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病不等人

杜文浩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林青黛上前一把將杜文浩的手打開,對柯堯說道:「你個小壞蛋,就知道欺負你哥,他哪裡會打女人,更何況是個這麼漂亮乖巧的姑娘家?」

杜文浩搖頭苦笑,背著手轉身出門。身後柯堯說道:「哥哥,我到底是能不能去啊?」

杜文浩頭也不回,只說:「什麼時候不這麼沒大沒小了,我就放你出去。」

柯堯俏臉扳著,跺腳大聲叫道:「杜文浩!你,你太過分了!」

杜文浩嘴角輕輕地露出一絲笑意,自言自語道:「丫頭片子,竟敢直呼你浩哥的名字,我再關你三天不准出去!」說完,吹著口哨得意地走了。

嘉州在峨眉山下,比雅州大不了多少,這一帶也是流放之所,除了山清水秀之外,百姓生活很苦,進了城,整個嘉州城也是破破爛爛的,街上行人倒也不少,只是衣著鮮艷的沒幾個。比當初杜文浩穿越來到的董達縣還頗有不如。

柯堯被杜文浩在客棧治了那一次之後,老實多了,一路上乖乖聽話。

他們的車隊浩浩蕩蕩進了城,引來不少人駐足旁觀,看樣子,這樣的車隊也很少見到過,所以都很新鮮。

城門口有幾個民壯懶洋洋地在站崗,見他們車隊進城,卻沒有阻攔,甚至也沒有盤查。反倒是杜文浩的護衛徐三停車問衙門所在,民壯這才上前,指了方向,順口問了句從來哪裡,找衙門做什麼。

徐三也沒表明身份,隨口應付了兩句,那民壯也就不問了。

車隊來到衙門口,門口卻沒有站崗的皂隸。車隊停下,徐三跑進去,衙門裡也冷冷清清的,徐三站在院子裡扯著嗓門叫了幾句,這才出了一個老眼昏花的老頭:「你們找誰啊?」

徐三道:「你們知州大老爺呢?趕緊去通報,京城御醫杜文浩杜大人到了。叫他趕緊出來迎接!」

杜文浩的御前正侍大夫品秩是正五品,而且還有御賜紫衣金魚袋,這玩意只有正三品以上高官才能佩戴,而宋朝知州一般只是從六品,差了好幾截。自然應當以下官之禮相見了。

那門房老頭到底見過世面,在官衙時間久了,迎來送往的不少,也偶有高官來這裡,所以一聽這話,昏花的老眼睜開了不少,忙不迭哈腰點頭,先把車馬道的大門打開,把車隊往裡讓,然後跑進去通報去了。

車隊進了院子,杜文浩下了車,整了整身上的官袍,理了理腰間的紫衣金魚袋,回過頭瞧英子、憐兒她們攙扶龐雨琴等人下車,正要她們小心別摔著,就聽後身後不遠處有人叫道:「御醫大人!我們知州老爺來了!」

杜文浩轉身一瞧,只見幾個人快步走來,一看官袍,就知道正是知州了,還有通判、縣尉和典史等佐官。說話的正是剛才那門房老頭。

知州也一眼看出杜文浩身上穿的正五品才有的官袍,知道這位年輕人就是聞名遐邇的御醫杜文浩了,忙上前躬身一禮:「下官吳天平,恭為鄙州知州,不敢請問閣下可是杜御醫?」

杜文浩微笑點頭:「正是本官。」從懷裡摸出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

吳知州伸手在腰間擦了擦汗,這才陪著笑小心翼翼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眼,頓時滿臉堆笑,雙手將腰牌遞還給杜文浩:「杜御醫,下官失禮了,不知大人光臨鄙州,有失遠迎,還請御醫恕罪!」

「不必客氣,本官奉旨到各處巡醫,來得匆忙,沒有通報嘛,管不得你們。」

吳知州一聽,杜御醫是奉旨巡醫,那就是欽差大臣了,更是惶恐,連連作揖告罪。

杜文浩道:「本官要在貴地逗留個十天半月的,煩請安排一下食宿吧。」

吳知州一拍腦門,緊張過度了,沒想到這個問題,忙不迭又是作揖告罪:「好好!鄙州驛站太過簡陋,而且房屋比較少,只怕安排不了這麼多人,這樣吧,鄙州最好的客棧是峨眉客棧,就在衙門不遠十字路口,那裡相對繁華,條件也比較好,大人一行就住在這客棧,可好?」

