趣,坐在車轅上,將車棚帘子掩實了,嘴裡高聲哼著不著調的山歌,趕著牛車慢騰騰往前走,也不打擾車裡的杜文浩和林青黛。

親到情濃處,杜文浩要解林青黛的衣衫,被林青黛抓住了手,嗔道:「規矩點!好不?咱們好久沒出來了,郭莊的風景很美的哩,為啥不看看風景?」

杜文浩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撩開車棚帳簾瞧了一眼,牛車正要上一座石拱橋,橋下清水漣漣,河風徐徐,禁不住有些心曠神怡,道:「風景是不錯,何不下去看看?」

「好啊。」林青黛和杜文浩兩人下了牛車,叫老王頭先把車趕過橋去,他們兩慢慢走過去,看看橋上風景。老王頭答應了,趕著牛車先走了。

兩人站在橋上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福壽河的河水清澈見底,站在橋上可以清楚地看見橋下的魚兒自由地嬉戲。林青黛道:「聽說這條河的魚都是可以治病的哩。」

杜文浩單手摟住她的小蠻腰,瞧了一眼左右無人,飛快地親了親她的臉頰,道:「世間萬物皆是藥,只是我們了解的還很少。」

林青黛輕輕掙脫他的摟抱,側過身來,似笑非笑瞧著他:「對藥如此,對人也是如此。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我當然了解你!我們在一起都快一年了。」

「時間不代表什麼,有的人,就算在一起一輩子,還是彼此不了解,如同陌路。而有的人,哪怕在一起只有一刻,甚至只瞧上一眼,卻也能心心相印。」

「心有靈犀喲,你這話很有禪理嘛!要是白雲社的靜慈師太聽了,保證會一個勁勸你出家,沒得辜負了你這蘭心慧質。」

林青黛扮了個鬼臉,嘻嘻一笑:「我出家,你捨得嗎?」

「當然捨不得!」杜文浩見她嬌媚可愛的樣子,不禁心頭一盪,伸手要去摟她,林青黛一晃身躲了開去,「別鬧!有人上橋來了!」

杜文浩一回頭,便看見橋上過來了好幾頭的牛,牛群後面有人大聲喊道:「橋上可有人?若是聽見,請趕緊讓開,我家牛的脾性不好,衝撞了勿怪。」

那幾頭牛噴著響鼻,慢騰騰踩著石橋青石板,咚咚過來了,石橋太窄,幾頭牛便將石橋擠滿了,杜文浩想拉著林青黛先下橋讓路,林青黛卻已經擋在他面前,等牛過來,伸手一撥,那直衝過來的牛便被推開了去。

儘管這幾頭都是大姑牛,但在林青黛的手掌撥推之下,根本靠不近他們身邊,擠在一堆,仰著腦袋哞哞叫著,終於慢騰騰過了橋。

杜文浩對那趕牛的老漢道:「老人家,石橋這麼窄,你該先讓人過去了,再趕牛上來,要不然,這幾頭大姑牛撞到人怎麼辦?多虧我娘子會點功夫,要不然,我們還不得被你這牛擠到河裡去了!」

那老漢一個勁躬身賠不是:「真不好意思,小兄弟,我的眼睛最近不太好使,看不清物件兒,看什麼都是霧噗噗的,不知道橋上站有人,多有得罪了。」

杜文浩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人的眼睛紅腫,眼角處有黃色的眼屎溢出,看著實在不雅,不過農村人大多樸實,也不會在意太多細枝末節的東西,當下說道:「老人家,你的眼疾不輕哦。」

「嗯,是啊,上了火了了。」

杜文浩搖頭:「你這隻怕不是上火喲!」

「哦?」那老漢眯著眼瞧了瞧杜文浩,「聽你這話,莫非是個郎中大夫?」

「在下五味堂杜文浩。」

「杜文浩?」那人似乎沒聽過杜文浩的名頭,瞧了他一眼,「先生是來買藥的吧?」

「呵呵,為何我不能是來出診看病的呢?」

「我們這個村子的人大多都懂得一些醫術,一些小病什麼的自己看就得了,哪用巴巴的跑去城裡找大夫呀。」

「聽這話,老人家也是學醫的?」

「懂一點皮毛,只是,唉!醫不自治喲!窩火!走了!」

那人搖著頭,嘆著氣,趕著牛走了。

等那人走遠了,林青黛皺著眉扇了扇,小聲說道:「他身上有什麼味道啊?」

杜文浩點了點頭,道:「是眼睛糜爛用的清涼藥,他這藥不對症,用了反受其害。他的眼疾可不能小覷,一旦拖延的時間久了,怕是回天無力了。」

「那你為何不給他說呢?」

「說什麼呢,人家壓根就沒把我這太醫院院判放在眼裡。走吧,我們進村買藥去。」

杜文浩牽著林青黛的手下橋走了,遠處那人卻仿佛順風聽到了什麼,站住了,回過身來,怔怔地望向橋那邊,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大早,藥鋪剛開門,第一個進來的自稱郭敬,指名道姓要請杜文浩瞧病,其他的先生一概不要給看。這樣慕名而來的人多了,五味堂的人也就習慣了,閻妙手和憨頭又耐心說服。

