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三十七節青州攻略

大堂之上,眾人看到我與沮授打啞謎,都面面相覷,迷惑不解。

我接下來的命令,揭開了謎底:「如此,翼德整軍隨我前往樂安,雲長與本部軍隊、中軍士兵留守此地,配合軍師守好廣繞。子尼(國淵)隨我同行,子泰隨隊參戰軍務。葉天(左侍衛長),去臨淄報告樂安軍情,拿到龔靖令符後,我們動身。」

田疇遲疑的說:「樂安民變,局勢不清,主公只帶翼德所部與侍從前往,會不會兵少難以行事。」

看著眾人也露出擔憂的神情,我輕鬆的解釋說:「俊義(本為俊乂,不過「乂」字太冷僻,我此處取起同音字「義」)此來,帶著600餘名工匠和大量農具、機械,我讓他帶齊3000鐵甲步卒(重裝步兵)護送……」

噢,田疇馬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但仍有些不解的問:「有這3000鐵甲步卒,三萬人也奈何不得俊義。若不是擔心工匠、物資有失,主公可以不必接應張將軍。不過,以張將軍的統兵能力,怎麼會突然遇襲呢?」

我意味深長的答:「若有當地官府包庇縱容,甚至參與其中,俊義初來,如何能避免。」

田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看著我,又有些顧慮的看了一眼國淵,慢慢的說:「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主公要求子尼隨行。不過,如此重擔,子尼能擔的起嗎?」

國淵此時還一頭霧水,茫然的問:「主公,你要國淵幹什麼?」

我與沮授田疇仰天大笑,沮授邊笑邊真誠的說:「子尼,你到現在尚沒聽出來,主公此去,必要整頓樂安郡,軍中諸事尚離不開我與子泰,所以,現在主公身邊,只有你可以挑起此重任,子泰前去為你做好前期籌劃,以後樂安諸事,全靠你了。」

國淵慌亂的回答:「不可,不可,郡守之職出自朝廷任命,我怎可擅任此職。再說,這是個兩千石的職位,國淵追隨諸公,不過月余,諸賢在前,尚沒有官職。我怎敢越位,就任此職。」

沮授安慰道:「無妨,郡守之職雖出自朝廷,但現在各州牧均可自己任命,龔刺史雖無州牧之職,但黃巾肆虐青州,各郡官員逃散,他所任命的官員代領郡事,朝廷也不會反對,至於轉為正職,這不需你操心,我們來辦。至於你說的越位就職一事……」

說到這,沮授傲然而起,揮舞著拳頭大聲說:「主公之志,又豈在一郡一縣。我等追隨主公,現在不過是剛剛起步,又豈能以一郡一縣為滿足。」

過了,過了。沮授這話已隱隱露出割據稱王之意,傳到外面去那是個叛逆的罪名,雖然他這話鼓舞了大家,給大家一個長遠目標為之奮鬥,但此時說這話不合適。

我連忙大聲呵斥沮授:「子正,禁聲,休得胡言。」

沮授毫不介意我的呵斥,反而自顧自的說:「張將軍遇襲,不知工匠可有損失,這些工匠是我們發展的根本,主公還是快去看看,此地有我與雲長,主公放心。」

國淵平靜下來,看起來他也接受了沮授的主張,馬上進入了角色,略一思索,有些猶豫的提醒我說:「主公,夫子曾云:君子何必言利。我看主公設定的治理廣饒的計劃,處處言利,恐怕會讓天下君子不齒。樂安治理,是否也要照此計劃實行?」

看來,我到三國第一場論戰開始了,雖然國淵是我的手下,但經過儒家思想薰陶的他,對這些新思想很有牴觸。說服不了他,就說服不了天下眾口,我這個異端會被人架到火刑架上。

「夫子微言大意,後世人如何能盡知。」我淡淡的說:「我常與管幼安討論這個問題,幼安認為(當然是在我的引導下),夫子此言本意是說:君子何必言利於己,有利於家國,有利於萬民則可。

