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繳兵權

皇太后緩緩點頭:「這話倒也是,頵兒還好一些,就是顥兒有些霸道,平素從來不肯吃虧的。須得想個法子讓他不能找你麻煩才行。」

杜文浩要的就是皇太后這句話,摟著她的小蠻腰,依舊苦著臉道:「能有什麼辦法?他是王爺喲,踩死我還不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皇太后嗔怪地瞧了他一眼:「瞧你說的!哪能呢,不還有我嗎?」

「滔滔,我總不能躲在你寢宮裡一輩子吧?我就算再怕死,也不能壞了你的名節啊!」

皇太后俏臉又紅了,斜了他一眼:「那你說怎麼辦?」

「你不能天天保護我,那就只能找人保護我了。要是我有軍權就好了,比如殿前侍衛都指揮使之類的,人多好辦事,將來王爺看我不順眼要踩我,我也好叫他們幫我攔著,我好抽空脫身跑來找你告狀啊。」

皇太后到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侍衛都指揮使這有何難,我叫韋岸讓你,另升他做別的官就是。」

「真的?」杜文浩又驚又喜,一把將皇太后摟進懷裡,在她臉蛋上吻了一下,把個皇太后羞得耳根都紅了,嬌嗔掙脫開來:「別這樣!乖乖坐好了!」

杜文浩嘿嘿笑著,拉著她的手:「滔滔,你對我真好!」

皇太后紅著臉掙脫他的手,下意識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你也對我很好啊!」

杜文浩道:「嘿嘿,不過,就怕韋岸不願意交權,現在他要用殿前侍衛對抗兩位王爺,力保六皇子登基呢。」

皇太后點點頭:「是啊,這事是有點棘手。要不等這事完了之後再讓他把殿前御林軍交給你?」

杜文浩道:「好是好,就怕他率殿前侍衛與兩位王爺殺將起來,兩敗俱傷,那時候再把殿前侍衛送到我手裡,已經沒什麼人馬了。成個光杆司令也沒啥意思。」

皇太后心頭一凜,這正是她最擔心的,急聲道:「你不是正在想辦法不讓他們打起來的嗎?」

「是,現在正著手這樣做呢。滔滔,我已經說過了,要解決這場危機,必須讓他們雙方都交出兵權,手裡無兵,自然就打不起來了,只有這樣,才能從容和平解決皇位繼承問題。那時候你說的話才能真正作數。」

「你說得有道理,該怎麼辦,你拿主意,我都聽你的。」

「好!」杜文浩握著她的手,正色道:「目前情況是這樣的,我用了點手段,讓兩位王爺相信我在幫他們登基,他們很信任我,所以,現在只要讓韋岸將殿前侍衛都指揮使之職叫出來給我,兩位王爺也不就會再動刀兵,然後我會藉機收回兩位王爺的兵權,那時候雙方都沒兵了,自然就打不起來了。」

皇太后忙問:「你如何收回兩位皇兒的兵權?切不可傷害他們啊!」

「放心!」杜文浩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我早就說過的,我辦事你放心,辦法我已經想好了,總之,不會傷兩位王爺一根毫毛的。」

「嗯,那就好。如何讓韋岸交權,你有辦法嗎?」

杜文浩道:「我想了個法子,你聽聽如何。」

他在皇太后耳邊低語了一番,把計劃說了,皇太后頻頻點頭說可行,兩人又商議了具體細節,然後決定照此實施。

半個時辰之後,皇太后寢宮。

殿前侍衛都指揮使韋岸帶著四個副都指揮使來到皇太后寢宮前。通報進去之後,立即傳見。

進到屋裡,只見當中一道白紗垂著,後面軟榻上坐著的正是一襲黑裙腰纏白綾的皇太后。韋岸和四個副都指揮使叉手抱拳,躬身施禮:「末將參見皇太后。」

「嗯,免禮,賜座!」

旁邊焦公公朝幾個宮女一擺手,宮女們忙端過五把交椅放在一側,一溜排開。五人謝過之後,歪著身子坐下。

皇太后道:「連日爾等戒備皇宮,甚是辛苦,哀家熬了人參燕窩湯,慰勞幾位將軍。」

說罷,從後堂魚貫而出一排宮女,手裡都托著托盤,上面放著碗盞,冒著絲絲熱氣,來到他們五位面前,單膝跪倒,將托盤舉過頭頂。

韋岸等五人急忙起身抱拳感謝,端起碗盞喝了一口,這湯聞起來味道很香,但喝到嘴裡覺得有些苦。

韋岸微微一皺眉,便把碗盞放回了托盤,回頭瞧去,那四位副都指揮使卻已經將一大碗湯都喝乾了。畢竟這是皇太后所賜,那是天大的恩德,哪有猶豫不喝之理。韋岸想阻止,卻又不好駁皇太后面子,這一猶豫之間,四個副手已經將湯都喝乾了,還抹了抹嘴。