那人自稱也是郎中,但用藥沒能治好自己的眼疾,說了自己用藥情況,讓二人診察。

閻妙手和憨頭看了這人的眼睛,又聽了他說的用藥情況之後,兩人都傻眼了,便叫了人去後堂將杜文浩請出來。

林青黛正好在和杜文浩說話,聽了這話,跟著出來,見了這病人,低聲對杜文浩說道:「這不是昨天在郭莊石橋上見到的那個趕牛老漢?」

杜文浩點了點頭,上前示意讓夥計扶著那人坐下。

老漢捂著眼睛問:「來的是杜先生嗎?」

杜文浩微微一笑,道:「正是杜某。」

那人摸索著要去抓什麼,杜文浩將手伸過去,那人一把抓住,還未啟口,眼淚就從糜爛的眼角流了下來,混雜著膿水一起留了下來。

杜文浩連忙制止,道:「別著急,你這病不可流淚,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就是,只是你的眼睛不能再流淚,這樣對你的眼睛可是一點好處沒有。」

那人趕緊拂袖拭去淚水,顫抖著說道:「杜先生,請恕我有眼無珠,昨日當面見到,竟然不知你就是神醫杜大夫。還趕牛衝撞了你,回去一問才知道,當真慚愧。」

「哪裡,客氣了。你這眼疾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我本也是鄉間的一位郎中,平日裡除了家裡的農活之外,也做些藥材買賣和給村裡人看些小病。今年初春,忽患眼疾,覺得自己是學醫的,就不必請人來看,自己診察後,以為是上火,便用黃連、山梔、菊花、薄荷之類清涼藥自治。誰知轉益增劇。昨日杜神醫你一眼便看是我這眼疾不得了,還說出了我用藥的特點,我很震驚,又知道你就是擅長華佗神技的杜大夫之後,很後悔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所以今天一大早便來了,請杜先生救我一救。」

「老人家放心,我一定盡力替你醫治。」杜文浩提碗診脈,望舌,又細細問了發病經過,微笑道:「你脈沉數細弱,乃陰虛血熱,並非上火,而是肝鬱所致,難怪你用清熱解毒的方子行不通呢。不礙事,三付藥就可治好你眼睛的頑疾了。」

郭敬一臉的懷疑,道:「先生的神技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的眼睛已經很嚴重了,先生是用什麼方子醫治我的病,三服藥就可痊癒呢?」

杜文浩微微一笑,提筆寫了方子遞給他,寬慰道:「好不好的吃了就知道了。」

郭敬接過藥方看了看,驚訝道:「先生,所謂眼無火不病。而先生這方卻不是清熱瀉火的,在下就不明白了,這能治我眼疾嗎?」

「火有虛實,病有內外。外症用黃連、蟬蛻等洗之即可。如濕熱內淫,脾胃鬱火,因而攻目,這就是內實熱了。必須瀉下才行。你以前用藥全是寒涼祛火的,不對症,截其源了,所以反而使病症加劇。你沒找准病因,醫治不得法,當然治不好的了。」

郭敬恍然,慚愧不已,拱手致謝而去。

回去之後,吃了一付藥,疼痛大減,三付藥吃完,眼疾果真全好了。

送走這老漢,杜文浩回到內堂,吩咐備轎,他早上要去太醫院當差,換好官服,坐著官轎,忽悠著來到太醫院。他牽掛著自己那三七燉老母雞皇后吃了效果如何,在太醫院報到之後,便帶著夏九婆前往皇后娘娘的寢宮。

想到又能看見國色天香的皇后娘娘絕世容顏,杜文浩不禁心裡亂跳。從太醫院去皇后娘娘的隆佑宮,要經過皇太后的寶慈宮。到了寶慈宮門口,杜文浩站住了。他想起了昨天的約定,說好了今天一早就來給皇太后看痛經的,怎麼一想起皇后娘娘的絕色容顏,把這件事給忘了。

當即轉彎,往寶慈宮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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