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癌變(上)

焦公公對劉貴妃道:「娘娘好生歇息,老奴就在屋外候著,有什麼事情儘管叫老奴就是。」

劉貴妃哼了一聲,道:「誰敢勞駕太皇太后和皇后的人,我叫我自己的奴才照顧著就是。」

「娘娘,只怕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只有奴才們來照顧您的飲食起居了。」

劉貴妃一聽,蹭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披頭散髮像個母夜叉似的瞪圓了眼睛衝著焦公公吼道:「什麼,你說什麼?那你總該將我身邊貼身的宮女給我留下,明明是我受了委屈,如今倒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似的!」

焦公公不卑不亢面無表情躬身說道:「您的貼身宮女嘛暫時也不能服侍你,暫且叫皇后的宮女蕊娘服侍您好了。」說著,拍了拍手。只見從門外走進一個膀大腰圓的高大女子,走進門來,粗聲粗氣地喊了一聲娘娘。

劉貴妃一怔,正想發作,只見寧公公手持拂塵一臉笑意地走進門來,蕊娘趕緊走到一邊垂手而立。

焦公公和寧公公眼神對視了一下,焦公公:「好了,我再去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沒有,寧公公來了就先陪著。」說完給寧公公笑了笑,走出門去。

「寧公公,您正好來了,趕緊的,將這個凶神惡煞的宮女給我攆走,我不要別人,我只要我自己的宮女,你去給皇上說說,我本來已經很可憐了,孩子沒有了,他們還這樣對我。」

「娘娘如今是有病在身,氣不得,也急不得,奴才正是從皇上那裡來。」

劉貴妃一聽,精神一振,連忙問道:「皇上是不是心疼我了?」

「是,皇上自然是心疼您的,不過這一次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皇上也不好和老祖宗頂著干,您說是不是?」寧公公笑著走到劉貴妃床前坐下。

劉貴妃聽了這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床上,癟了癟嘴,寧公公見狀,最怕這個娘娘撒潑干吼,於是趕緊起身,也不坐了,換一張笑臉兒,好聲寬慰道:「奴才來就是給您說一聲,這個蕊娘是皇后親自給您挑選的,就怕你現在身子骨不方便,平時起身和晚上起夜都不方面,蕊娘力氣大,一個人就可以一下扛起兩百斤的一袋大米,所以照顧您是綽綽有餘,您就好好的歇息。」說著左手提衫,右手拂塵一掃,轉身背對著劉貴妃自個兒做了一個鬼臉,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走出門外,寧公公沉下臉來,將看守的太監頭目們和蕊娘叫到一邊低聲說道:「給我看緊點,若是出了任何的紕漏,小心咱家斷了你們的活路!」

「奴才明白。」

「奴婢明白。」

寧公公走下台階回頭看了看劉貴妃的房門,冷笑一聲,低聲自言自語道:「你以為你是誰?那杜文浩可是我的恩人,才人也是我在東明縣結拜的妹妹,哼!你應該睜大了眼睛看看你招惹了誰吧!」說著大搖大擺地走了。

杜文浩回家,身後跟了十幾個侍衛,平日裡杜文浩待人和善,從來沒有架子,還常常給這些侍衛及他們的家人免費看病,所以他們對這御醫都很感激,如今雖說是奉差辦事,但是大家還是一路和杜文浩有說有笑地回來了。

侍衛首領摸著自己大肚皮道:「杜大人,這一下可是不好意思了,我們幾個可都是大肚腩,可別心疼了酒肉哦。」

杜文浩大笑,道:「平日裡就是瞅著家中無人陪我喝酒,如今你們來了,我正好可以過一下酒癮,豈不美哉?」

大家一聽都跟著杜文浩一起大笑了起來:「還是我們杜大人爽快,既然這樣,我們十幾個兄弟就當是休息,在杜大人這麼蹭吃蹭喝了。」

「沒有問題,走吧。」杜文浩招呼大家進了門。

五味堂的人一見突然來這麼多人高馬大的官兵,還沒有反應過來,林青黛正要上前詢問,只見杜文浩搭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官兵的肩膀,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文浩,你這是要請客啊?」林青黛上前問道。