「客隨主便,你定好了。」

「好!下官陪同大人前往下榻,安頓洗漱之後,再設宴給大人接風洗塵。」

「呵呵,知州大人客氣了。」

吳知州帶著佐官,分別坐轎,前頭領路,拐過幾個街區,就到了峨眉客棧。這客棧在京城來說,也就是個三流,不過,在這僻壤之地,算得上鶴立雞群了。

這裡顯然是衙門的定點接待單位,客棧的掌柜、夥計這種場合見得多了,有條不紊滿臉堆笑接待了他們。

杜文浩特意把客棧掌柜的叫來,要預付房錢,吳知州慌得急忙攔住:「御醫大人,您這不是打下官的臉嘛,您能大駕光臨,已經是鄙州的榮幸,這食宿自然一應由鄙州承接。」

「我們人太多,你們恐怕沒這筆經費,這食宿還是自費的好。而且,我在貴地這十天半月地,會診治一些疑難雜症,這些是要收費的,所以知州大人不用擔心,這羊毛出在羊身上,我這一路巡醫是有收入的。不比你干拿俸祿,聽我的,我們自己付了。」說罷,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

吳知州本來還想堅持,只是,看對方人數的確太多,好幾十口,而且還要住上十天半月,這種招待費衙門是沒有這筆開支的,全得知州自己掏腰包,他的俸祿可不算高,只怕這招待下來,半年的俸祿都得賠上,現在聽杜文浩說得有理,又見他掏出一疊銀票,只怕有上百兩,的確不用自己操心的,便乾笑著不再堅持了。

這客棧還不錯,挺乾淨的,推窗就能遙望峨眉。

安頓住宿的事情都由龐雨琴和李浦他們安排,杜文浩的房間是個大套間,有專門的會客廳。杜文浩招呼吳知州等人坐下,夥計奉上香茶。

吳知州簡單介紹了嘉州風土人情等基本情況。杜文浩饒有興趣聽了,不時贊上兩句,引得這些官員們都是滿面春風,仿佛杜文浩是誇他們似的。

杜文浩道:「適才本官已經說了,這次奉旨巡醫,每到一地,不僅要診療疑難雜症,還要與當地大夫郎中切磋交流醫術,同時培訓穩婆和女醫。這兩件事就交給知州來辦了,請召集全城各醫館藥鋪大夫,並將他們遇到的疑難雜症病人送來,通過具體醫案治病的同時交流醫術,這種交流本身不收錢,完全免費,但病案診治是要收錢的,收取多少,視病情難易和病患經濟狀況而定。全州穩婆和女醫的培訓,也請儘快組織,這是全免費的,由拙荊進行培訓。最好能找幾個臨盆產婦現場教學。」

杜文浩是御醫,那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大夫,理論上講,這是全國最厲害的大夫了,由他來親自指點醫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尤其是古代,醫術都是師徒相傳,而且各個醫者之間對自己的秘方秘技都是秘而不宣的,沒幾個醫者願意無償傳授給別人,堂堂御醫免費傳授醫術,這對醫者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喜訊。

吳知州很是感激,起身深深一禮:「這真是鄙州福氣。下官替鄙州醫患和大夫郎中,對御醫的慷慨深表謝意!下官立即派人通知全州大夫郎中,並張貼布告,讓病者前來就診!」

本來,龐雨琴她們是要去街上逛逛的,可杜文浩告訴她們,明天開始要對本州穩婆和女醫進行培訓之後,便取消了這個計劃,開始準備培訓事宜。

她們兩不去,林青黛、憐兒和柯堯她們自然也就不去了,一起幫著龐雨琴和雪霏兒籌劃怎麼培訓。

當晚,吳知州在嘉州最好的酒樓設宴款待杜文浩,李浦陪同前往。嘉州眾佐官作陪,另外還請了當地有功名的鄉紳和知名醫者。佐官和鄉紳更多的是禮節性的,那幾個知名醫者卻是喜不自勝,能見到皇上的御醫,跟學武之人見到當世第一高手那種既緊張又興奮的感覺如出一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知州和佐官們也都敬過酒之後,輪到鄉紳醫者敬酒,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醫者當先端著酒杯給杜文浩敬酒,這手都在發顫,哆哆嗦嗦道:「杜……,杜御醫,老朽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早就聽說京城的杜御醫,擅長華佗神技,能剖腹療傷而病患痊癒如初,還曾給十四皇子剖腹療傷過,想不到能在這僻壤邊疆,得見尊榮,又聽知州大人說了,御醫肯為我等指點迷津,我等倍感心情激盪,不能言表啊。老朽恭敬大人一杯,聊表敬意和謝意!」

