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他剛剛聲音蠻大的,按理說整個鐘粹宮都聽得見。

可這正殿里沒人出來迎接就算了。

就連左西殿里,也沒別的小主兒出來。

只幾個院裡的奴才,紛紛出來行了大禮。

該見的人沒見著,四爺也沒功夫在院子裡干站著,直接抬腳進了若音的正殿。

蘇培盛看了眼四爺的背影,想說皇上是來找皇后的,他也懶得問旁的奴才。

只逮著李福康,問道:「皇后娘娘呢?」

「回蘇爺爺的話,娘娘帶著其餘小主,去了永和宮給太后請安去了。」李福康如實回。

聽到這話,蘇培盛哪裡還有什麼話說。

只能站在院子裡等著。

畢竟那是給皇太后請安。

他總不能讓人把皇后叫回來吧。

與此同時,若音正帶著後宮的女人們,在永和宮給德妃請安。

這德妃雖說不想當太后,但對於後宮之人給她行禮請安,架子倒是擺的很足。

大概因為她從前身份卑微。

好不容易在這個紫禁城,從宮女爬上了皇太后之位。

這期間吃了不少苦,瞧了不少貴人的臉色。

如今即便她不想當皇太后,那也是皇帝的親娘,少不了那些人要來給她請安的。

此刻,若音坐在永和宮大殿,茶都喝了三杯了,還不見德妃的蹤影。

看來......德妃是有意讓她們坐冷板凳的。

可德妃擺架子是德妃的事情。

她們這些做晚輩的,禮數得周到。

又過了一炷香後,德妃才扶著翠姑姑的手,從裡間出來。

見狀,若音幾個便起身行禮:「臣妾請太后大安,太后萬福。」

德妃穿著深藍色金繡女襖,頭髮高高盤起,配了支金鏨福字簪,還有蝙蝠紋頭飾。

一張臉蛋上,只一點點細紋。

犀利老練的眸子,在眾人面上細細掃過。

最後,落在了若音身上,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收回眼神,在上首入座。

「皇帝登基,實在不是我心中所想,導致我心裡頭悶悶的,這便身子不適,出來晚了。」德妃端坐在上首,沒有一絲歉意,「都起吧。」

其實啊,她就是被隆科多升官加爵給刺激了。

一時心氣不順,便拿後宮撒氣。

本來四爺就是自幼過給了佟佳皇后,在其膝下長大。

後來佟佳皇后去世,還是在佟佳皇后的名下,一直沒有改過來。

所以,也一直稱呼隆科多為舅舅,沒改過口。

只不過到底是生母,養母不在世了,便到德妃那行規矩。

這先帝都沒改過的祖制,自然就只能這樣了。

德妃總跟個死人過不去,便是她自個小心眼。

「謝太后。」若音幾個起身,再次入座。

對於德妃說的那些個話,她們全當沒聽見,沒有搭話。

只面上帶著謙恭的笑容,看著德妃。

緊接著,德妃又道:「不過......如今事情已成定居,也只能這樣了。」

若音幾個,自然知道德妃話里的意思。

一個個的,面露尷尬,什麼話都沒說。

這話讓人怎麼聊,根本就沒法尬聊啊!

德妃見眾人不說話,總算是提起了關鍵的點。

她牽了牽唇,淡淡道:「對於皇帝來說,最最要緊的,便是治理國家和延綿皇嗣。治理國家,那是男人們的事情,女人無權干涉朝政。但是,為皇室留下好的血脈,是你們幾個必須履行的職責和義務,這關係到今後的國本問題。」

聽到這話,後宮的女人們,總算是來了精神。

「皇帝成年以來,府上竟只有那麼幾個孩子,別以為我在宮裡頭,便不知道什麼情況,從前你們都在府邸,有些事情即便是我想要管,也管不了那麼遠,現如今你們都搬到宮裡頭,若是讓我瞧見了什麼腌臢事,我的眼裡可容不得一粒沙子!」

德妃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長輩的威嚴。

瞧著德妃這般嚴肅的模樣,應該是真的在意這一點。

這後宮裡面水深又渾濁。

德妃一連生了幾個阿哥跟格格。

雖說有幾個沒養活,但也算是多產了。

後宮裡,多產便相當於得寵,有手段。

所以說,後宮那些腌臢事,德妃見得多了,這是在警醒後宮幾位呢。

眾人自然是笑著應道:「謝太后教導,臣妾謹記於心。」

即便眾人應得好好的,但德妃還是板著臉,轉頭看向若音,道:「皇后,你身為正室,從前在府邸里善妒也就罷了,如今當了皇后,除了要管理好後宮日常秩序和瑣事,也要規勸皇帝雨露均沾,這是你的職責。」

「是。」若音應道。

在這裡,男人膝下沒有多少子嗣,是當家女人沒管好。

若是正室不能生育,還得想辦法給男人納妾,以示賢德。

即便是爺們在外面花天酒地,那也是女人沒規勸好。

公公婆婆要怪,也只會怪兒媳。

反正不管如何,總之都是女人的錯。

就算婆婆是個不講理的,也只能乖乖應著,否則就是不孝。

若音明明已經很不計較了,誰知道德妃又訓道:「別一天到晚只想著讓旁人威脅不到你的後宮之位,就知道壓著後宮的女人。」

聞言,若音眸光轉了轉,便知道德妃指的是什麼了。

估計說的就是還住在府邸的李氏。

所以,明面上說她善妒,又暗戳戳說她故意把李氏扔在府邸不管。

對於爭寵,若音向來都是靠自己。

從來不會說無緣無故地打壓別人。

她要是真的想壓著後宮的女人,那也是衝著年氏那種年輕貌美有背景的去。

至於動李氏那種生了好幾個孩子,又囂張得跟炮仗一樣的人麼?

若音朝德妃笑了笑,體面地回道:「皇額娘教導的是,但有一點,想來皇額娘不知道,那李氏著實是不懂規矩,我這才發落了她。況且,那天后宮眾姐妹們都是在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她們,便知道孰是孰非。」

既然太后在這旁敲側擊,就把事情拿到明面上說。

她能入鄉隨俗,理解封建迂腐的思想。

但不能讓人胡亂往她頭上扣帽子。

好歹她也是要當皇后的人,被德妃當中訓話就算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