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嘿嘿」一笑,就沒說話了。

他一個奴才,不好議論這個。

若音轉頭,就見四爺面上繃得厲害。

立馬話鋒一轉,拍起了馬屁:「只可惜咱家四爺沒去,不然的話,爺准能拿第一,哪裡有他們什麼事兒,是吧?」

四爺:「......」

他雖是沒說話,但面上的緊繃的情緒,倒是鬆了不少。

片刻後,一輛棕色的雕花遊船,就朝若音幾個游來,還停下了。

那船就跟個長亭似得,上面是墨色的屋檐。

下面是雕花的棕色木質船身。

若音跟著四爺上了船,才發現這是一輛空船,裡面沒有客人的。

只有長條案和長凳,還有一些小桌几。

看來,這條船被四爺給包了。

四爺率先在一處靠窗的長條案前坐下。

若音則在另一處靠窗的座位坐下。

那孟氏左右掃了一眼後,最後在四爺的旁邊坐下。

不一會兒,船就開始行駛了。

當真跟蘇培盛說的那樣,就在邊上溜達,開的極慢。

若音坐在床邊,微風徐徐,吹得很是涼快。

暖陽照在她的臉上,好不愜意。

一頭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另一頭是綠油油的稻田。

遠遠望去,碧波蕩漾,十分養眼。

太陽照在河面上,泛起一陣波光粼粼。

偶爾還有幾條大魚從河中跳起,又沉到了河底。

若音一面吃著點心,喝著茶。

耳邊偶爾傳來孟氏和四爺搭話的聲音。

但大多時候,四爺都沒回應,全是孟氏在那兒尬聊。

大約一炷香後,若音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喧譁和尖叫聲。

便隔著窗戶,順著聲音望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她整個人都往後仰了一下,只差沒從原地彈跳起來了。

因為她看見那艘在最前面的船,已經沉了一半,似乎是船已經進了水。

而且根本不等人反應,船就一個翻身,把船里的每一個人都打入河底。

最後,只剩下翻了的船,飄在河面上。

以及那些翻了船的人,偶爾探出來的幾個腦袋。

雖然他們都會在腰上掛個腰舟。

但他們所處的位置,似乎河流比較湍急。

游著游著,就又被河水衝到了下游。

「天吶,直郡王那艘船都要到終點啦,居然翻船了。」巧風一臉驚訝地道。

若音搖搖頭,一臉嘆息,只希望不要出人命吧。

這時,剛好一陣大風刮來。

若音乘著的船,也就劇烈搖晃了一下。

但也就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就又安穩下來。

緊接著,若音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柔柔的聲音:「爺,我好怕,咱的船應該沒事吧?」

她順著聲音往一旁掃了一眼。

就見孟氏跟個受驚的兔子似得,挽著四爺的胳膊,整個人更是撲在了四爺的懷裡。

見狀,若音悄聲不響的,抬腳就去了外邊的走廊上。

她不是在意四爺,而是在意自個的福晉身份。

孟氏身為格格,和四爺那般親昵。

邊上的奴才指定怎麼想呢。

她不要面子的啊。

所以,才是洒脫的離開吧。

然而,船里的四爺,濃眉不耐煩地蹙起。

他大力推開了孟氏,並沒有多做安撫。

只是起身,吩咐道:「蘇培盛,叫船夫開回橋下的岸邊,如今直郡王翻了船,得去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嗻!」蘇培盛單膝跪地,握拳撐地。

應了後,他就出傳話了。

四爺透過窗戶,見若音抓著船邊的攔柵,正望著遠處,他便不由自主地抬腳,也出去了。

「外邊風這麼大,是要在這喝西北風嗎?」他走近後,冷冷地道。

若音用餘光掃到一抹藏藍色的袍子,「直郡王的船不是翻了麼,裡面看不真切,外頭看的清楚些。」

四爺:「......」

一時間,兩人就這麼站在船上,竟什麼話都沒說。

但是,卻一點也不尷尬。

他們雖然不怎麼講話。

但偶爾一個眼神交匯,好像已經溝通過了。

此時,若音終於明白,四爺為何帶她和孟氏出來遊船了。

直郡王的船,肯定不是簡單的翻船而已。

肯定還關乎那些阿哥們背地裡的小手段。

而四爺,無非就是不想參與那場龍舟比賽。

這樣的話,不論如何,他都能把自個摘的乾乾淨淨,避開此次的事情。

就在若音想得出神時,一個大浪打過來,船就猛的晃了一下。

若音雖是扶著攔柵,都差點被甩出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的腰被人一把攬住。

對方還利用慣性,將她摁在了木質的船牆上。

「你不要命了。」四爺摁著女人的身子,問道。

若音撇過連,輕輕推了推他,「我拽著攔柵的,誰曉得風那麼大。」

四爺的胸口,被女人的小爪子弄得不適。

她哪裡是推,分明就跟玩兒似得,比欲拒還羞還要勾人。

他便又逼近了幾分,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若音被他貼得彼此間沒有一絲縫隙。

只好認慫道:「爺,鬆開我好不好,快喘不過氣來了。」

四爺本就是一時的惡作劇。

如今見她服軟,倒是從容地鬆開她。

「待會爺還有事,你自個帶著奴才回營帳,別在外頭逗留。」

說完,他就抬腳往船里走。

「哦。」若音低垂著頭,跟在他身後。

呵,這哪裡是遊船。

分明是目的達到後,又要日理萬機了。

同時,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什麼戒驕戒躁,依我看是要戒了我吧。」

不然最近這段日子,他能與她少接觸,就一定不會多接觸一秒。

結果她的話才說出口,額頭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可是,與其說是肉牆,不如說是堅硬的肉牆,直撞得她腦袋疼。

若音揉了揉額頭,正要說人家長不長眼睛時。

眼底就映入一抹藏藍色。

抬頭就見四爺正居高臨下地站在她的面前。

「爺,你怎麼還在這兒?」她訕訕笑道。

這位爺不是走在她前頭很久了麼,她還以為走遠了呢。

那她剛剛說的那句話,他沒聽見吧?

「戒驕戒躁,戒你?」一道冰冷而磁性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若音朝四爺牽出一抹天真爛漫的笑,道:「爺,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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