杜文浩謙遜了幾句,飲乾了杯中酒,心想自己這名氣還真的傳遍了各地了,這主要得益於自己那剖腹療傷術,這種開腹手術,在宋朝絕對稱得上神技,難怪能很快傳遍大江南北了。

那老醫者又斟了一杯,恭恭敬敬道:「御醫剖腹療傷神技,我等只是耳聞,一直無緣親見,不知御醫能否讓我等開開眼界啊?來,我等為此再敬御醫大人一杯!」

在座醫者都起身端酒,陪著笑臉眼巴巴望著杜文浩,就跟一個武痴等著高手指點武功一般。

杜文浩端起酒杯,笑道:「這可不是耍把式賣藝,提刀下場子就能練的。」

老者滿臉通紅,連連拱手作揖道:「老朽唐突,絕無此意,老朽醫館有個病患,腹痛幾天了,百藥罔效,老朽束手無策,所以才……」

杜文浩一聽,放下了酒杯:「什麼病症?」

「腹痛,三天了,劇痛不已,死去活來的。」

腹部劇烈疼痛,很可能是腹腔穿孔感染了,問道:「病人呢?此刻在什麼地方?」

「嗯,老朽無能,診為絕症不治,送回家裡準備後事了。」

「病患的家在哪裡?城裡嗎?」

「是啊,在南城。」

「馬上帶我去!」

吳知州忙起身拱手:「御醫大人,這麼多天都過來了,也不忙在這一時,明日再讓他們把病患送了……」

杜文浩悍然道:「病不等人!也許過了今晚,病人就死了!急腹症等不得的,酒宴什麼時候都可以喝,如果因為喝酒耽誤了病情,病患死了,那咱們醫者良心能過得去嗎?」

吳知州額頭見汗,連連作揖:「是是!御醫大人指責得是,下官知罪。――謝大夫,還不趕緊帶御醫大人去病患家診病!你等在此等候,下官陪同御醫前往!」

杜文浩也不多說,拱拱手告聲得罪,帶著李浦急步出門下樓。伺候的僕從們早已經跑下去吩咐備轎了。

那些個佐官鄉紳留下了,可那些個醫者如何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開眼界的機會,也都跟著下來,急忙慌吩咐隨從備轎。

片刻,轎子都來了,杜文浩他們分別上轎,在那姓謝的老大夫帶領下,一行人急匆匆往南城而去。

來到城南一個小巷的一處宅院前停下了,這宅院在嘉州而言,倒還比較像樣,看樣子算得上當地的大戶了。隔著高牆,能隱隱聽到裡面傳來哭泣之聲,杜文浩心頭一沉,難道還是來遲了,人已經不行了嗎?既然來了,還是得進去看看再說。

幾個皂隸搶先進入,招呼著叫道:「御醫大人和知州大人來了,閒人迴避!主人趕緊出來迎接!」

裡面哭聲頓頓時止住了,杜文浩進到院子裡,只見院裡已經挑起了白幡,幾個女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正抹著眼淚望著他們。

幾個成年男子和老人退到兩邊,躬身垂手而立。

謝大夫搶上前道:「病人已經……沒了嗎?」

一個來老者認出了謝大夫,嘆了一聲,搖頭道:「是啊,剛剛咽氣……」

謝大夫跺腳道:「哎呀!到底來晚了!」

那些個病患家屬都抬眼望向他,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大夫擊掌嘆息:「京城的杜御醫來了!就是我給你們說的,擅長剖腹療傷那位!只有他才能治得了這病!」

啊?老者和眾女傻了,隨即嚎啕大哭起來:「老天爺啊……,你怎麼不長眼啊……」

杜文浩卻思索著病人的情況,他知道,在劇烈疼痛的情況下,病患有可能疼痛性休克甚至假死,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情況,杜文浩決定親自確診一下。上前兩步,說道:「死者在哪裡,能讓我看看嗎?」

那老者垂淚頓足道:「都咽氣了,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了啊……」

吳知州道:「大羅金仙救不了,不等於杜御醫救不了!廢話少說,入殮釘棺沒有?還沒有就趕緊讓杜御醫瞧瞧!」

哪裡老者急忙躬身道:「沒,還沒釘棺呢,要等下葬頭一晚才入殮釘棺的。大人請隨老朽這邊來。――都躲開啊,還跪在這做什麼!」

這老者顯然是這家主人,那幾個披麻戴孝老老少少的婦人急忙相互攙扶著跪爬起來,躬身退開,讓開了道。

杜文浩、吳知州,還有謝大夫和眾醫者尾隨進入那大白幡後面,只見一張門板上,停著一具屍體,從頭到腳蓋著白布,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屍體腳下地上,放著一盞長明燈,豆大的燈苗隨著他們進入帶來的風輕輕搖曳著,恍恍惚惚的,讓這靈堂顯得格外的陰森。

杜文浩伸手解開白布,露出一張慘白的中年人的臉,兩眼微合,呆呆地望著前方,對人生的眷戀似乎還沒有消散。

杜文浩伸手抓住死者的手臂活動了一下,很自如,沒有屍僵發生。又探了探鼻息,沒感覺,摸了摸頸動脈,沒感覺,掀開眼帘察看瞳孔,光線太過昏暗,看不清楚,用手指捏了捏,想看看瞳孔變化情況,也看不清楚,一彎腰,把死者腳下那盞長明燈端了起來。

