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原聽出四爺懷裡的質疑,忙跪下道:「四爺......奴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啊。」

「夠了!」四爺冷冷地道。

陳彪則負責扶起孟石原。

一開始,他們說沒找到福晉時,四爺差點就要自個乘船去找了。

可夜裡哪有班船,只能包小船。

那河水渾濁又湍急,加之夜裡浪大又黑漆漆的,肯定有性命危險。

當初四爺還說,若是找到福晉,別急著把福晉帶回來,要等班船。

可他自個卻不管不顧。

最後,要不是所有的侍衛跪著求他,他總算理智了一點。

此時,四爺掀開馬車帘子,掃了眼外頭的天,有些不解。

看孟石原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撒謊,是真的在出力。

那麼,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

陳彪見四爺一直維持掀開窗簾一角,便幫忙用夾子,把窗簾一角夾上。

只露出一個三角小孔,足夠四爺看外頭的景色。

但外面的人看不完全車內的情況,冷風也不會完全灌進來。

四爺背靠在馬車軟墊上,眼睛則看向窗外。

受傷的手垂於膝上。

另一隻手,則把+玩著碩大的藍田墨玉扳指。

而且,他的力道很大,似乎要把扳指磨穿。

正在這時,眼前一輛馬車閃過。

四爺透過馬車一角,看到一個熟悉的精緻側顏,立馬來了精神。

秀+挺的瓊鼻,微翹的下巴。

只是,在看到對方嘴邊的鬍子時,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加之夜裡視線暗,他看不太全,也就沒想那麼多。

同時,對方的馬車,也就一閃而過。

然而,另一輛馬車的若音,只是想掀開車簾,看看外頭的天。

卻不曾想,原來還有人和她一樣,夜裡趕路的。

她抬頭望了望黑蒙蒙的天,看來還早著呢。

便又靠著軟墊,小憩著呢。

與若音馬車擦肩而過的四爺,並不知道他一直找著的女人,正從他身旁路過。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一夜未眠的四爺,終是想起了什麼似得。

突然大聲命令:「車夫!往回開!」

「好勒!」車夫利落地應了。

他們當奴才的,主子的命令必須得執行。

就算有疑惑,也在執行中理解。

四爺這一聲怒喊,可是把馬車裡的孟石原和陳彪也唬住了。

「主子爺,福晉還沒找到,您為何打道回府?」陳彪不解地問。

只見四爺淡淡地開口,「陳彪,你說......福晉會不會喬裝成男的?」

陳彪聽了後,並沒有立馬回答,反而是回憶著什麼。

沉思片刻後,他才恍然大悟地道:「對了,您不說奴才差點忘了,夜裡我詢問下面的人,他們說沒見一個女的長得像福晉,只見到一個男的,倒是和福晉長得幾分相似,但人家鬍子拉碴的,哪能是啊。」

說著說著,他對上四爺不耐煩的眸子,嚇得立馬跪下道:「四爺,都怪奴才不謹慎,要不是奴才,說不定早就找到福晉了。而且,福晉是不是知道您在巡撫家,也正往那頭趕呢?」

見狀,這回換孟石原扶起陳彪了。

並且,他嘴上還安慰道:「這哪能怪你啊,一般女人家,哪能喬裝成男的,這多不合規矩,況且四福晉貴為......」

孟石原還打算說下去,但在看到四爺冷峻如冰的墨瞳時,立馬就收住了嘴。

於是,他和陳彪兩人,惺惺相惜地攙扶著對方,就又坐下了。

心說還是他家的雅靜好,溫柔嫻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能幹這樣的事情。

一個皇子福晉,居然男扮女裝,成何體統!

就在他們兩個屁+股剛落坐墊時,就見四爺冷冷地道:「車夫,馬車怎的開這麼慢。」

「回四爺,奴才已經開得最快了,再快的話,車軲轆都要散架了。」車夫如實道。

「停車!」四爺起身,一拉車簾。

「吁~」車夫一勒韁繩,轉頭朝四爺笑道:「四爺,您有何吩咐。」

結果四爺根本沒搭理車夫,就直接下車了。

對於四爺的異常,周圍幾十個侍衛侍衛,騎著馬兒看著四爺,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一個是天家的四貝勒。

一個是叱吒開封的一把手巡撫。

兩人在外出差,身邊自是跟了不少侍衛的。

四爺下了車後,直接把一個侍衛趕下來。

自個則利落地踩蹬上馬,道:「都跟著爺原道返回。」

說完,他就就挺直了身軀,一手霸氣甩鞭,一手從容挽韁,氣勢如行雲流水般洒脫大氣。

還不等眾人看個明白,就見四爺騎著馬兒,箭一般跑出了老遠。

見狀,其餘的侍衛,也就揚鞭跟上。

孟石原和陳彪,也一人拉了個侍衛下來。

而那些被拉下了的侍衛,只好跟別的侍衛同乘一匹馬了。

基情一點就基情一點吧,只能這樣了。

不知過了多久,另一頭的若音睜開眼,微亮的朝陽,就透過紗幔般的窗簾,照了進來。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地掀開了窗簾。

一股濕+潤潤的晨風,就在她精緻的臉蛋上輕輕地掃著。

抬頭看了看天,原本魚肚白的的天空,早就變成了橙紅色。

周圍很安靜,不是那種讓人心平氣和、心曠神怡的安靜和意境。

反而是一種不自然的安靜,安靜的可怖。

若音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馬車是在兩座山之間的石子路上。

周圍幾乎沒有村莊和人家。

遠遠望去,只有一戶村子裡,冒著綠綠炊煙,上空瀰漫著輕紗似得的薄霧。

她掀開車簾,壓低聲音問了下:「車夫,還有多久能到?」

「公子,繞過這兩座山,就快到了。」車夫回。

「哦。」若音點點頭,就又坐下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只是這條路太安靜了而已,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可一盞茶後,馬車驟然停下,打破了此刻的安靜。

坐在馬車裡的若音頓了頓,心說這兩座山,這麼快就繞過了嗎?

於是她壓低聲音問道:「這就到了嗎?」

然而,回答她的,是死一樣的安靜。

頓時,若音忐忑不安的坐在馬車裡,心臟「噗咚噗咚」跳個不停。

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方才她就覺得周圍安靜的異常。

而且明明沒有風,那蘆葦草里,卻晃動的厲害,顯然是有人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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