「趕緊給琴兒說一聲,安排十間上房給兄弟們住,給廚房說一聲,這三天飯菜都要做的可口一些,準備最好的酒來。」

林青黛見這麼多人也不好過問,於是趕緊進了後院去了。

三日後,劉貴妃的逾壅宮內。

杜文浩來到的時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皇后、喻鴿兒、夏九婆都已經到那裡了。

太皇太后和藹地朝杜文浩招了招手:「文浩,就等你了,趕緊過來坐在哀家身邊!」示意他坐下,另外一旁則坐著宋神宗和喻鴿兒。

杜文浩上前一一施禮,然後這才走到太皇太后身邊坐下了。

「好了,人都到齊了,皇后你可以開始了。」太皇太后對一旁的皇后說道。

「是,老祖宗,來人吶,把這幾天劉貴妃瀉下之物統統給我抬出來。」皇后說完後,自己趕緊掏出香帕捂住了鼻子。

幾個穩婆模樣的老太太從劉貴妃的內室走了出來,為首的兩個抬了一個木桶,一股惡臭撲鼻,宋神宗趕緊捏著鼻子,揮了揮手,厭惡地說道:「抬這個出來做什麼,趕緊給朕抬走,臭死人了。」

太皇太后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說道:「莫急,皇上也忍一忍,今天就是想將此事弄個清楚。」

皇后幾乎都要站到門外了:「皇上,這便是三天來劉貴妃肚中瀉下之物,」

「趕緊說具體的,不要羅嗦,你想熏死朕不成?」

皇后偷笑:「是,還是讓這幾個日夜守在劉貴妃身邊的穩婆說好了。」

「那就趕快,那麼臭!朕受不了了!」

為首的穩婆上前一步跪倒磕頭,說道:「皇上,老身和另外五個穩婆根據皇后娘娘安排,這三日裡日夜守著劉娘娘,這幾日並未見劉娘娘有腹痛的症狀,所瀉之物我們也認真地檢查過並無異樣,沒有發現打下的胎兒。」

「你們可要給本宮檢查仔細了。」太皇太后道。

那穩婆趕緊轉身對著太皇太后說道:「老身不敢有一絲懈怠。」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說話吧,這間房子就算是穢物抬了出去,一時半會兒也好不到哪裡去。走吧,我們出門說話。」說完,太皇太后先站起身來,將手搭在杜文浩的手上,看了看宋神宗,自個兒疾步走了出去。

大家走出門外,頓覺空氣清新,皇太后讓宮女趕緊將門關上,免得臭氣傳了出來。

走到一個涼亭下坐了,宋神宗見夏九婆在涼亭下站著低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便道:「夏九婆上前說話。」

「是,皇上。」夏九婆聽罷,走上前來。

「剛才穩婆的話你可聽見?」

夏九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的錯,竟然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都是微臣誤診,微臣罪該萬死。」

喻鴿兒冷笑著說道:「哼!夏九婆,你之前不是言之鑿鑿地說劉貴妃肚子裡一定是有孩子的嗎?杜大人可是還親自問過你的,你說本來是有的,就是因為我不該推她那一掌,杜大人不該給她吃打胎的藥,否則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住了,是嗎?怎麼現在說什麼該死之類的話了?」

「我……微臣年老眼拙,還望喻娘娘……」

「既然眼拙就不要出來害人,拿著皇上給的俸祿,卻做出這種事情,若不是杜大人想出這個法子來,豈不是遂了某些人的心了?!」

「喻鴿兒!」太皇太后假裝嚴厲地瞪了喻鴿兒一眼,「退下!皇上還沒發話呢!」

「是!」喻鴿兒退到一旁。

宋神宗沉吟片刻,說道:「這麼說,是夏九婆誤診,杜愛卿看的並沒有錯了,是這個意思吧?」

「是……是這樣的。」夏九婆至始至終都不曾抬頭說話。

杜文浩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他其實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的發展,之前喻鴿兒想給自己說什麼呢,當時自己無心去聽,可現在他越發的覺得喻鴿兒並不是那種爭寵奪權的人,她進宮這麼長的時間,幾乎和誰都可以相安無事,為何獨獨和劉貴妃合不來呢,而且,好像劉貴妃也故意針對她,而且還想一箭雙鵰,把自己也給弄掉,可能的原因,是劉貴妃知道自己和喻鴿兒一起去過東明縣,她認為自己是喻鴿兒的人,連帶一起整,這個毒婦,真是用心險惡。

「文浩,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太皇太后見杜文浩坐在自己身邊一言不發,便問道。

杜文浩微微一笑:「事情清楚了就好,既然不是我和喻娘娘的錯,那微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杜文浩不說,是因為他知道太醫出錯是允許的,而夏九婆已然替劉貴妃背了這個黑鍋,他不想將事情鬧大,再說他沒有證據,他不想惹禍上身。

宋神宗起身道:「事情已經清楚,杜愛卿也洗脫了冤屈,夏九婆誤診之下,還胡亂怪人,實屬可惡,賜杖責五十!罰俸半年!劉貴妃不問青紅皂白委屈杜愛卿,實屬不該,罰例銀三個月!俱給杜愛卿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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