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點頭應了聲「是」,「福晉可還有別的吩咐。」

「當然有了,你去打聽一下,二阿哥好好的,怎麼會來正院。」說這話時,有一股無法控制的憤恨情緒,在她心裡翻騰。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倘若讓她知道,是有人刻意而為,那她就不會客氣了。

因為不放心,她吩咐完後,就去了前院。

前院裡,出奇的安靜。

到了弘修的房間後,就見弘修躺在謝嬤嬤的懷裡。

一雙大眼睛紅紅的,眼裡還噙著淚花,眼角還有濕噠噠的淚痕。

見了若音,屋裡的奴才就跪了一地。

就連謝嬤嬤,也抱著弘修行禮。

「都起來吧。」若音沒所謂地擺擺手。

她的話才說完,就聽見弘修「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若音接過謝嬤嬤懷裡的弘修,抱著他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右手在孩子身上輕輕拍著,「不哭,不哭,元寶不哭,哥哥只是一時病了,過幾天就好起來啦。」

興許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弘修扁著肉嘟嘟的小嘴巴,聳著鼻子,啜泣著。

一雙純凈的眼睛裡,淚汪汪的。

這時,謝嬤嬤「噗通」一聲,跪在了若音跟前。

「福晉,都是奴才沒照看好二阿哥,還請福晉責罰。」

「嬤嬤還是把事情學一遍給我聽,否則我就是罰了你,還不是讓別人偷著樂。」若音道。

謝嬤嬤到底吃了幾十年飯,一下就聽出話里的意思。

她一五一十地回:「上午我喂完二阿哥粥,正院就來了個丫鬟,說......說是您的意思,讓趕緊抱二阿哥去正院一趟。當時府里傳出大阿哥快不行了,我便急著抱去正院。」

「誰知道,二阿哥一進屋,就大哭不止,刺激到大阿哥抽搐,見此,二阿哥嚇得哭聲更大,我便只好抱著二阿哥出了裡間。」

「後來聽府醫說了才知道,大阿哥先前好好的,並沒有快不行了......我便又抱著二阿哥回了前院。」

若音把謝嬤嬤的話,在心中捋了一遍。

良久後,她算是明白了。

估計就是有人從中作梗,正院前院兩頭忽悠人。

加之她去了宮裡頭,一直沒回來。

奴才們便慌了神,沒了主心骨。

一盞茶後,弘修就躺在若音的懷裡,迷迷糊糊睡著了。

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淚水呢。

若音親自將弘修放到床上躺下,才離開的前院。

打探一件事情很簡單,但要把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次日清晨,若音在巧風的伺候下起床。

她左右顧望了一下,「柳嬤嬤呢?」

話才問出口,柳嬤嬤就進屋了。

「福晉,您讓奴才查的事情,奴才都查好了。」

「說吧。」若音喝了口薄荷水漱口。

「昨兒您進宮沒多久,府里就傳出大阿哥快不行了,您讓人把二阿哥抱去正院的消息。聽聞,是鈕側福晉那兒先傳開的。」

「確定是從鈕鈷祿氏那兒傳的?」想說鈕鈷祿氏沒那麼傻吧。

要傳話還用得著特意在自家門口。

「據咱們的眼線說,確實是從鈕鈷祿氏那兒先傳的。不過,最開始是李側福晉底下的春竹,在鈕鈷祿氏院子前說了此事,慢慢的,事情才傳開了。」

這麼些年來,若音沒少在府上安插眼線。

平日裡,那些人就在府上兢兢業業當差。

一有點什麼事兒,只要問眼線,基本都能問個一清二楚。

「這麼說,很有可能是李氏咯?」

「可以這麼說。」

「既然這樣,那就把她們兩個,都給我叫來,誰讓她們管不住奴才呢。」若音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挑了挑眉。

這整個後院裡,除了李氏和鈕鈷祿氏。

旁的人都沒有作案動機,也沒膽子造次。

尤其是李氏,最耐不住性子了。

這才懷上一個,就打起大阿哥跟二阿哥的主意了。

偏偏這種事情,說大又不大。

頂多就是底下奴才以訛傳訛,傳錯了話。

府上奴才那麼多,總不能全抓起來打死。

而且,就算她認定是李氏乾的,可李氏肚裡還揣著皇嗣。

即便此刻,李氏犯了天大的錯,肚裡的孩子,也能保她的性命。

李氏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畢竟,因為底下丫鬟傳謠,李氏就揣著娃去死,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頂多拉幾個奴才出來,充當替死鬼。

加之四爺又不在府上,若音的一舉一動就格外的打眼。

她要是真的把李氏如何了,那她善妒的名聲,反而坐穩了。

這樣顯得她容不下側室有孕,四爺不在府上,就欺負側室。

如果,她今兒真把李氏怎樣。

估計明兒,德妃和康熙,就來討伐她了。

既然這樣,還不如讓李氏和鈕鈷祿氏,兩人不明不白地把事情擔下。

反正她們兩個,從前都不是好的。

並且,還能激化李氏和鈕鈷祿氏之間的矛盾。

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

片刻後,李氏和鈕鈷祿氏,在奴才的攙扶下,到了正院的堂間。

當然,後院旁的人,也一起來了。

眾人到齊後,跟往常一樣,給若音跪禮,「福晉吉祥!」

李氏跟往常一樣,仗著肚裡揣著娃,一點驚慌之色都沒有。

若音可跟往常不一樣,她壓根就沒讓眾人起。

只是淡淡道:「關於府上傳謠一事,只有李氏和鈕鈷祿氏底下的奴才,傳的最為厲害。」

語音剛落,李氏原本淡定的神情,一下子變得不淡定起來。

她算到了福晉拿她沒法子,也算到了把巧蘭推出去。

可福晉讓她和鈕鈷祿氏一起擔著,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李氏緊張地道:「福晉,您是不是查錯了?」

若音昂著下巴,沒說話。

柳嬤嬤替她說道:「李側福晉,奴才可是查了一天,你院裡的春竹,昨兒躲在鈕側福晉院前的假山後頭,拉著鈕鈷祿氏院裡的丫鬟,傳播謠言呢。」

「那也是奴才們的事情,我整天在院子,忙著安胎都來不及,對於底下的奴才,倒是疏於管教了,又或者......是鈕妹妹底下的奴才,帶壞了我的奴才,那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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