想當年,周室衰,禮義廢,知識學問都是由王公貴族所掌握的,孔子聚門徒千人,將知識傳授與平民,從此百姓才得以識字讀書,我等今日才得以知三代之道。其所為,大利於天下百姓也。感念聖人之德,我等今日豈能不言聖人之德,廣利於天下。

聖人之於天下百姓也,其猶赤子乎!飢者則食之,寒者則衣之;將之養之,育之長之;惟恐其不至於大也。仁人之德教也,誠惻隱於中,至誠於內,不能已於其心;故其治天下也,如救溺人。

今天下百姓窮困,生活如溺於水中,苦不堪言,我觀之流淚。常常想,若能使天下百姓富足,飢者得以食,寒者得以衣,耕者得其田,居者得其屋,民何以能反?

聖人說:夫仁者,必恕然後行。孟子說:義之所在,雖千萬人,我往已。我反思自己,我此番作為,又豈是利於己者。我不敢自比與聖人,但願能做一個仁人。苟能利於天下百姓,使天下百姓生活安定富足,我願日日替百姓言利,雖千萬罵名,我願一力擔之。」

沮授兩眼放光,激動的語不成句:「苟能利於天下百姓,使天下百姓生活富足,我願日日替百姓言利,雖千萬罵名,我願一力擔之。如此名傳千古的罵名,主公豈能一人擔之,我身為主公手下,願與主公分憂解難。讓我的後人提起此事,也能光耀門庭。」

國淵深深施禮:「淵痴長多年,白讀了聖賢之書,今日才知道大仁與小仁的區別,夫大仁者,恩及四海;小仁者,止於妻子。主公行事,不計毀惡,但求無愧於心,這真是當世大仁也。淵淺見拙識,今日既聞道,死了也值。千萬罵名,願與主公分擔之。」

眾人聽到這番話,也站起身來,同說:「願與主公(兄長)共分擔之。」

我激昂的揚聲說:「你我眾人同心,天下何事不可為。我看天下百姓造反,不過是出於兩個原因,其一是官吏吏治不清,貪瀆受賄,盤剝百姓,百姓有怨無處申,不能不反。其二是民不得食,疾苦無奈,不得不反。吏出自聖上,我等不可為,但青州地界官員任命,我等或者可以說上話,各位建設青州,望吏治清明,讓百姓安樂。

至於其二,孟子言: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意思是一個人若有權擁有自己固定的財產,則會具有一定的道德規範和行為準則,反之則無。我等上下努力,藏富於民,讓百姓對我大漢有堅定的熱愛之心,有奉行終生的良好德行,居於青州就像居於樂土。諸公,備在此為百姓拜託諸位了。」

說完,我恭恭敬敬的跪下,向諸位叩首。

眾人皆慌,七手八腳的拉我起來。這個張飛,生拉活拽的,拉得我生疼。

就在我呲牙咧嘴時,諸人跪倒了一片,沮授國淵痛哭流涕的代替眾人說:「主公為天下萬民跪我,我等豈能不知恥也。無他,唯效死力已。」

我悠悠的說:「苟利國家生死矣。千古艱難唯一死,諸位死都不怕,還怕些許罵名嗎?願諸位牢記今日此誓,我等同心,再造一個人間樂土。」

眾人刻骨銘心的齊聲大呼:「若違此誓,天人共誅之。」

形勢一片大好,借這次辯論,我將這些智者勇者的人心掌握在手中。今後,我可以將一些新政策經過包裝,逐步的實施。這些人將把我的主張認真的貫徹下去,攻擊謾罵不再會動搖他們,他們是我的堅定支持者。

此後,這次「廣繞之誓」私下裡在我們內部流傳,陳群張郃聞之,默然良久,憤然說:「如此名傳千古的『罵名』,豈能獨漏了我,待我見到主公,也要與主公說一下。」於是,當時不在廣繞的諸將紛紛向我再次宣誓。

此後,國淵常常揚言:「小仁者,營營利利,只為妻女。其恥於談利者,無他,好名也。主公,天下大仁者,其言必稱利,利於家國,利於百姓,恩及四海。小人戚戚,豈知大仁者之志。我追隨主公左右,高之仰之,得主公片言之智而喜,不敢行小仁之事,以污主公之名。聖人云:『朝聞道,夕死足已『。我就是今晚上死了,這輩子也足了。」

國淵的話傳揚到外面,自重身份的名士不甘自比小人,雖然對我的治民之法多有腹誹,卻不能公然指責。偶爾有兩三人跳出來反對,他們的名氣大不過管寧、王烈、邴原、國淵等人,誰會在意他們所說的呢?

