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頂,出來一下好嗎?加加阿姨有話跟你說。」米加加也看到了一幕,就乾脆地把頂頂叫了出來,問個究竟。

陳染藉故走開,她想不出米加加到底有多少道行能夠撬動頂頂的那顆心。索性死馬當活馬醫吧。

「頂頂,跟阿姨說說到底為什麼不喜歡莊之言叔叔?」米加加單刀直入地問道。

「不是不喜歡莊叔叔,是不喜歡莊叔叔做爸爸。」頂頂糾正道。

「對,為什麼呀?」米加加又回到這個問題上。

「不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頂頂說道,完全就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米加加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這樣的談話已然是超越了她的想像,這哪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思維。

「可是你媽媽喜歡呀。」米加加只能搬出這個理由來試圖說服他。

「她喜歡她的,這不關我的事。」頂頂冷冰冰地說道。

「怎麼能說不關你的事,你媽媽對你好不好?」米加加旁敲側擊地問道。

「當然好。」頂頂一歪腦袋瓜兒說道。

「你對你媽媽好不好?」米加加又問道。

「當然好。」頂頂答道。

「但是你不喜歡莊叔叔做爸爸,就是對媽媽不好,因為這件事你媽媽很傷心,很難過。」米加加覺得自己的話很有說服力。

「要是成為了爸爸,我還傷心呢。」頂頂一本正經地看著米加加,看得她無言以對,落草為寇的心裡。她怎麼就被一個孩子給繞進去了,而且是自己的下的套,準備請他入瓮的。

「加加阿姨,沒事的話,我要繪畫了。」頂頂看了看牆上的鬧鐘,說道。

「怎麼能沒事,你看你媽媽今天多傷心。」米加加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所以我很乖,不惹她生氣。」頂頂說罷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完了,陳染,我徹底失敗了。」米加加一籌莫展地看著走過來的陳染說道。「你們家的這個寶貝,真是夠你受的。」

「知道厲害了吧。」陳染說道。

「我發現這個小傢伙兒什麼都明白就是明擺著氣你。這是沒忘記徐蔚呀。」米加加說到點兒上了。

「我知道。」陳染簡單地答道。

這時蘇至謙的電話打了過來,米加加掛了電話,眉飛色舞地說道:「代售的畫賣出一幅,這樣蘇至謙就能提成百分之二十。」接著她又遺憾地說道:「要是自己的繪畫,就全屬於自己了。」

「放心吧,很快就會有客戶找上門來索畫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一旦有人知道你畫的好,你的名氣就會很快傳開,想要一睹你作品的人就會絡繹不絕地找上門來,局面就打開了。」陳染端起茶一飲而盡。

「所以我們的錢就要源源不斷了。」米加加兩眼放光,興奮地說道。

「看不出,你那麼愛錢,怎麼不要周舫呀。」陳染打擊道。

「能不能在我高興的時候,別打擊我。他們的錢完全是兩個來路,一個是靠剝削別人的勞動果實,一個是靠自己的勞作所得。」米加加笑道。

「錢又沒有屬性,難道你能說這張錢是有罪的,那張錢是聖潔的嗎?」陳染說道。

「是人的問題,是我的表述不清楚,我可不想跟你討論這麼複雜的問題。饒了我吧。」米加加一副求饒的語氣。

陳染暗自笑道:「想要跟我爭辯,還是歇菜吧。」

「你那麼厲害,頂頂怎麼都說服不了。」米加加立即反擊道。

「米加加。」陳染忍無可忍地喊道。「此事已讓我焦頭爛額,你還要當頭一棒,還好朋友呢。」

「好了,我道歉。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畫廊。」米加加立刻轉換了話題。

「哼。」陳染還在氣頭上。

「只要畫得好,成名獲利很容易,反過來要是畫得不好,養家餬口都難。還有很多學繪畫的人半路轉行的,因混不下去了。留下來的都是有實力的。這一行最能彰顯出優勝劣汰的法則。」米加加好像完全看透了這一行,語氣極其自信地說道。

陳染才不買她的帳呢,「那還用你說,徐蔚就是經營畫廊的我早知道這些。你能不能說點兒新鮮的,讓我耳目一新的。」

「繪畫不像別的能臨時唬唬別人,文字可以粘貼複製,音樂可以套用別人的節奏,這畫上的每一筆都是自己的創作。沒人幫得了你。」米加加又說道。

「都是陳詞濫調,我早知道。」陳染才不領她的討好呢。

「你再這樣我就走了,討好都不成。」米加加也來了脾氣。

「昨天我看到周舫到電視台做廣告,他還問起你呢。」陳染突然想起了這事。

「問我什麼,我才不要理他呢,」米加加狠叨叨地說道。

「當然想讓你回心轉意。」陳染說道。

「做夢去吧。就算沒有蘇至謙我也不會再要他。」米加加說道。

「當初是誰把蘇至謙攆出門的,現在竟然成為了一個戰壕的戰友了,米加加你轉變挺快呀。」陳染笑道。

「如果周舫再找麻煩,我就辭職跟蘇至謙一同開畫廊。」米加加說道。

「好呀,有志氣,夫唱婦隨。」陳染感嘆道。她看到了米加加身上的變化,一旦想要跟一個人相依相伴的時候,很多的事情就會很主動地想在一起,心裡開始羨慕。於是就隨口說了一句,「你的事塵埃落定了。蘇至謙沒有白白浪費那麼多年的時光,這叫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要徒傷悲了。頂頂會想通的。」米加加看出了陳染眼中露出的無奈。畢竟是好朋友,她知道陳染和莊之言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但是現在卻放慢了速度,她因為考慮孩子的感受,才讓結婚這件事情耽擱下來。她跟蘇至謙是後來者居上,她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想當初她自己是多麼牴觸,但是一旦接受起來也不是很難的事,因為他們都是同類人。

「會想通的,但到底是什麼時候?」陳染苦笑道。現在只要一說到這個話題,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前路漫漫。」

「什麼時候?」米加加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只能安慰道:「放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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