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南城,飛雲山莊,

一間奢華廂房內,入眼是碧紗垂幔,室內薰香渺渺,蕩漾著一股淫靡之氣。

永成侯世子陳顯,這幾日都沉浸在聲色犬馬之中。

此刻他正坐在花梨木交椅上,品著美酒。

陳顯臉上布滿嘲弄,對榻上那人道:「如何?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領,能逃出爺的掌心?」

「報,小侯爺。」管家敲門而入,稟報:

「昨夜裡家丁們回來了,按小侯爺的規矩,作樂時不得擾便沒告知。」

陳顯並不在意這些,急促問道,「怎樣賈蓉那廝死了沒?」

管家搖頭,「聽回來的人講,賈蓉有人暗中保護,事未成。」

陳顯大怒,拿起桌上酒壺便摜在地上,「滾!一群廢物,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都滾。」

一腔怒氣無處傾瀉,陳顯緩緩走近榻旁,撩起帷帳。

剛要開口講話,那管家又叩門進來。

陳顯怒不可遏,吼道:「又有什麼事?」

「昨日忠順親王府派人傳口信到府上,方才到山莊。親王世子劉恆要告知小侯爺,這幾日要小心行事,最好一直待在府里。」

正在氣頭上的陳顯,必不會聽誰的話,不經思索便吼,

「狗屁的小心行事,那廝能從東城查到南城來?就算他手眼通天查到了,還能進來殺了我不成?快滾下去,不許再來擾我的好事。」

管家退了出去,掩好門,陳顯則轉身望進帷帳中。

從前他沒有進宮的資格,自是沒見過長公主劉珺。

自那日在珍味館見了劉珺一眼後,近些日子以來是魂不守舍。

他自沒那個能為與長公主一親芳澤,自是苦惱不已,偏偏昨日在街上遇到個膚白貌美更勝女子的哥,雖有陰柔之美,行為舉止頗為幹練,是個練家子。

陳顯見之大喜,便要與其行斷袖之好,

那人自是不願,陳顯便差身邊家丁去捉,那少年腰間挎刀一出手便傷兩人逃遁而去。

差下人打探一日才得知,那少年名喚祝世霖,是浙江省福門鏢局的少東家。

近幾日,福門鏢局有一趟鏢,從浙江往京城而來,祝世霖便在其中。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祝世霖遁逃陳顯找不到,便去驛站捉與祝世霖隨行的叔叔,嬸嬸,兄長等人。

自古民不與官斗,祝世霖的二叔祝振見是有官來拿,便也不做抵抗,就這樣一干人等被綁到飛雲山莊來。

陳顯在驛站留下字條,等祝世霖自投羅網。

今日便等來了。

此刻躺著榻上的祝世霖心如死灰。

從小他便長相柔美,但最討厭別人談論他的相貌,故此他努力練武改變他人對他的看法。

上一趟鏢父親為鏢頭還未歸,如今他已有十五歲,且是走京城較為安全,他娘便同意他頭一遭出來走鏢。

可誰知,到了京城竟遇到這般腌臢事,使他胃中反覆,想要作嘔。

為了救家人他別無選擇,大不了之後一死了之。

陳顯吹了燭燈,一點點摸上床來……

話分另頭,

昨夜得知刺客最後落腳之處是飛雲山莊,賈蓉與焦大,虎子談論了一番。

在焦大的提醒下得知,刺客那日抵抗住虎子結的是軍陣,行刺之人必是軍武之人,這和賈蓉的猜測一致。

以劉恆做事先試探的謹慎性格,必不會行刺先用自己的手下,故賈蓉猜測刺殺之人應是永成侯府家丁。

信息還有缺失,賈蓉便去長公主府,現成的大腿他得抱。

進入長公主府上大殿,堂上僅長公主,瓔珞,賈蓉,許英四人。

由於行動需要許英執行,劉珺便也喚他來議事。

賈蓉問道:「南城飛雲山莊是誰的地盤?」

許英回,「京城裡一般的達官顯貴之家都有專門給他們做髒事之人,這些人被扶持成各個幫派。

飛雲山莊是風雲幫的地盤,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風雲幫是十二團營中敢勇營的一些老兵組成,身後之人是誰便不用多講了。」

賈蓉頷首,又問:「飛雲山莊是個什麼地方?」

長公主此時插話道:「還能是什麼地方,便是那些公侯子弟尋歡作樂,行腌臢下流之事的地方,都是些見不得光的營生。」

這時候賈蓉不解了,「既然已經知道那裡都是些非法之地,為何不查抄?」

劉珺看智障般看賈蓉:「若是能查抄,不知這京城要查抄多少家,便會引起多大的動盪?」

賈蓉了悟,又將上一世的觀念代入進來了,這個世道有許多事是默許的,只要皇帝不去追究,便是事事可為。

最終賈蓉總結道:「若不出我所料,那弓弩等軍備便在飛雲山莊,這些定不能藏在侯府上。

長公主殿下,賈蓉斗膽求一隊親衛,與我去端了此處是非之地。」

劉珺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雖然此事於禮不合,可對她卻是有利之事,

便吩咐道:「許英,此事你全憑賈蓉做主,公主府親衛全憑他調遣,去吧。」

言罷她又想起一事,「等等。」

二人剛抬腳轉過身,又轉了回來。

賈蓉疑惑,難不成要反悔?

「殿下還有何事要叮囑?」

劉珺猶豫了一刻還是道:

「你方才的意思是說你也要進飛雲山莊?」

賈蓉不解,「是,這有何不妥之處?」

「不可,你怎能將自身置於險境之中。」言罷劉珺耳根有些泛紅,又補充道:

「你一旦要有事,生意怎麼辦?陳顯不過是個小嘍囉罷了。」

賈蓉微微意外,長公主竟然是擔心他的安全。

「殿下放心,此次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必不會有事。非但我不會有事,公主府的親衛也會原原本本的帶回來。」

劉珺不好意思再勸說下去,便叮囑許英兩句,顧好賈蓉之周全,便進內屋去了。

剛出殿門,賈蓉就覺許英看他的眼神不善。

苦笑問:「許大哥怎了,怎覺你似是想吃了我。」

「哼,你的周全重要,我等就不重要了,你個小白臉兒,怎麼哄的殿下這般看重你。」

許英是個軍武出身的粗人,講不清朝堂之事,賈蓉只有苦笑。

「先去召集弟兄們,武藝高些,三十人足已。內穿甲外披大裳,府門口集合後,我們便出發。」

「為何要內穿甲?」許英疑道。

賈蓉再不想多言,「和你解釋太耽誤時辰,聽殿下的,都由我做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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