自從來到這三國,直到此刻我才長舒了一口氣。即使我們有機會來到這過去,我們能為這時代帶來什麼?產品、知識、觀念、規則?

先進的武器、先進的科技、先進的商品就能使我們民族真正強盛了嗎?縱觀歷史,我們哪次被異族打敗時,不是擁有比異族先進的武器、先進的科技、先進的商品。晉朝之於五胡,宋朝之於遼、金、西夏、元,明朝之與滿族,不都是這樣嗎?

還有,明朝朱元璋打敗了蒙古族,在元朝的統治下,幾家人共用一把菜刀,他們的武器就比蒙古人先進嗎?先進的武器和科技,真能帶給我們民族天翻地覆的變化嗎?

不是,是我們的思想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輕。我可以讓他們忽然之間擁有火器,但如果思想不變,他們可以短暫領先,但最終還是要被冷兵器打敗,一如擁有火器的宋朝被草原游牧民族打敗。我可以給他們先進的科技,但思想不變,懦弱怕事、輕工鄙商繼續下去,落後是遲早的事情,一如近代,我們中央之國的科技、武器、商品遠遠落後於列強。

要讓我們的民族永遠是強者,科技、社會永遠保持活力,就必須形成對真理多元的看法,承認不同的利益和思想;就必須不承認思想的絕對權威,也不拜倒在領袖的權威之下;就必須使儒家思想恢複本來的地位,讓它只是多種學說的其中一種。百家爭鳴才能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一種思想獨大只能對它囫圇吞棗,就像是朝鮮只准人講「主題思想」,連精華和糟粕吃下,然後逐漸走向衰敗。

征戰三國,又豈能只在戰場上爭雄鬥勝。為了民族的崛起,我們必須改造我們民族的靈魂,要讓這靈魂體現出對外勇於侵略、敢於掠奪、善於征服的民族鬥志。讓這民族敢挑戰、敢競爭、敢咄咄逼人,這才是我們民族的力量。而對於民族內部,要讓百姓知道遵循法律,習慣於在法律的框架下合法改革而不是暴亂和內戰。只有擁有了這理性和奮進的思想,我們才能保證今後永遠先進,永世不受異族欺凌。

為了民族大業,即使後世有人對這種民族精神叫囂,我們也要理直氣壯的說:「各國都有民族主義,憑什麼中國就不許有民族主義,沒有民族主義的民族,那還叫民族嗎?說這話的人居心何在,他還是中國人嗎?」

直到我們上路,大家還沉浸在思想的震盪中,這次思想的交鋒似乎觸及到了每個人的靈魂。

這樣很好,他們現在或許還理解不了這幾千年後的先進思想,但我只要他們認真的執行就行了。如何把我的想法包裝成著這時代人能接受的思想,循序漸進的引導他們,我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們的騎兵小隊快速的在樂安行進,如雷的蹄聲響徹在的春後乾旱的土地上,身後揚起了高高的煙塵,多日操練,張飛的小隊把狼騎的行軍氣勢學了個三分像。我們一行,像一隻咆哮的惡虎,狠狠的撲向樂安縣。

張郃正在樂安大堂門口等我們,一見到他,我劈頭就問:「彥方(王烈)可曾受傷?」

王烈的頭從張郃背後冒出來,感激的說:「多謝主公挂念,烈尚安好。」

我欣慰的跑上前,恭敬的拉著王烈的手說:「彥方,我可把你盼來了,青州是你家鄉,我正想以來你的正氣,掃除青州群邪。彥方啊,今後青州大司刑一職交給你了。這一職位朝廷沒有設立,我想要你仿出雲城,建立一套司法體制,監察青州官員,主管民間訴訟。暫任你為督郵之職,以便跟朝廷交待,如何?」

