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偏方甚妙(下)

「你就讓我著急吧你!」杜文浩咬牙切齒地說道。

錢不收笑著起身,道:「走,帶你去看這個好東西去。」

錢不收帶著杜文浩到了自己的書房,這個地方一般人就連錢不收的夫人們也是不讓進的。

將門關上,錢不收從靠牆的一個書架上拿下一個藍色的小藥瓶遞給杜文浩:「打開看看。」

杜文浩擰開瓶塞了,問了問並無異味和朱德妃說的一樣,反而隱隱有一股淡香飄出。

「不知道這是什麼,沒有什麼藥味兒。」杜文浩說著小心將瓶塞兒蓋好放回了書架上。

「來,坐著,等我慢慢給你講來。」

兩個坐下,錢不收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少年時外出,被一賣水者將肚皮燙傷脫皮。家人帶我找本村一老太太抹了一次藥,燙傷一周結痂痊癒沒留疤痕。此事過了40餘年,偶然得知此方傳給我哥的乾親家,便登門索方,正好這一次六皇子被開水燙傷,就用上了。」

「這麼神奇?那你還沒有告訴我是用什麼東西做的呢?」

錢不收朝著杜文浩詭異一笑,道:「老鼠!」

杜文浩頓時張大了嘴巴,眼睛也比平時大了許多。目瞪口呆地望著錢不收:「你用老鼠做藥塗抹在六皇子的臉上?!」

錢不收笑著點了點頭。

杜文浩坐不住了,起身正要說話,門外錢不收的夫人輕聲喚道:「老爺準備好了酒菜,你和杜大人邊吃邊聊吧。」

錢不收起身對杜文浩說道:「走,我們先喝酒,酒涼了就不好喝了。」

杜文浩哪裡肯干,站著原地不走,錢不收大笑,指著杜文浩說道:「你啊,就是一個醫痴,走吧,我們邊吃邊說,反正你也知道已經是老鼠做藥就不怕噁心了,走吧。」說著拉著杜文浩出了門。

落座之後,佳肴美酒備上,丫鬟家人都退下了,錢不收舉杯說道:「來,先敬師傅一杯,算是為你洗塵了。」

杜文浩一向是個好酒之人,尤其是好酒,哪裡有不喝的道理,錢不收話音剛落,杜文浩已經一飲而盡,連喊了三聲好酒。

「好了,可以說了,酒喝了才吃了,說吧。」

「你啊!」錢不收笑著搖了搖頭。

「處方就是剛出生無毛小老鼠數隻……」

「不是吧,這麼噁心?」杜文浩打斷錢不收的話,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是你自己要聽了,那我就不說了,先吃飯。」

杜文浩只好投降:「好吧,好吧,你說我不打斷你的話了,你一口氣說完了最好。」

錢不收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一定要記得有毛無效,獲得後裝瓶中,倒入香油臆起來。」

「可是到哪裡去找無毛的小老鼠啊?」杜文浩問道。

「無毛小老鼠很難找,但農村收秋,場院易得。」

「原來是這樣,幸虧我問的仔細,你繼續。」

「將蓋先封好。另外往瓶內加入適量棗樹皮、石榴皮、馬齒覓研成的細面,拌均。泡的時間越長越好。上藥方法:用消毒棉球蘸香油,塗患處時一定從外圈向內塗,一圈一圈塗,將油膏覆蓋整個燙傷面,一天1~3次,本方治中、輕度燙傷確有奇效。」

杜文浩聽完了是唏噓不已,道:「你還真是厲害,動不動就出個奇招,不過若是讓那朱德妃和六皇子知道你在六皇子臉上抹得是這些個東西,哈哈你就慘了。」

錢不收哈哈兩笑:「他們可以不讓我用這個方子啊,那就讓六皇子臉上留疤好了。」

「你就得意吧!」杜文浩假裝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心裡卻美滋滋的,又得了一種方子治病救人當然最好了,管他是什麼東西,能治病人就是好東西,無毛小老鼠萬歲,耶!

