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你的眼裡還有孤嗎?」太子凶神惡煞地道。

眼瞧著兩兄弟劍拔弩張,雙方的侍衛,都拔出了腰間的劍,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

四爺看都沒看,就隨意朝府上侍衛擺擺手,讓他們別插手。

太子也還算有骨氣,不讓侍衛插手。

此時此刻,是兩個兄弟之間的較量。

只見四爺反手扳著太子爺的手腕,大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頓時就痛到太子主動鬆開他的衣領。

四爺俊朗而陽剛的面上,透著決裂的陰冷。

漆黑的雙眸似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

瞳孔中不時散發著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測。

看著太子逐漸痛到扭曲的面孔,他的薄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線,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透出一絲冷笑。

四爺薄唇輕啟,冷冷地道:「最好只是弘晳的小孩子行為,倘若讓我知道,是太子爺在背後教唆......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太子一聽,眼裡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心虛。

對於弘晳,他還是了解的。

雖然這件事情,不是他直接教唆的。

但私下裡,他有給弘晳灌輸一種思想。

告訴小孩,弘毅是他競爭中的敵人。

所以,孩子才會處處與弘毅攀比,暗暗較量。

四爺何其精明,將太子的心虛看在眼裡,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看來這件事情,多多少少與太子有點關係。

他一把鬆開太子,偉岸的身軀挺直,面對面看著太子。

神色高貴、冷淡又不可一世。

通身透著凜然的寒氣,和絕對權威的倨傲。

「太子爺應該知道......本王的手段。」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稱本王。

四爺隨意地整了整衣領,又道:「我這座小廟,供不起太子爺這尊大佛,太子爺還請回吧。」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我雍親王府,不歡迎你,麻利的滾吧。

反正這樣的儲君,他不會再輔佐了。

這時,太子身邊的侍衛,準備上前,卻被太子抬手示意,不讓靠前。

他今兒是來賠禮道歉的,可不是來鬧事的。

倘若事情鬧大了,不管是傳到康熙那兒,還是在外人眼裡,於他都是不好的。

太子揉了揉發疼的手腕,半眯著陰鷙的眸子,看向四爺。

「你行,孤拭目以待。」隨即,他將右手抬在半空中,朝身邊的侍衛下令:「咱們走!」

成年人之間的人際關係,就是這樣。

即使彼此有了重重隔閡與裂痕,也不會鬧得太過。

只是一種淡淡的疏離,以及言語間的冷漠。

就算心中早已千軍萬馬,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談論著無關緊要的事情,客氣寒暄。

至於往後的路,誰能贏到最後,便各憑本事。

於是,四爺和太子爺兩兄弟,曾經互相扶持的歲月,已經是過去式。

這一天,兩人算是挑明,徹底決裂......

四爺負手站在前院的門口,望著太子那抹明黃的身影,消失在了府里。

然後,他才帶著奴才,去了正院。

正院裡,馮太醫的藥抓好,也熬好了。

若音正端著雪白的瓷碗,讓弘毅靠在自己懷裡,一點一點,非常有耐心地喂弘毅喝藥。

所以,四爺一進門,就見女人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喂弘毅中藥。

她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她身上散發出的,是高雅得體的溫柔光芒。

此時此刻,她就是溫柔而賢惠的妻子。

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分寸感,整個人含蓄內斂不張揚。

他握拳,輕咳一聲,本想說喂藥這種事情,交給奴才就行。

可話到了嘴邊,他又沒說了。

只是在床邊的圈椅坐下。

若音喂藥時太過專注,四爺進屋都不曾知道。

只是掃見對面的柳嬤嬤跪下,轉頭髮現跪了一地的奴才,才知道四爺進屋了。

她微微起身,準備行禮。

四爺的大掌,就摁在她的肩膀上,「無妨,你喂藥要緊。」

若音朝男人微微一笑,倒也沒有拒絕。

半柱香後,若音將一碗藥汁喂完,輕輕把弘毅放著躺下,又替他掖好了被子。

隨即,她轉身時,瞥見四爺的衣領,有些微皺。

以她對四爺的了解,這個男人是很注重細節,挺講究的一個人。

就是夏天熱到不行,他也從不擼起袖子,或者解開一顆扣子。

一年到尾,衣服上的皺褶,更是少得可憐。

所以,她便認為,這是人為的。

這個府里,敢揪四爺衣領的,可沒一個。

估計就是剛剛到府上做客的太子爺唄。

想到這,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他身旁坐下。

身子微微前傾,很自然地幫他整了整衣領。

四爺微微昂著脖頸,由著女人幫他整理衣服。

然後,他抬起右手,放在女人的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三下,再摁著。

四爺的手心很暖,且有力量。

那種力量,不是外在的。

而是通過溫度,傳達到女人手背上的安穩感。

下一刻,女人抬眼,兩人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卻總有些什麼,在眼神之間交匯......

與此同時,太子回了毓慶宮後,直接往前殿走。

結果他才走近前殿,就見太子妃居高臨下的樣子。

正衝著他的寶貝兒子訓話。

「書不好好讀書,又不好好學武,挑事倒是一流,跟你那個下作的額娘一樣,竟會在後院滋事,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太子妃表情尖酸,聲音尖刻。

弘晳年紀小小,但也不太敬重這個嫡母。

即便是跪著,也昂著下巴,忿恨地盯著太子妃。

「嘿,你這沒教養的,你娘不愧是小門戶里出來的。」太子妃說著,還揚起了右掌,「你再瞪我,信不信我抽你!」

她自打生了個格格後,就再沒能懷上。

太子現在,已經鮮少宿在她那兒了。

加之她已經三十出頭,身子不似年輕姑娘,那麼容易懷上。

這輩子,她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可那個李佳氏,身為側福晉,就因為替太子生了阿哥,便水漲船高,比她還要受奴才敬重。

還教得這個小東西,挑撥她和太子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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