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譏諷一笑,沒有再搭理李氏。

她只是往前走著,並道:「好了,除了李氏之外,其餘的人跟我一起入住鍾粹宮。」

從前在府上,對於後院,只要不影響她的利益,她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她便是皇后。

那紫禁城裡的水,可是比園子裡渾多了。

若還是那麼好說話,只怕是旁人都以為她這個皇后很好欺負似得。

所以,她剛剛那樣對待李氏。

為的就是給後院來個下馬威。

況且,李氏這性子,確實要好好拘著了。

否則再這麼下去,說不定在國喪期間,真的會鬧出什麼笑話來。

緊接著,蘇培盛賠了幾聲笑,就聳拉著腦袋,在前邊帶路。

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只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女主子們的事情,可不是他一個奴才能插手的。

看著眾人風風火火的樣子,李氏在原地氣得跺腳!

而後院幾個,則跟在若音身後。

總覺得福晉有些不一樣了。

經過李氏那麼一耽擱。

倒是從黃昏,蹉跎到了天黑。

若音走到紫禁城的道上。

前邊的奴才執掌著蓮花燈,眾人的影子,在夜光下拉得長長的。

五月的晚風,吹在臉上還是有些涼。

涼得若音扶住半梅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

可還是覺得那絲涼意,透到了心底里。

她微微抬起頭,看了看天。

紫禁城的夜晚,比起圓明園來,格外的安靜。

沒有蟬鳴。

沒有蛙叫。

沒有帶著生活氣息的炊煙。

更沒有狗吠雞鳴。

只有眾人的腳步聲。

半梅察覺到若音手心的變化,淡淡道:「瞧著天上月亮霧蒙蒙的,只怕是要變天下雨了。」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了。

片刻後,蘇培盛將若音幾個,帶到了鍾粹宮。

若音在蘇培盛的帶領下,稍微逛了下。

這是個典型的宮中宅院,黃琉璃瓦歇山式頂,檐下飾蘇式彩畫。

窗戶為檻窗,都是統一的冰裂紋。

正門南向,前院正殿便是鍾粹宮主殿,有5間屋子,兩側有耳房。

這地方,自然是若音這種正主住的。

殿前有東西配殿,不過規格便正殿略低,只各3間屋子。

屋頂都是較低等級的硬山式樣。

年氏和鈕鈷祿氏幾個,便在東西殿住下。

把後院和孩子們都安排好後,若音就把眾人遣散了。

累了一天,她也著實乏了。

想著四爺身為繼嗣皇帝,只怕是還有的忙。

加之這種時候,四爺要需要服喪,是要禁-欲的,想來是沒時間到這了。

所以,若音便沒有打算等四爺。

她進了自個的屋子,簡單的洗漱後,便安置了。

誰知道睡到半夜時,一個男人,就悄無聲息的到了她的屋子。

四爺在院子的時候,為了不打攪整個鐘粹宮的人,特意沒讓奴才唱報的。

進了若音的正殿後,更是遣散了所有奴才,連蠟燭都沒點,就到了她的床邊。

他將床幔掀開,就那麼站定在原地,沒有叫醒她。

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此刻,雖說屋裡沒有亮燈,也沒有點蠟燭。

但外頭月光朦朧,透過窗戶灑在了屋裡,照在女人的臉蛋上。

只見她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袍,正側著身子睡著了。

一雙手合在一起,非常優雅淑女地放在枕頭邊,輕輕靠著臉蛋。

烏黑秀麗的頭髮,如雲般鋪散在帛枕上。

他的視線划過她雪白優雅的天鵝頸。

紅潤如海棠般的唇。

蝴蝶微憩般的睫毛。

這個的女人,即便枕邊放著價值連城的明珠。

都抵不上她熠熠生輝。

只不過......她熟睡時柳眉微微攏著。

似乎有抹不掉的憂愁。

看得四爺濃眉微微蹙了蹙。

他鮮少見到她這樣。

從前她熟睡時,嘴角經常帶著笑的。

他抬了抬手,想要抹去她眉眼間的憂愁。

卻被屏風外的陳彪給打斷了,「皇......」

陳彪只說了一個字,四爺轉身就大力擺了擺手,把陳彪給遣出去了。

而他自己,也出了正殿,往鍾粹宮外面走。

本來他今日來,就只是抽空過來看一看她罷了。

還不至於喪父沒幾天,就和女人攪到一起,成何體統。

如今見陳彪來了,自然是正事要緊。

出了鍾粹宮,他負手走在前頭,淡淡問:「什麼事?」

憋了一路的陳彪,趕緊彙報:「皇上,咱們的人傳來快報,十四爺帶著數十萬士兵,正在回京的路上。且八爺和九爺,私下裡勾結了百餘重臣,大有平叛的跡象。」

聞言,四爺冷哼一聲,道:「朕是名正言順的繼嗣皇帝,京城也一切安定,何來平叛?」

「估摸著他們原是想謀反,但顧忌到十四爺只有統兵權,沒有調兵權,便鋌而走險,想要平叛。」

「那就傳令下去,讓年羹堯和李衛,斷了那些士兵的糧草。」四爺道。

「那......若是把他們逼急了,萬一他們來硬的怎麼辦?」

「若是十四來硬的,就讓年羹蕘坐鎮川峽,與他打一場硬仗。」

「是。」

四爺負手走在前面,深邃的墨瞳閃過一抹黑色流影,隨即又道:「硬歸硬,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傷及十四的性命,朕要他活著回京。」

「是,奴才這就去辦。」哪知陳彪還沒走幾步,就被四爺給叫住了,「慢著。」

「皇上可還有吩咐?」陳彪回頭,打了個千兒。

四爺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只是負手停在原地。

月光照在他那張陽剛的臉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良久後,他才淡淡道:「傳朕旨意,命十四阿哥胤禵交割帥印,允許其帶著十名侍衛回京。」

陳彪頓了頓後,應道:「是!」

他哪裡不知道,皇上這是不想把十四爺逼得太急,免得兄弟倆鬧得太僵。

所以才給十四爺留餘地呢。

若是十四爺識趣,便可以免去內訌,省得士兵們自相殘殺。

不過,如果十四爺非要造反,那就免不了一場硬戰了。

這一切......還是得看十四爺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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