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這個請求時,她整個人都是虛的,後背也直冒虛汗。

唯恐康熙不答應她,將她關進了宗人府。

要是四爺在京城還好,別的她不敢說,但她可以肯定,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

現在,巧就巧在四爺不在京城,沒法庇護她。

如果真的進了宗人府,那些嫉妒她的人,想害她就很簡單了。

此時,上首的康熙,並沒有及時下結果。

只是眸子看起來更加冷峻犀利,寒氣逼得人不敢再窺視。

良久後,他的鬍鬚微微顫動,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好,朕就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你沒有證據的話,那就只有關入宗人府,聽候審問!」

「是。」若音抬起如鉛般沉重的頭,咬著牙應了。

然後,她在太子妃灼熱的目光下,離開了大殿。

離開紫禁城後,她並沒有直接回府。

而是去了忘憂客棧,找管事的。

當她到了客棧,夥計們倒是見了她就行禮。

將她請到了會客房,倒了茶。

柳嬤嬤站在若音身上,抬著下巴道:「怎麼回事,管事的還沒來?」

「福晉和嬤嬤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叫。」一個穿著樸素的夥計,一溜煙就跑開了。

大約一盞茶後,夥計就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福晉,不好了,小的去了陳管事的房間,卻怎麼也喊不開門。」

「喊不開門,那就撞開啊。」柳嬤嬤毫不猶豫地道。

若音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直接起身,道:「他的房間在哪,你帶路。」

於是,她帶著柳嬤嬤和侍衛,去了陳管事的房間。

到了門口,夥計們都在那大力敲門,可裡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福晉,這陳管事會不會跑了,不在裡面了?」柳嬤嬤小聲問。

若音掃了眼緊閉的大門,道:「在不在裡面,撞開不就知道了。」

夥計們聽見後,當真就撞開了房門。

「嘭嘭嘭」,雕花木板門就直接倒下。

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著。

若音鼻尖嗅到氣味後,立馬下令:「大家別急著進屋,先捂著鼻子,把門窗都打開透氣。」

「是。」只有幾個膽大的人,衝進了屋子,將門窗打開。

然後,若音才用手絹捂著鼻子,進屋查看情況。

只見古色古香的屋子裡,一片狼藉。

像是被賊搜刮過的結果。

緊接著,她發現架子床上躺著一個人形。

侍衛們率先將床幔掀開,探了探情況。

當床幔掀開的一剎那,就見陳管事平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周圍的夥計見了後,顫抖地道:「這這這......陳管事還有氣沒氣啊。」

一個侍衛將手放在陳管事鼻尖探氣,拱手回稟若音。

「福晉,他還有氣。」

若音神情有些凝重,她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氣味,似乎可以斷定......陳管事被下了藥。

而且,還是很嚴重的迷+藥。

掃了周圍幾眼,她快速下令:「來人,先去報官府。另外,給陳管事請個大夫來。」

難怪四爺離開前,一直讓她注意太子。

她也確實吩咐下去,讓人多多留意。

至於這個陳管事,從酒莊開始,就一直負責分店的開發。

這麼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

而且,她雖說很少去莊子。

但每年,她花了不少銀子和心思,專門維繫那些夥計的關係。

所以,她底下的夥計是很難被收買的。

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阻止人心險惡。

有些人,想要幹壞事,再怎麼小心翼翼,他們也有別的法子。

居然連下迷藥,入室搶劫的事情,都乾的出來。

吩咐完這些後,若音就留下柳嬤嬤在這處理事情。

她不放心弘毅,也就沒有多留,就先回府了。

還好回到府里時,馮太醫說弘毅情況穩定,病情沒有加重。

下午,柳嬤嬤就回來了。

「福晉,陳管事在大夫的醫治下,已經醒過來了,至於昨晚的事情,他已經完全記不得。」

「而且,咱報了官後,發現屋裡什麼東西都沒丟,唯獨當初買下客棧那塊地時,簽下的合約沒了。」

柳嬤嬤將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那地契呢?」若音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看來......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原本她覺得,只要把地契跟合約找到,一切就都真相了。

可現在,似乎證據都已不在。

「地契還在,只合約沒了,對方似乎還毀滅了證據,他們在桌角發現一塊灰燼,正是紙燃燒過後的痕跡。」

「官府怎麼說?」

柳嬤嬤皺了皺眉,難為情地回:「官府說這事他們拿不定主意,因為那官爺找了和我們簽合約的中年男人,對方不承認有簽過合約。氣得官老爺說我們下次再報假官,客棧就要停止開業,以作懲罰。」

「簡直是豈有此理!」若音氣不打一處來。

她之所以報官,就是想保護作案現場。

再者,就是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讓人知道有人為了毀滅證據,入室搶劫。

結果倒好,合約都已經不在,光留個地契有什麼用。

畢竟那中年男人說了,地契是她們搶的,不正好落人口實。

最後,她實在沒辦法,想到四爺離開前,跟她說有事找十三爺。

便吩咐道:「巧風,讓李福康去一趟十三爺府上,就說我請他們兩口子到府上小敘。」

「是。」巧風一刻都不敢怠慢,就出去了。

將近黃昏的時候,十三爺和十三福晉,就攜手到了雍親王府。

若音把兩口子請到了正院的堂間。

小兩口朝若音行了禮後,才並排在屋裡坐下。

「四嫂,你找我來,可是為了上午在乾清宮那事?」十三爺倒是一語中的。

若音微微頜首,道:「對,就是那個事,我本來想把地契跟合約交給皇阿瑪的,誰知道,昨晚有人闖入客棧,迷暈了管事的,只留下一張地契,合約卻沒了影子,還在桌角找到疑似焚燒過的痕跡,只怕是......毀滅了證據。」

上午在乾清宮,十三爺也在場。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只有地契,沒有合約,那就坐實了搶占土地的壞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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