王烈皺著眉頭答:「出雲律法與朝廷律法多有不合,出雲律法嚴苛,遼西蠻荒之地,子民多數是主公救下的流民,其性命出自於主公,律法森嚴民不以為苦,青州動亂之地,實行如此律法,怕是朝廷、百姓都不會願意。」

我微微一笑:「秦之法失其嚴苛,自我大漢取代暴秦以來,矯枉過正,下克上者屢屢發生,漢之政敗壞至今,律法過寬也是一方面原因。夫子曾言:治亂世用重典。故此我打算用重典約束暴民。至於與朝廷律例不合之事,彥方不用擔心,樂安亂起,我打算在樂安實行軍事管制,以軍法管理百姓。」

王烈馬上別有用心的笑著說:「如此說來,我們在樂安實行的是『軍法』,與朝廷律例並不相違背。」

我馬上強調說:「對,是『軍法』」最後兩個字,我特別說的格外清晰。

王烈有點不悅:「如此說來,這樂安民變,來的正是時候。主公,這其中你可有插手,如此行事,豈是導人相善的王道。」

我正色回答:「彥方,你隨我多年,豈不知我?樂安民變事出突然,張郃也受到襲擊。今後你主持刑法,民變之事,你可慢慢的調查,看看我是否操縱了民變。如果我參與其事,彥方兄可依律法處置我。」

王烈仔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馬上愧然的向我拱手道歉:「烈無狀,冒犯主公了。」

我拉著他的手,信任的看著他,誠摯的說:「法律面前眾生平等才是律法真諦,彥方兄導人向善,連我也敢責問,青州刑律交給彥方,我怎能不放心呢?」

王烈恭敬的答道:「主公所命,敢不盡力。」

我招手叫過張郃,接著關切的問:「鄭渾可曾來了,工匠們可受到損失?」

張郃欣慰的答:「工匠們不曾受到損失,鄭工部(尚書)沒來,不過,其大弟子巨安率了5名徒眾隨行」。

這個鄭渾真膽小,青州雖然動亂,有我在此,誰能動他半根毫毛,哼,指派他大弟子隨行,也罷。

我再問:「士卒們可有傷亡?」

張郃有些慚愧的答:「不足百人。」

混蛋,以我鐵甲步卒的戰力竟然傷亡了近百人,「民亂由何處而起,誰人主事?」我接著憤怒的問。

「樂安縣近郊,我們眼看快到了縣城,軍士們都鬆了口氣,這時,盜匪們仿佛從地下冒了出來,突然向我們攻擊。盜匪都穿著整齊的服裝,我還以為是他們是樂安官軍,於是向他們解釋我們是遼西出雲國來救援青州的部隊,等他們開始哄搶物資,我才明白他們是盜匪。等我下令格殺後,我們已經有了傷亡。」張郃有點羞愧的回答。

唉,看來這個張郃還是有點單純,初次掌軍、剛到樂安不敢悍然行事,竟然和盜匪解釋起來。

「俊義,你熟讀兵書,可還記得『細柳『故事。」我循循善誘的說。

張郃急忙回答:「記得,昔日周亞夫將軍在細柳駐軍,天黑時分,皇帝前來犒軍,周亞夫阻止皇帝車駕入營,要求皇帝車駕明日天亮再來,御者欲強行駕車加入營,周亞夫言:『敢衝撞軍營者,斬』,皇帝讚嘆而歸。」

「我今日就想告訴你這話:『敢衝撞軍營者,斬』。」

我站起來,深摯的看著張飛和國淵等人,義正辭嚴的大聲叮囑道:「你們也記住這句話,軍中軍法當先,『敢衝撞軍營者,斬』,就是皇帝也不例外。今後,不管是誰,敢不加通告,擅自衝撞軍營隊列者,立斬已正軍法。」