那老者驚呼一聲:「這不能動……」

吳知州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低的聲音道:「閉嘴!不准打擾御醫大人!」

「是是!」老者也發覺自己失禮了,人家是官,而且是京城來的京官,是御醫,那可是皇上身邊的人,別是拿長明燈了,就算一把火把房子點了,自己也只有乾瞪眼的份。想告狀都沒地告去。

杜文浩把長明燈湊近了,就著燈光又一次翻開死者眼帘,用手擠了擠死者眼珠,隨即放開,瞬間,那瞳孔便恢復了圓潤。

杜文浩心頭一喜,又摸了摸頸動脈,還是沒感覺。

難道死者已經處於假死狀態?

杜文浩沉聲道:「拿把刀子給我!」

「刀子?」眾人不解望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是!刀子!快!」

老者忙跑到白幡外,對外面幾個婦人道:「快!去給大老爺拿把刀子來!快點!」

一個年輕的少女抹了一把眼淚,答應了,撩起白色的長裙下擺,急匆匆到了後堂,片刻,拿出一把菜刀,倒轉刀柄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又遞給了杜文浩。

杜文浩把死者的手拿了起來,掄起刀子,白幡外探頭往裡偷看的那少女以為杜文浩要砍斷死者的手,嚇得一聲尖叫,立覺失態,急忙又用手捂住,瞪大了眼睛望著杜文浩。

她這聲尖叫把杜文浩也嚇了一跳,回頭一瞧,只見清秀絕倫的臉上,一隻纖纖素手捂住了嘴,柳眉彎彎下,一雙大大的充滿驚恐的鳳眼正瞧著自己。

杜文浩沖她微微一笑,回過頭,將手中菜刀在死者中指上輕輕一划,鮮紅的鮮血汩汩流淌了出來。

「血液還在流動,他還沒死!」杜文浩噹啷一聲扔掉了手中刀子:「死者的老婆在哪裡?」

場中所有的人聽到杜文浩那句他還沒死,都驚呆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快啊!再不搶救就真的要死了!他老婆呢?」

那老者這才回過神來,對那捂著小嘴的少女吼道:「小妮,還傻站著幹什麼,快叫你娘去!」

小妮也被杜文浩那句人還沒死驚呆了,聽了老者的話,這才回過神來,轉身跑了出去,喊著:「娘!娘!京城來的御醫說爹還沒死!叫你趕緊去!」

一個老婦正在靈堂前跌坐著哀哭,一聽這話,一骨碌爬起來就往裡跑:「啊?!娘在這!在這呢!」

杜文浩已經解開了死者衣領,正在做心臟復甦按摩,回頭對那老婦道:「捏著你夫君的鼻子,往裡吹氣!聽我的命令!快!」

那婦人慌手慌腳不知道杜文浩這是啥意思,捏著死者的鼻子,卻不知道怎麼往裡吹氣。杜文浩只好上前做了示範。但老婦還是不明白,她不是不明白這簡單的動作怎麼做,而是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用,所以傻在那裡了。

老者聽說兒子還沒死,自然不會相信,他親自摸了脈,都摸不到了,咽了氣也沒呼吸了的,可見京城來的御醫這架勢,不像是開玩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看婦人還傻呆呆站在那裡手腳發抖不知道該怎麼辦,氣得上前踢了她一腳:「你死站著作甚?趕緊按御醫說的辦啊!」

那中年婦人這才答應了,哆哆嗦嗦上前,按杜文浩剛才教的辦法,一手捏死者的鼻子,一手撐開死者嘴巴貼上去往裡吹氣。

杜文浩鼓勵婦人說做得好,同時吩咐老者讓人讓把白幡扯掉,所有人退出去別擋著空氣流通。

吳知州和謝大夫等人自然都沒見過心臟復甦術,不知道杜文浩又讓婦人往死者嘴裡里吹氣,自己又不停在死者胸脯按摩,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不過杜文浩連剖腹療傷這種神技都會,搞出再稀奇古怪的動作來他們也不會奇怪的。

杜文浩讓謝大夫幫著觀察死者的脈搏,自己則堅持不懈地一直進行復甦按摩。

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格擋的大白幡已經扯掉了,院子和靈堂里的眾人都望著京城來的這御醫呼哧呼哧按壓死者心臟部位,那婦人按照杜文浩的要求,有節奏地往死者嘴裡吹氣,眾人都很奇怪,卻沒一個人說話,生怕打擾了御醫大人施救。

終於,一炷香功夫之後,謝大夫突然驚呼道:「哎呀天啦!真的有脈了!在跳!脈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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