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杯子後,若音察覺到氛圍不對。

便又跟女子碰了個杯,笑問:「對了,還不曉得,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是舒先生的隨身大夫,叫我顏大夫就好。」顏大夫說話時,總是帶著柔和而禮貌的笑。

「原來你是大夫啊,我說怎麼一身正氣,不過,很少有女子行醫的,你一定是個仁心仁術的大夫。」若音實在是沒想到。

這兩個如此絕配,居然不是一對?

可惜,實在是可惜。

經過融洽地聊天后,尷尬的氛圍漸漸消失。

四爺和舒先生,則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兩個時辰後,年宴結束。

康熙率先離席後,眾人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若音則跟在四爺後頭,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行駛後,四爺就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不多時,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可認識舒先生。」

若音柳眉一挑,如實道:「可以說認識,但也可以說不認識。」

「那便是認識了。」低沉而冷漠的語調,看似和往常一樣。

但若音還是聽出男人語氣里的不滿。

「算是不打不相識吧,上回在京城大街上,混亂之下,巧風碰到了舒先生,然後他便咳血了,他的下屬還揪著我們道歉,最後差點打起來了,好在我阿瑪及時趕到。」

說完,她偷偷瞥了男人一眼。

只見馬車裡的燈光很弱,斜斜照在他的臉頰。

昏暗的光線,勾勒出男人硬朗的側顏。

微蹙的濃眉不耐煩地蹙著。

下一秒,那雙神秘的墨瞳忽得睜開,並且直勾勾的盯著她。

放眼望去,簡直能瞅出冰渣子來。

嚇得若音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好冷......

就算馬車裡燃著兩個火盆,她都覺得極冷。

「就這些?」他開口問。

「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剛剛不敢和他碰杯,怕出事嘛,萬一又咳血了,我豈不是成了大家眼中的罪人了。」若音非常認真地回。

借著微弱的燈光,男人打量著女人那張臉。

漆黑不見底的眸子,正流露著探究的色彩。

然後,他淡淡道:「嗯,他身上有傷,往後離他遠點。」

「哦。」雖然他的聲音比剛才要溫和些,但若音還是聽出淡淡的警告意味。

仿佛在說:你給爺離他遠一點。

四爺似乎不滿意女人敷衍的回答。

直接微微起身,把女人囚禁在狹小的馬車軟墊上,來了個車咚。

再次道:「爺說往後離他遠點。」

周圍一片昏暗,若音抬眼卻看得清他眼裡的怒火。

一路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燒到人的心底。

她明明在年宴上,一句話都沒跟舒先生說,就是杯角都沒碰。

可他為什麼要一直逼問。

到底哪一點讓他覺得誤會了?

若音側過臉頰,不正面對著他,「我知道,可我今天根本就沒有和他怎樣啊。」

「別忘了你的身份。」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頜,讓她直視自己。

她知不知道,人與人之間有種氣場。

那是一種無需太多交集,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確定的氣場。

尤其在他知道她和舒先生認識時。

那種她們認識,他卻不知情的感覺,該死的不好。

若音扯了扯唇,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被男人俯身吻住......

馬車回到府後,四爺和若音,雙雙回了正院守歲。

必須得守完歲,才能歇息。

一盞茶後,正院的堂間,燃著亮堂堂的燭光。

若音和弘毅,在給雪花投喂肉脯干。

年前,她讓人給雪花做了衣裳。

所以,雪花穿著大紅喜慶的新衣裳。

一面「喵喵」叫,一面吃得津津有味。

四爺則穩坐在屋裡的圈椅上,一手垂於膝上,一手把+玩著碩大的翡翠扳指。

若音在心中暗暗說了句「無聊的男人!」

不一會兒,雪花就吃飽了似得,接食沒那麼積極了。

若音便摸了摸雪花的肚皮,「行了,不喂你了,一邊待著歇息去。」

原本趴在地上的雪花「喵」了幾聲,就在堂間鋪著棉毯的竹簍子睡覺了。

於是,若音從投喂雪花,變成了投喂弘毅。

「壯壯,來,吃核桃仁。」

「再來點肉脯干。」她捏了一小塊肉脯干,放進弘毅嘴裡,「吃肉肉長肉肉,不吃肉肉精瘦瘦。」

弘毅用門牙咬著肉脯,嘴裡還不忘復讀,「七肉肉肉肉肉,不吃肉肉肉肉肉!」

就當若音石化在原地,想著怎麼教他正確讀音時。

就聽一直沒說話的四爺,輕輕笑了一聲。

然後,兩母子齊刷刷地看向四爺。

只見四爺右手握拳,輕輕咳了一聲,道:「往後大阿哥的發音,你耐著性子多教會。」

「誰說我家壯壯發音不好了。」若音把弘毅正面對著自己,教道:「壯壯,跟額娘念一遍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弘毅是個聽娘話的乖孩子,一下子就進入了繞口令狀態。

他緊緊攢著肉嘟嘟的小手,黑漆漆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非常拗口又吃力地念道:「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最終,他還真就一字一字的,把這段繞口令非常正確的念完。

只是,整個過程跟慢動作似得。

然而,那張嬰兒肥的臉蛋,也因太過認真而漲得通紅。

小拳頭更是還沒鬆開呢。

見狀,若音扳開弘毅的拳頭,問向一旁的四爺,「怎樣,壯壯是不是很棒!」

四爺正準備毒舌,就對上弘毅那雙殷切求表揚的眼神。

「嗯,有進步。」他淡淡道。

得到表揚的弘毅,張嘴就讓若音繼續投喂核桃仁。

若音把剝好的核桃仁塞了一把給弘毅,道:「壯壯,額娘也要吃核桃,給額娘分享一塊好不好。」

為了讓弘毅不自私,不小氣,她經常都會這樣教他。

對於她,弘毅倒是想都沒想,就抓了一塊核桃仁放進若音嘴裡。

就在若音想教弘毅喂四爺時,弘毅不用她說,就把抓著核桃仁的左手,伸到了四爺面前,「阿瑪吃!」

只是,弘毅的手很肉,經常吃東西都會把手指吃進去。

就像剛剛,他吃核桃仁時,手指也被吃了一遍。

所以,弘毅的手上,正閃著亮晶晶的嬰兒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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