眾人齊聲答應,張郃又嚅嚅諾諾的說:「只是,眾賊逃散,我們軍械物資有所損失。」

「眾賊逃散好啊,我正擔心你把眾賊斬殺殆盡。軍械物資有所損失不怕,只要工匠沒有損失,我可以再生產物資,士兵們沒有損失,我可以再奪回這些物資。余賊逃到哪裡去了,你可派人跟蹤?」

張郃嘴張了半天,不知所措的答:「天色太黑,敵情不明,我不敢深入,打退敵兵我們就進入了樂安城。」

「沒關係,俊義這樣所為也是出於穩妥考慮,樂安城近郊突然集結了大股士兵,我不信郡守一點不知情。」我緩和的說。

我馬上傳令:「傳郡守以及樂安官員進來。」

隨著侍從的一聲聲召喚,樂安官員魚貫走入了大堂。大多數人禮節上還是較為恭敬,只有郡守等主要官員漫不經心的拱手,不等我回禮,自己就找座位坐下。

我一個個打量著這些官員,心中默默念著他們的名字。都是些無名之輩,可見青州人才缺失。他們當中是誰在暗地裡幫助叛軍,沒有權勢的支持不會有黑社會存在,沒有當地官員的包庇縱容,不會有大豪強大惡霸魚肉鄉里,古今同理。現在,我的問題是從誰下手呢?

我拿出龔靖的印符和公文,傲慢的遞給郡守:「我來樂安時,龔刺史賜我印符,准予我全權處理此事,還有,這是刺史大人任命我為青州別駕的公文,請太守大人查驗印符與公文。」

太守稍稍做了做樣子,表示查驗完公文,漫不經心的遞還給我。我無心再回堂上落座等待他們的行禮拜見,站在大堂中央正言厲色的宣布:「樂安民亂,奉刺史所名,我現在宣布樂安處于軍事管制。」

說完,我看著堂中諸位不安的表情,不悅的詢問:「郡中校尉何人?」

座中一個胖子站了起來,假惺惺的施禮道:「樂安校尉武桐參見大人?」

我一擺手,示意他免禮,面沉如水的詢問說:「你可知道,亂民賊首是誰?」

武桐得意的乾笑了一聲,不屑的答道:「亂民賊首是誰,應該問你的部下,受到襲擊的是他們,不是嗎?」

好,有膽量,敢質問我,我威嚴的問:「郡中賊起時,你在何處?」

武桐振振有詞的答著:「正在城中檢點人馬。」

我氣憤的追問:「戰事在城下打響,此時你在何處?」

武桐一臉無辜的答道:「還在城中。」

我不耐煩的問「在幹什麼?」

武桐客氣的說:「正在檢點人馬。」

我沒好氣地盯著他,惡狠狠的說:「可曾關閉城門?」

武桐有些慌亂的說:「不曾。」

我厲聲說:「可曾準備出城助戰?」

吳桐不甘示弱的說:「郡中軍械物資上次被你搜刮一空,我等出城用何作戰?」

我淡淡的笑著問:「戰事就在城下,為什麼不關閉城門?關閉城門需要什麼軍械,城中沒有嗎?」

吳桐馬上噎住了,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話:「這些亂民不過是不滿你清點田畝的命令,冒死相抗而已,只要廢除清點田畝令,亂民自散,我不需要關城門。」

聽到這話,我意味深長的看著吳桐,冷冷的笑著:「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黃巾亂黨,你見過他們,問過他們話?他們都是誰?」

太守死命的給武桐擠眼睛,武桐咬著牙,拚命的憋氣,我冷哼一聲:「哼,看不出,在這天下打亂之時,你居然私通黃巾亂黨。」

武桐忍不住了,驚恐的大呼:「他們不是黃巾亂黨,是郡縣大戶李明、劉布,他們家大業大,不會私通黃巾亂黨的。災荒之年,土地荒蕪,他們怕清點田畝後加稅,所以想……」

在太守的瞪視下,武桐的話音越來越低,終於無聲。

「噢,我倒要問問你,州刺史是否有權清點自己治下田畝,人口?」我毫不理會太守的目光,接著不客氣的問武桐。

「以朝廷律例,刺史有此權利。」太守誠惶誠恐的站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替武桐回答。