這件事情讓杜文浩再次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強中自有強中手,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決不能滿足眼前的這一點兒小小的成績,他還要加油才是。

杜文浩一回來又開始忙了,如今五味堂他是徹底顧不上了,宮裡的不是這個娘娘不舒服心慌氣短,就是那個娘娘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感情杜文浩不在大家都硬撐著似的。

這一天,杜文浩按例每天進宮先去太皇太后那裡看看的,已經成了習慣,若是不去,太皇太后必定叫人來喊,其實經過幾個月的調理太皇太后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精神也越發地矍鑠了。

從太皇太后的宮裡出來,就見一個小太監在不遠處的巷子裡焦急地來回走著,雙手相互搓揉像是非常著急的樣子。

「杜大人,您可出來了,我家主子正到處找您呢,知道您在太皇太后這裡,奴才不敢來打擾只好等著。」小太監見杜文浩出來,趕緊迎上前來,焦急地說道。

「你是那個宮裡的?」宮裡的人實在是太多,杜文浩哪裡記得住這麼多人。

「林婕妤宮裡的。」

「哦,是老太太又不舒服了嗎?」

「不是,是十四皇子一直不太好,婕妤娘娘著急,所以才……」

「好吧,你別著急,我們這就去看看。」

還未到門口就聽見林婕妤嚶嚶的哭聲,杜文浩心裡一緊,莫非自己來晚了,若真是很嚴重的病,太監們有什麼不敢進門稟報的呢,人命關天啊,杜文浩不由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一步衝進了十四皇子趙偲的房間。

只見林婕妤坐在孩子的床前,和從前一樣一身素白,只髮髻上插了一隻淡粉的釵,上面綴著幾個珍珠,隨著林婕妤梨花帶雨一般的顫動,珍珠也一晃一晃的。

「娘娘,孩子怎麼啦?」杜文浩衝上前來,只見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林婕妤則緊緊地拽著孩子的小手,不停地抹淚兒。

林婕妤見杜文浩來了,更傷心了,掩面而泣,泣不成聲了。

一旁十四皇子的奶娘小聲說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給十四皇子添衣,這才讓十四皇子受涼,我該死。」

「娘娘你先別哭,先起身讓微臣看看十四皇子的病情,好不好?」杜文浩每次見到林婕妤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象這個女人就是水生的一般,一首詩,一支曲子,一句感動的話,她都會忍不住哽咽傷心落淚,男人喜歡柔弱的女子這樣自己會忍不住有一種想要保護的慾望,可以成就一個男人極大的虛榮心,可是總是這樣禁不起一點風浪,動不動就束手無策,男人怕也是畏懼的,因為這樣的女人會讓男人很累的。

林婕妤聽了杜文浩的話,一旁的嬤嬤趕緊將林婕妤攙扶起來走到一邊坐下看著杜文浩給十四皇子診脈。

「孩子有上面症狀?」杜文浩問。

奶娘答道:「就是拉肚子。」

杜文浩診脈之後覺得孩子並無大礙,不過是這個季節時冷時熱,正是換季的時候,小孩子腸胃受涼拉肚子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娘娘不用擔心沒有什麼大礙。」

「怎麼會呢?孩子拉的都不想起床了,你怎麼還說沒有大礙?」林婕妤有些不太相信杜文浩的話。

這是十四皇子大概是聽見了有人說話,便將眼睛睜開,輕聲地說道:「娘,肚肚痛。」

林婕妤聽見孩子在叫自己,趕緊起身上前走到床邊坐下,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安慰道:「乖,杜大人就是在給偲兒治肚肚痛的。」

十四皇子名叫趙偲,林婕妤和宋神宗都叫他偲兒。

十四皇子聽說有太醫來,神情一下緊張起來,緊緊地扯過被子將自己的身體捂得嚴嚴實實的,一雙眼睛充滿敵意地看著杜文浩。

「我不痛了,我不要吃藥,好苦啊。」偲兒有氣無力地說道。

杜文浩笑著說道:「十四皇子害怕吃藥嗎?」

「廢話,我打死也不吃藥太苦了。」

杜文浩想了想,道:「那好,那就不吃藥,我們喝糖水好不好?」

「你騙人!」

「我是大人,我不會騙人的,要不等會兒我將糖水熬好了,你先喝上一小勺覺得好喝你再全部喝光,好不好?」

十四皇子想了想,看著杜文浩的臉並沒有和自己開玩笑的意思,這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杜文浩起身,林婕妤趕緊跟了出去,將杜文浩拉到離房間稍遠的地方嗔怪道:「孩子不懂事,你一個大人怎麼也跟著一起起鬨了,他昨天晚上已經開始拉的都是水了,你不趕緊給他吃藥還喝什麼糖水啊。」

杜文浩見林婕妤愛子心切,便好聲解釋道:「這個季節孩子年幼禁不起這天氣的時好時壞,這才涼著了肚子,孩子都不喜歡吃藥,本來就不舒服了,強迫他在吃藥就更加不好了,我有辦法讓十四皇子不但可以不再拉肚子,您就放心吧。」說完,杜文浩就走了。

「你……可是,這……」林婕妤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是葉公公走上前來,寬慰道:「娘娘既然相信杜大人有辦法,就還是讓他去給我們的十四皇子治病吧,老奴相信他不會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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