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你家主子呢。」若音環顧四周。

「回四福晉,我家主子在裡間抄佛經呢。」小竹說著,就把若音帶到了裡間。

果然,若音一進裡間,就見八福晉坐在書案前,專心致志地抄書。

就連若音走到八福晉跟前,她都沒發覺。

「主子,您看誰來啦。」小竹歡快地道。

聞言,郭絡羅氏才停下抄書,抬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手中的筆都掉到了地上。

整個人立馬原地起身,只差沒跳起來了。

「四嫂,你怎麼來啦,我還想著,等我出了月子,要去府上瞧你呢。」八福晉親昵地上前,挽著若音的手腕。

若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有什麼可瞧的,外邊天冷,你還是在家好生養著身子要緊。」

八福晉拉著若音在屋裡的圈椅坐下,「四嫂長得好看,當然得好好瞧一瞧了。還有就是......我一直覺得四嫂是個有主意的,想跟你說說心裡話,叫你幫我出出主意,我這心裡也舒坦些。」

說完,她又吩咐奴才:「小竹,快給四福晉泡杯碧螺春。」

「哎,瞧奴才,一高興就把這事給忘了。」小竹笑著出去了。

嘻嘻,主子已經許久沒這麼放鬆地笑過啦。

「我能有什麼主意,關鍵還是看你自個兒。」若音淺笑著回。

郭絡羅氏嘆了口氣,道:「我自個能有什麼法子,本以為能永遠的離開貝勒府,卻又沒出息的回來了,弘傑還被八爺放在前院帶著,如今我是想見一面都難。」

「大阿哥放在前院,那倒是常事,誰讓咱嫁在皇家,大清的規矩擺在那兒。」若音對於這個,倒是沒什麼說頭,她只是問,「你上回怎的突然回娘家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瞞你說,上回我見了紅,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要是不回娘家,說不定真的懸!」八福晉說著,就又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跟若音學了一遍。

若音聽了後,心中萬分震驚。

她曉得八爺有些偏袒阿茹娜。

卻沒想到,那個溫潤而嚴謹的男人,居然會如此偏袒一個側福晉。

難道是因為阿茹娜背後的噶爾丹部落?

可僅僅是因為這個,也沒必要如此狠心吧。

她沉思片刻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真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傻了,她裝柔弱,裝可憐,你也裝回去啊。不然你總是在八爺面前咄咄逼人,當著他的面打人,他哪裡會憐惜你。」

「可阿茹娜會假裝摔倒,受傷,我氣不過啊,不打她幾下,我這心裡不解氣。」八福晉忿忿不平地道。

「嘖嘖嘖,居然有這等自殘的白蓮花。」若音瞬間覺得,自個府上那幾個的道行,碰上這阿茹娜,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她咬唇琢磨了一會後,給八福晉出主意:「這樣吧,既然她愛裝,你要比她更會裝,眼看著她要摔倒了,你就先倒下,稍微擦破皮,出點血。」

在這裡,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

她雖說是現代人,但她一個人,只能起到小小的作用,不可能改變大清的規矩。

況且,她們所處的地方是皇室,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

她要做的,是適應這個朝代。

而不是妄想改變這個朝代。

畢竟大清沒了一個兩個女人,地球還是照樣的轉。

她得認清事實。

還有就是,她對於四爺,能做到心不動,則不亂,且不痛。

可她深深的知道,八福晉很愛八爺,是做不到的。

好比她有時候,會利用四爺,甜言蜜語外加小心計,以此來達到自個的目的。

像八福晉這樣痴情的,可能目的還沒達到,越陷越深,傷到的是自個。

所以,有很多事情,就算她把同樣的法子,告訴了八福晉,八福晉未必能做到。

她便不教八福晉如何對付八爺。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別人的感情之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也不想去插手。

但是教八福晉幾招對付小狐狸精的法子,還是可以的。

「這......合適嗎?」八福晉雖說重活了一世。

但她到底是清朝的人,思想被清朝的規矩束縛著。

況且,前世她是潑辣的性子,這一世下了決心要好好改改性子。

誰知道,卻總是事與願違。

前一世,八爺溫潤,她囂張、兇悍、潑辣。

這一世,她溫柔,八爺卻表現溫潤,內心腹黑,就連野心也比前一世強了不少。

「怎麼就不合適了。」若音知道八福晉被八爺傷透了,便語重心長地道:「要是你沒回府,大可以做個清清淡淡的人,可你如今既然回來了,這般不爭不搶是不行的,她怎麼對付你,你就報復回去,不然吃虧的還是你,憑什麼呀!」

郭絡羅氏緊緊地纏著手絹,似乎有些難下抉擇。

沉思片刻後,她才抬起頭來,看向若音:「謝謝四嫂能和我說這些,我都記在心裡了,如今也只能試個一試了。」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否則,她真擔心八福晉這般鬱鬱寡歡下去,會得抑鬱症的。

加之八福晉就像個對未來沒有什麼盼頭的人。

年紀輕輕的,屋子裡沒一點生氣。

有的只是檀香和佛書的拘謹味道。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若音和八福晉聊了一上午,快到午時了,八福晉讓她留下用膳,她委婉拒絕後,就回府了。

馬車經過京城的大街小巷,時不時能聽見爆竹的聲音。

還有各種敲鑼打鼓的聲音。

這裡沒有那些高科技,正月里的日子,每一天都透著濃濃的年味兒。

到處都是一派喜慶之色。

忙碌的四爺,終是在元宵節,結束了親朋好友來相聚的日子。

閒下來的他,坐在書案前揉了揉眉心。

這元宵節一過,馬上就要上朝了。

低頭蹙眉的他,似是想起什麼。

再抬起頭時,眉眼間的倦意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意氣風發。

並且,他的嘴角揚著慵懶而好看的弧度。

「走,去你福晉主子那。」說著,他抬腳就往正院走。

到了正院,外頭就幾個面生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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