皇太后道:「韋愛卿,為何不喝啊?」

韋岸抱拳道:「多謝皇太后恩典,微臣這些日正在服用一種藥劑,擔心二者藥效衝突傷了身子。」

「這是人參燕窩湯,不會與別的藥衝突的,快喝了吧。」

韋岸皺了皺眉,想了想,便端起碗盞,用袖袍擋住,將碗里湯都倒進了袖子裡。然後擦了擦嘴,抱拳謝過:「皇太后,宮裡警戒離不開,微臣告退!」

「等等!」皇太后道,「韋愛卿,哀家還有話要問你。」

「是!」

「哀家有意冊立六皇孫為帝,你意下如何啊?」

韋岸又驚又喜:「皇太后此言當真?」

「哀家只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韋岸抱拳道:「六皇子承繼皇位,那是正統之道,微臣一萬個擁護,並願意為此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皇太后道:「可是,六皇孫年紀尚幼,無法親政啊。」

「這自然應當由太后您垂簾聽政!」

皇太后停了一會,緩緩問道:「你果真勸諫哀家聽政?」

「是,卑職誓死輔佐皇太后。」

「那哀家的話,你願意聽嗎?」

韋岸不假思索道:「微臣定當謹遵皇太后懿旨!」

「那好,哀家現在要你將殿前侍衛司都指揮使一職,讓與杜文浩杜愛卿!」

一聽這話,韋岸禁不住倒退了兩步,下意識伸手去按刀柄,卻按了個空,才想起剛才進寢宮,在門口已經留下佩刀了。忙躬身道:「微臣……,微臣不知皇太后此舉何意?」

「哀家的話你已經聽清了,哀家只問你,是否願意將都指揮一職讓與杜愛卿?」

韋岸左右掃了一眼,並未發現有何異常,忙躬身道:「皇太后懿旨,微臣……,微臣自然理應遵照辦理!只是,眼下兩位王爺有武力篡位之心,情況緊急,只怕此刻卸任會被兩位王爺乘虛而入,故懇請皇太后稍緩時日,待到六皇子登基,皇太后垂簾之日,微臣立即將都指揮使一職交給杜大人。」

皇太后淡淡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交權了?」

韋岸額頭見汗,但他也是個行為果敢之人,心念電轉,決定先保證六皇子登基再說,由不得只能先抗命了,抱拳一拱到地:「皇太后之命,微臣理當謹遵,只是,現在軍情緊急,為了保證六皇子和皇太后安全,微臣還不敢卸任!」

皇太后道:「偏偏你就有這般多的理由,口上說得好聽,真到實事,卻又不聽哀家的了。」

「微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的?哼!剛才哀家所賜人參燕窩湯,他們四位愛卿都喝了,唯獨你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都倒進了衣袖,你欺哀家這些天哀傷哭腫了眼,看不清吧?」

韋岸惶恐道:「微臣不敢……,微臣確實擔心藥效牴觸,所以才辜負了太后盛意!微臣治罪!」

「韋愛卿不用怕,杜御醫已經回來了,你有什麼病,他會替你治得妥妥噹噹的,不用當心什麼藥效牴觸之事。——來人,再給韋愛卿端一碗人參燕窩湯來!」

後堂有宮女答應了,片刻,又出來一位宮女,雙手托著托盤,走到韋岸面前,單膝跪下,雙手將托盤舉過頭頂。

皇太后道:「快喝吧!」

韋岸慢慢伸過手去,端起碗盞聞了聞,眉頭又是一皺,緩緩將碗盞放回托盤,抱拳躬身施禮:「皇太后,微臣重任在肩,定要輔佐六皇子登基,故不能喝此湯藥,以免現在身體抵禦不住出現問題,誤了大事,還請皇太后寬恕微臣抗旨之罪……」

剛說到這裡,從托盤下無聲無息伸出一指,正戳在他腰眼之上!

