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安郡王府,

穆蒔面如土色,坐在紫檀雕花椅上品著茶水。

上好的西湖龍井此時也難以熄滅他心頭之火,一甩手將茶盞擲於地上,大罵道:

「探查庭軒閣的人還沒回來?都是幹什麼吃的,養條狗都比他們有用。」

身旁老管家忙勸道:「王爺莫要大動肝火,注意身子,想必就快回來了。」

不多時便有下人入堂回稟,穆蒔見有人歸來,立即站起了身子問道:

「庭軒閣如何了?」

那下人滿臉苦色,硬著頭皮回道:「稟王爺,下人是往大理寺遞書信的,大理寺已上奏摺表明秦業無罪,此刻秦業已被放出來了。」

穆蒔當頭便是一腳踹向那人,下人仰面倒在地上,頭冒金星,只聽得王爺大吼了聲:「滾!」

急忙坐起身,連滾帶爬出了堂門。

在回到座椅上,穆蒔還是難以平復心情。

見穆蒔胸口起伏,慪氣難消,老管家再勸道:

「王爺勝敗乃兵家常事,雖然我們失去了庭軒閣,可此事畢竟是忠順親王府暗中支持的,往後我們兩家只會更緊密,忠順親王是何等大樹,遠遠超過一個庭軒閣的作用。」

穆蒔氣極道:「我看你也是老糊塗了,永成侯不是他的心腹?不還是沒用便丟了?他同意與我東安郡王府結盟看的是什麼,看得便是庭軒閣在市井間的影響。」

「如今庭軒閣沒了,往後我們不是受制於忠順親王,便也會有一日如永成侯那般下場。」

在穆蒔還在喋喋不休時,外間又走進一小廝,穆蒔急忙回身去看,只見那小廝端著一個木盒精美華貴。

穆蒔罵道:「滾!這才幾時,用哪門子吃食,別來煩本王。」

那下人小心翼翼道:「王爺,這是寧國府賈蓉差人送來的物件。」

穆蒔再次起身,急忙迎上前去,拆開木盒,裡間儘是黑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個賈蓉拿這木炭來敷衍我,上面還蓋了塊豬皮,竟敢這般羞辱我,氣煞我也!」

穆蒔大怒拍桌,下人匆忙退去,不敢多言。

賈蓉實是不知此事,哪成想只是取些灰來,竟還能加料。

又過了一個時辰,有一隊下人入堂,跪在地上叩頭,道:

「王爺,庭軒閣已被人占了去,裡間之人盡數不知所蹤,內院各處大門都有人把守,進去不得。」

「如此我們只能在外打探,遍訪周圍人家,都有言曾聽聞昨日夜裡有喊殺聲,平息後開門去看,卻是兵馬司看守街道,不許任何人出門。」

「除此之外,我們還望見庭軒閣內院木門,木柱多有弓箭痕跡,因此猜測應是錦衣衛所為。」

聽完下人稟報,東安郡王攤在椅上,他早聽聞賈蓉與長公主相交深厚,可也沒料到能出動錦衣衛的程度。

若是錦衣衛出動,那此時裡間的帳目,密信怕不是已經落入皇帝手上,自己今早被賈蓉誑了。

想到此處,穆蒔嘔出一口血來,有氣無力道:「我東安郡王府,完了。」

緩了緩又道:「我修書一封與忠順親王,而後封閉府門,不見外客。」

與此同時,新府,

賈蓉雖是百般挽留,可秦業還是執意回府,不在此處多添麻煩。

執拗不過,只得讓秦業帶秦鍾回秦府,送二人離去後賈蓉再獨自返回內院。

午食已準備好,賈蓉同秦可卿,晴雯,香菱,瑞珠一桌用食。

賈蓉開口道:「這次已是逢凶化吉,岳丈今後定會沒事了,可卿你不用太擔心。」

秦可卿欠身過來,給賈蓉斟了杯酒,回道:「有爺在,自是沒甚好擔心的,可若是如昨日那般,不知爺去往哪裡,實是心頭難安。」

賈蓉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偏過頭在臉上香了口,道:

「昨日是夫君的不對,需暗中行事,謹慎小心,故此就沒回府告知,夫人原諒則個。」

秦可卿輕撥賈蓉不老實的手,臻首微抬,對賈蓉道:

「怎會怪罪了爺,沒有爺在外奔波,此事定也難解決,我哪是那般不通情達理的怨婦。」

賈蓉笑了笑,道:「夫人,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夫人,來吃菜。」

說著給秦可卿夾了一塊東坡肉放在她碗里。

放在碗里時才發現,這東坡肉竟沒有豬皮,賈蓉問小丫鬟道:

「這東坡肉的精髓便是在這肉皮上,這肉皮哪裡去了。」

小丫鬟低頭回著:「回爺的話,豬是腌臢之物,皮又不甚乾淨,在作吃食時,肉皮便都去了。」

賈蓉頷首,轉過來對秦可卿道:「若是這般味道倒是缺了幾分,往後夫君定給你露一手嘗嘗。」

秦可卿勸道:「只是吃食而已,爺該顧及的是外間大事,怎能圍著灶台,為我等思慮。」

賈蓉擺手,不同意這般道理,對秦可卿道:

「古人有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在修身之後,可見家事該先處理好,更何況外間的事,哪有我的可卿歡心重要。」

甜言蜜語哄得秦可卿心喜,晴雯她們自不會有什麼不悅,畢竟尊卑有別。

賈蓉還是悄悄地放下筷子,右手搭在晴雯腿上,低頭吃飯的晴雯不敢抬頭,只是身子微微發顫。

用過餐後,秦可卿道:「爺,你該去梳洗一番,這衣裳穿了足一日,該換下拿去洗了才是。香菱去取些熱水,與晴雯伺候爺沐浴罷。」

每到沐浴時,晴雯都得被捉弄,實是弄得她有些怕了。

在晴雯為賈蓉更衣時,賈蓉忽得想到之前想做的角色扮演,而恰好晴雯是擅長女紅之事的,畢竟她能補孔雀裘,甚是心靈手巧。

坐在浴桶中,由香菱添水,晴雯捏肩,此時賈蓉問晴雯道:「晴雯你會不會製作髮飾?」

晴雯疑惑回應,「爺說的是什麼髮飾?」

賈蓉道:「就是那般毛絨的髮飾,可以用雪狐毛制出一個貓耳來。」

晴雯不解其意,「作倒是作得來的,爺僅是要一對貓耳嗎?」

「貓狗都要,再做條狐狸尾巴。」

昨日很累,今日又在奔波,賈蓉已撐不住精神,在兩女的伺候下睡著了。

這次沒被捉弄,晴雯心裡似是著了空,進來前心裡竟有點小期待被欺負,她覺得自己定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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