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住的地方,如霜都打聽好了。

就在圓明園的「萬方安和」。

萬方安和就是一個建築的藝名。

那地方位於杏花春館西面。

杏花春館,也是一個景色建築的名稱。

到了那兒,若音才發現,萬方安和是建在水上的大型殿堂樓宇。

整個建築的平面,呈「卍」字型房屋。

裡頭有33間屋子,寓意天下太平之意思。

在上台階時,小德子遠遠就瞧見若音了。

忙下著太監,朝若音打千。

「福晉吉祥。」

若音一面上台階,一面問道:「爺呢,可是回來了。」

「還沒呢,這不,奴才正在梯子上候著,沒成想您來了。」小德子跟在若音身後,懂事地道:「外面日頭大,您先進殿休息會,四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若音「嗯」了一聲,倒也沒拒絕。

進了殿後,屋裡可比外頭涼快多了。

她四處顧望一番,發現殿內雖然有冰盆,但比雍親王府涼快多了。

大概是屋子建在水上的原因,加上室內構造巧妙,所以就顯得格外的涼快。

整個人站在殿中間,就跟開了中央空調一樣。

涼爽的風直往臉上吹。

「福晉,這裡頭可真涼快。」柳嬤嬤不由得道。

若音笑了笑,「這樣的房子,可不只是涼快,到了冬天,也會很暖和。」

她隨意看了下屋內的裝飾,就找了把雕花躺椅。

整個人閒適地後仰,完全靠在椅背上。

一手斜斜撐在扶手上,腳微微屈膝,隨意往腳踏上一放,就當在自個的院子一樣。

小德子醒目,立馬讓人上了茶,還有精緻的點心。

若音便吹著風,喝著茶,吃著點心,優哉游哉。

可她都喝了半壺茶,一碟子點心,還不見四爺人影。

便吩咐道:「半梅,你去打聽打聽,怎麼四爺還沒回來。」

「哎。」半梅應了後,就出去了。

不多時,她就回到若音身旁,如實道:「福晉,奴才問過了,本來四爺都在回來的路上了,誰知半道上,鈕側福晉家的弘澤阿哥得了熱症,就把爺請過去了,如今這個點......估計爺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這都到了用午膳的點,鈕側福晉肯定會留四爺在那用膳的。

「得了,那我先躺會吧。」若音閉上眼眸。

「方才小德子來問了,說是您還沒用膳,要不要讓廚房給您做些飯菜,先填填肚子再說。」

若音眼睛都沒睜,就擺擺手,道:「不了......」

見狀,柳嬤嬤遣退了一半的奴才。

只留巧風和巧蘭執扇,替若音扇著風。

夏天的風慢慢拂過她的臉頰,空氣中帶有清新的花香,還有稻草香,聞得她一下子就睡著了。

若音本以為要等到下午或者天黑,四爺才能回來。

誰知道她才睡了一炷香的時間,門口就出現一道偉岸的身影。

男人面上有些急,但在進門的那一刻,就恢復了正常。

當他看到躺在屋裡的女人時,暗罵了一句沒良心的,這樣也能睡著。

見四爺來了,屋裡的奴才,便都退下,給兩位主子獨處的時間。

一下子,屋裡就只有若音和四爺了。

不知怎的,他看到她舒坦的樣子,就忍不住使壞。

抬腳到她的身邊,握拳輕咳了一聲。

奈何女人睡得跟懶貓似得,一點動靜還吵不醒。

他只好動手,連人帶椅子往上抬,再重重一放。

「哐當」一聲,木椅在地面上發出巨響。

椅子上的女人,也被驚醒了。

這動靜這麼大,若音再不醒都沒天理啦。

她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就有一道熟悉的藏藍色,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再從下往上定睛一下,四爺居然站在她面前。

「爺,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若音以為自個睡了大半天呢,忙起身福身行了禮。

四爺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問道:「你等了很久?」

「嗯......」若音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不知道.「

身邊沒個能回話的奴才,她自個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說吧,找爺什麼事。」男人一下就占據了主導權,閒適地往躺椅上一靠。

冷眸半眯著,慵懶地看著女人。

若音抽了抽嘴角,心說真是只黑狐狸,不明知故問嗎?

可她這會子要找他辦事,不好生氣。

加上這麼些年來,她將四爺的脾性摸得透透的。

甭想跟一隻冷酷隱忍的深海野-獸硬碰硬。

她只能低著頭,垂眸看著自個微翹的腳尖。

小心翼翼地問:「弘澤那邊還好嗎?」

身為正妻,既然知道了,還是要慰問一下的。

「沒什麼大礙,馮太醫說了,用冰毛巾敷一下就好。」

「哦......」若音有些拘謹地道:「關於三福晉的事情,謝謝爺。」

三福晉被雪藏的事情,她都聽說了,一準和四爺有關。

這會子,她還是先談談別的,拉攏一下感情,再談正事比較好。

「爺不是跟你說過了,不是為了幫你出氣,只是見不得皇家風氣敗壞。」男人正兒八經地道。

呵呵,信你的話才怪。

這位可是向來不愛多管閒事的。

但若音還是垂著眼帘,長而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她將話在心裡捋了一遍後,才道:「四爺,那天在家宴上,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想說四爺肯定因為這個事情,還生氣呢。

她還是把這件事情說個明白,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四爺:「......「

「那天我在客房歇息,然後不知怎的......舒先生就進來了,還說三福晉命人給我下藥,但是並沒有人跟我下藥,接著您就來了,三福晉也帶人進來了。」

「其實我和舒先生......我們統共也沒說幾句話,就是大街上遇見,也只是點個頭,笑一下的事情,沒您想的那麼複雜,一切都只是三福晉搞的鬼。」

四爺:「......」

若音真是什麼都說了,可男人卻一句話都不說。

急得她索性牙一咬,開始走苦情路線。

她可憐兮兮地蹙了蹙柳眉,有些哽咽地道:「我是真沒想到,就在那好好的歇息,居然攤上這樣的事情,明明我什麼都沒做......我這心裡還覺著冤枉......委屈著呢......要不是遇上了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爺轉頭卻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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