韋岸一身刀馬功夫,但近身短打卻是弱項,這一指又有托盤遮住視線,他又剛好抱拳躬身施禮,根本想不到這宮女會偷襲於他。

這一指悄無聲息,卻急如閃電,饒是他重甲在身,這一指貼身施展,從甲冑間隙透入,頓時全身如遭電噬,待想還擊,卻全身無力。

那舉托盤的宮女一招得手,更不怠慢,站起身連續幾指,悉數點中韋岸周身要害,韋岸帶著一身盔甲,重重癱倒在地。

那四個副都指揮使驚叱一聲,搶上前便要出手,這一動之下,才發現手腳全然無力,隨即兩眼發黑,天旋地轉,相繼摔倒在地,便人事不知了。

皇太后簾帳之後閃出一人,嘿嘿笑道:「搞定!」

這人當然就是杜文浩。那伸手制住韋岸的宮女,自然便是杜文浩的三妾林青黛假扮的了。

原來這半個時辰里,杜文浩回了趟五味堂,叫上林青黛,又帶了麻醉藥,返回皇宮。皇太后下旨將韋岸和四個副都指揮使叫來,在人參燕窩湯里下了麻醉藥,麻倒四個副都指揮使。韋岸儘管已經發現湯藥不對勁,堅持不喝,但還是被喬裝宮女的林青黛一舉制住了。

韋岸躺在地上,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看見杜文浩,恍然明白了,他全身動憚不得,但嘴巴還能說話,嘶聲大叫道:「皇太后!不能把皇位交給兩位王爺啊!帝皇正統決不能旁落啊!」

杜文浩道:「韋大人稍安勿躁,皇太后並沒有說要把皇位指定兩位王爺承繼,或者說,皇太后還沒有決定皇位應當由誰決定,不過有一點你必須清楚,皇位到底交給誰,天底下只有皇太后能決定,你擁兵自重,想用武力保護六皇子登基,而兩位王爺也同樣要武力奪權,一旦打起來,誰都沒有好下場,這是皇太后決不允許出現的,所以,不得已才用此下策,撤了你的軍權,暫由本官擔任!希望你能理解!」

韋岸道:「杜大人,你……,你奪了我的軍權,卻不奪兩位王爺的軍權,等於將皇位拱手讓與他們二人!這……」

「這個大人不必擔心,山人自有妙計!得罪了!」說罷,伸手唏哩嘩啦將韋岸的盔甲都卸了,從他懷裡搜出領兵兵符印章,在林青黛和眾位宮女的幫忙下,將甲冑穿好。韋岸比杜文浩身材高大,這套甲冑杜文浩穿的有點大了,但還算威武。

焦公公指揮打手宮女剝下一套最瘦小的甲冑,幫著林青黛穿上,變成了個颯爽的武將。

見兩人穿戴整齊之後,皇太后對地上的韋岸道:「韋愛卿,哀家要將你們五人暫時囚禁,哀家已經下旨將你調任兵部員外郎。等這件事徹底了結之後再與釋放,帶下去!」

焦公公手一揮,上來幾個打手隊的太監,嘩啷啷抖動鐵鏈,說了聲得罪,將韋岸等無人用鐵鏈鎖了,砸上腳鐐手銬,抬到軟椅上坐好,抬著走了。

杜文浩穿好甲冑,對皇太后叉手施禮:「太后,末將這身戎裝如何啊?」

皇太后微笑道:「還行,就是大了點,趕明兒哀家讓人給你重新定製一套。」

「多謝皇太后!」

就在這時,外面急匆匆跑進兩個太監稟報道:「太后,殿前侍衛諸將校均已傳到前殿外大院子裡等候了。」

皇太后側頭對旁邊焦公公點了點頭。

焦公公趕緊進到後面,片刻,手捧一個早已書寫好的懿旨金卷出來,帶著打手隊,跟著杜文浩、林青黛出了皇太后寢宮。杜文浩和林青黛分別將韋岸他們留存在外面的刀劍掛在腰上。

牽馬的兵士見出來的不是原來的五位大人,變成了兩位面生的武將,另外還有一幫太監宮女,為首一位卻認得,正是太皇太后身邊大紅人焦公公,腆著肚子撇著嘴,懷裡捧著金卷聖旨,便知道情況有變,哪敢吭聲,更不敢亂問,乖乖攙扶杜文浩、焦公公和林青黛都上馬之後,牽著馬一路往外,出來了寢宮垂花門,來到前殿門外大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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