我冷冷的看著太守,半響不說話。在這劍拔弩張的對峙下,太守的冷汗越冒越多,堂中鴉雀無聲,在座諸位大氣也不敢出,靜靜的等待我開口。

「太守大人,你唐突了,請歸座。」王烈淡淡的提醒太守。

我再次厲聲喝問:「武桐,我在問你,回答?」

武桐嚇的立即跪在地上,怯懦的答道:「或有權」。

我聲色俱厲的接著問:「我再問你,刺史出自朝廷任命,在所轄州內,依據朝廷律法頒布政令,鄉民結黨以刀劍襲擊朝廷官軍,依朝廷律例,該怎麼稱呼這些暴民?」

王烈高聲回答:「叛匪」。

武桐面無人色,可憐巴巴的看著太守。

我咄咄逼人的再問:「你與叛匪私下溝通,叛匪亂起時你居然不關閉城門。依律法這是何罪?」

「死罪」,武桐低聲回答。這個字眼才一出口,武桐馬上明白過來,鬼哭狼嚎的跳起來大叫:「我的任命出自朝廷,也應該由朝廷來定罪,你不能擅殺大臣。」

大臣,就你還大臣嗎?現在青州大亂,有門路有靠山的官員誰到青州來。我不殺你誰殺你?

「武桐,現在樂安已軍事管制,非常時期依軍法處置。哼哼,若是等到請示完朝廷再處理你,恐怕樂安的城門也不保了。」

說完,我轉身走向大堂正中的几案,邊走邊命令:「拉出去,斬」。

武桐大聲哀求:「不要啊,饒命啊,太守,救命啊。」

侍從毫不理會他的哀告,迅速的把他拖了下去。不一會,在一個木盤中托著他的頭顱,傳進大堂。坐在几案後,我無動於衷的一擺手:「給太守看看,讓他驗刑。」

太守慌亂的搖頭,「不用不用,玄德大人看過就好。」

我故作沉吟,「嗚,武桐拉下去時,為何會大叫太守救命」。

太守一頭冷汗,倉皇失措的說:「啊,是故舊情深,我等共同在樂安任職,故舊情深。」

「現在,我命令,樂安校尉之職,由武桐副手接替,傳令,自明日起關閉城門,徹查城內姦細。沒有我和太守的親筆書信,禁止任何人外出。」我陰沉的宣布。快速的在兩張空白紙上蓋上龔靖的大印,然後把蓋了大印的紙遞給國淵,書寫公文是他的事。

「翼德,你帶本部人馬負責樂安防禦,清剿盜匪一事由我和俊義擔當。等我們走後三日,城門再解禁。還有,徹查姦細一事,不許擾民。叛匪在樂安城下集結,守軍居然不知,必定有人與他們勾結。等我剿滅他們後,搜查他們來往信件,就知誰是姦細,現在不要驚動他們。」我沉著的命令道。

說完這話,我冷冷掃了一眼堂中各位官員,看著武桐那顆血淋淋的,讓人毛骨悚然的頭顱,堂中不少人驚恐不安的縮著脖子,隱隱的,太守似乎也在哆嗦。

當晚,我叫來國淵,詢問樂安的情況,他是樂安本地人,認識當地大豪強李明、劉布,據說這兩人擁有的土地,占了樂安總土地面積的6成多,當然,國淵家族擁有的土地也占了1成多(他們三人已經擁有了樂安的8成土地)。但在縣登記冊上,李明、劉布兩人登記的土地,卻不足實際量的3成。

看來,他們是想借著青州混亂的局面,以武裝家丁示威,逼迫軟弱的政府屈服,默許他們瞞報田畝人口。估計這會兒他們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我半路殺出。

哼哼,樂安的六成土地,我若取之,正好安置流民。對不起了,李明、劉布,你們運氣不好,撞到我槍口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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