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娜知道這是公報私仇,兩個人的梁子是這樣結下的。周琳娜任命主任的時候,孫小美很不服氣,碰到人就說音樂部沒人了,竟然讓周琳娜直接越位做了主任,想當初她是怎麼走的,還不是因為音樂節目做的不好,實在是沒辦法再待下去了,所以才灰溜溜地走了,回來就做了主任。真是有錢就是爺呀,聽說他的叔叔可是電視台的超級廣告商呀。

這話傳到了周琳娜的耳朵里,她狠狠地告了孫小美一把,在台長面前,在所有主任的面前,把孫小美的原話再現了一遍,又做了適當的添油加醋的處理,所有人都驚住了。

新聞部的主任雖然很想袒護自己的手下,但是在周琳娜抑揚頓挫的敘述中,每個人都洗耳恭聽,像是一幫入了戲的演員,都在等待著台長如何發落孫小美,恨不得亂棍打死才解恨。想想也對,誰會把如此不堪入耳的貶低自己的話在這種場合下又說一遍。還用說嗎,一定是被逼無奈了,周琳娜總算找到了說理的地方。

這種時候可不是打小報告的時候,應該私下裡說,新聞部主任的臉上自覺無光,畢竟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這種事,最是上不了台面的問題,拿出來討論無意義,定個罪又沒個先例。

新聞部主任實在是坐不住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於是會議還沒結束就藉故離開,拿著手機假裝有電話進來,出來後立刻打電話給孫小美嚴厲地批評了一番。氣得孫小美當場發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辯解道,這是周琳娜的有意栽贓陷害,你們不能坐視不管,讓她無法無天。

這邊剛批評完孫小美,那邊信息傳得比火箭都快,好事者總是不怕事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手機一發地球人都知道了。

「知道吧,孫小美這回算是栽到周琳娜手裡了。」新聞部辦公室里一人說道。

「活該,誰讓她亂講別人的壞話呢,罪有應得。」另一人說道。

「孫小美這人除了人長得漂亮,其他的都提不起來。以前的主任就說過她,『你除了漂亮,就沒點別的。』意在諷刺她素質太差。」那人把主任的話從聲音到動作都學得惟妙惟肖。

「她不光素質差,心理陰暗,那叫什麼,美人蛇蠍心。」另一人添油加醋道。

「不是說相由心生嘛,孫小美不過是對周琳娜做了主任這事看不過去,所以才勇敢地站出來說出真相罷了。但她也不看看那是什麼情況,哪裡由得她胡來呀。周琳娜成為主任是台長定的,孫小美就是多管閒事,到頭來又沒好處,何必呢。」那人又開始替孫小美說好話。

「聽說咱們主任讓她反省一個星期,播報新聞都暫停了,這事可是鬧大了。」另一人說完,就壞笑起來。

「這還不好理解,這是做給台長看的。以證明他跟上級心連心。」那人說道。

「弄不好就是下崗的信號,這可是領導們常用的伎倆。」另一人說道。

「不會,新來的那個實習生長得那個丑呀,有一次孫小美休假,她頂替兩天簡直令人吐呀。」那人說道。

「行了,沒那麼誇張不過是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還有點對眼。可以矯正的。」另一人還想做出一眼大一眼小,可惜沒做好變成了獨眼龍,引得那人大笑不止。

「她早過了矯正期,就這樣也能報考播音主持專業,起碼的五官端正都做不到,真是沒人才了。」那人振振有詞。

「你這就錯了,可以做幕後配音,或者去做廣播主播,反正也看不到你長得啥樣,就算是長成癩蛤蟆也沒人知道,只要聲音好,節目有內容就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另一人喋喋不休道。

「那是。不是說孫小美,怎麼跑題了。孫小美還是會回來的,因為觀眾也不愛看那麼丑的一個人播報新聞呀。」那人說道。

「尤其是你吧。」另一人不再往下說,意思到了。

這時新聞部的主任回來了,見到辦公室僅剩的兩個人正在熱火朝天地聊著,本來就在氣頭上,怒道:「你們要是閒著無事做,就去掃大街。」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住了口。

待新聞部主任一進自己的辦公室,那人就抱怨道:「別拿我們撒氣,我們要真掃大街了,你就是帶頭掃大街的。」

「頭兒生氣了,孫小美捅婁子了,等著看好戲吧。」另一人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這次又是孫小美,周琳娜越想越覺得她可氣,可恨,可千刀萬剮,上次讓她停止工作一周,這次非讓她丟了工作,這樣想著她計上心來。

還是要以事實說話,於是周琳娜把孫小美那些言論複製粘貼到電視台的官方網站首頁,還起了一個標題黨,《且看身邊的裝神弄鬼者》,結果可想而知,不但台里的人看得到,網友也是一哄而上。

周琳娜還等著看孫小美的好戲,沒想到第一個被批評就是她。原因很簡單,內部矛盾內部解決,散播出去丟的是台里的臉。

周琳娜被嘞令撤銷《且看身邊的裝神弄鬼者》,還罰寫檢討書十頁,四百字稿紙,不能列印,只能手寫。目的簡單明確,就是擔心她們上網一搜拼拼湊湊,複製粘貼列印,幾分鐘就完事了。為了達到教育的目的,必須手寫,就算是上網搜索還需要手寫這個過程,也能達到教育人的目的,寫一遍就會記憶深刻一些。

孫小美被罰三個月獎金,同樣罰寫檢討書十頁,四百字稿紙。

兩個人都叫苦連天,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想寫十頁,四百字稿紙,就是四千字的檢討書,得寫兩個小時,寫完後手腕一定是酸脹的,如今誰還會那麼用功地寫字了。

「要我說,應該讓她們倆在小會議室寫,沒收電腦,沒收手機,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編出這四千字的檢討書,那才叫真正的懲罰。弄不好兩個人還可以交頭接耳,相互提醒,敵人變成了朋友也說不定呀。」羅盞一笑嘻嘻地看著陳染說道。

「得了,好歹那也是我們的主任,她出醜我們臉上也無光。」陳染說完,繼續戴上耳機聽明天播放的音樂。

「哎。跟你說話呢,別不搭理人。」羅盞一過來拉下陳染的耳機,又道:「周琳娜就是一個請神容易送神難的主兒。」說完又把耳機給陳染戴上。

陳染想就為了讓她聽到這一句話,就這麼麻煩,真不至於。

這件事發生後,台里正式決定,取消網友投票的評分,以前的帖子都被刪除,什麼水軍,火軍,統統成了陰間小鬼,不見蹤影。

開通了電話投票,給出優,良,及格,差其中一個標準,一個電話號碼只能投一次,電話設置在總辦公室,並且派一人負責接聽,一人負責記錄。

「這個決定公平。一檔節目沒看多少,被網友們評頭論足地說了個遍兒,這算不算本末倒置,早把節目的好壞拋之腦後,就是網友們的一場唇槍舌戰,沒多少意義,除了增加看客,再無其他。」陳染說道。

「不用說還是我們的節目勝出,因為無論哪一個環節都是可圈可點的,想不勝出都不應該。」羅盞一沾沾自喜道,仿佛已經把燙手的獎金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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