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哦......」若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沒再說話了。

即便她知道,那塞布禮原是八爺底下的門奴。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投靠到四爺底下去了。

但這些,她通通都沒說,也不會去問。

因為......後宮不得參與朝政呀。

見她一下子就把話匣子給收了,四爺淡淡道:「你怎麼不問問,塞布禮為何要這樣做?」

若音搖搖頭,表示不問。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

「這是朝廷上的事情,臣妾不好過問,也不能心生好奇。」若音昧著良心,乖巧地回。

其實她心裡很好奇。

好想知道塞布禮到底跟八爺有什麼怨什麼仇。

但那塞布禮為大清受了重傷的,可是朝廷上的大功臣。

又在四爺未登基的時候。

就置八爺不顧,一直輔佐著四爺了。

加之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八爺,她便不好主動問些什麼。

而且,不是說八爺這人從來不跟人撕破臉皮的嗎?

還有,八福晉會如何選擇?

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四爺會不會同意啊。

畢竟,要是這位爺不同意,別的都白搭。

此刻,看著四爺那張嚴肅的臉。

她一直在心裡催促:快繼續問我,再問幾下,我就規矩不起來了。

誰知道男人居然一本正經地道:「既然這樣,朕先回養心殿了。」

說著,他當真起身要走。

「欸......」若音上前,挽著他的胳膊,「皇上適才不是還說有事情交於臣妾嗎?」

「本來是有事情交給你,不過幸好你提醒了朕,這種朝廷上的事情,朕還是不要跟你說了。」

「合著皇上到臣妾這裡來,是好玩的!」她就不信,他一個多謹慎的人,居然事先都不考慮,就直接來了。

四爺回頭,瞧著女人嘟囔著嘴的樣子。

到底是回到座位,再次坐下。

並訓道:「口是心非的東西。」

「哼。」若音轉過頭,留給他一個側臉。

「有什麼話就快問。」

若音眸光微轉,用餘光掃了男人一眼。

即便他的語氣淡淡的,但她還是聽出話里警告的意味。

仿佛她要是還不問,他真的就要走了。

「臣妾先說清楚了,這可是您讓臣妾問的。」她事先打了個預防針。

「得了便宜還賣乖。」四爺斜斜睨了女人一眼,「朕既然讓你說,你就放心的問,這本就是家事。」

聽四爺把事情劃分為家事,若音才笑了笑。

她就說他這麼謹慎的人,不會和她談朝廷上的事情的。

「臣妾想知道,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若音直問。

「你倒是一問就問在點上。」

「嘿嘿......」若音狡猾一笑,道:「臣妾得知道皇上有什麼打算,才好問出心中的疑問嘛,這萬一我的想法跟皇上的不一樣,說了也是白搭呀。」

四爺來這兒,就是打算將事情交給若音辦的。

自然直言道:「塞布禮不管對於皇考還是朕,都是功臣。如今他快不行了,若只是為了要八弟妹和離,要求也不算過分。這一點,朕還是可以准了的。但朕剛登基,根基尚未牢穩,若是朕下旨讓八弟兩口子和離,旁人會覺得朕為了削弱八弟的實力,強迫他們夫妻分開,又或者說幫助外人,對付八弟。」

「也是。」若音點點頭,犯難地道:「這事是有點棘手。」

本來外頭就有些不好的傳聞。

說四爺為了爭奪皇位,手足相殘。

為此,他還特意給八爺升官加爵,為的就是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若是這麼快就讓人家兩口子和離,多少有點捧殺的意思。

想到這,若音問道:「那這事豈不是成不了了?」

「未必」四爺捻著佛珠,淡淡道:「朕決定下旨讓八弟休了八弟妹,這樣旁人就覺得是八弟容忍不下她。只不過,這就無法全了塞布禮的初衷,也會讓八弟妹名聲上稍微受損。」

「想來八弟妹真想離開八弟的話,不論是和離還是被休,只要能離開,對她來說,便是好的,她不會在乎那麼多的。」

從郭絡羅氏的種種行為當中,可以看出她對八爺早就死心了。

一個心死的人,還會在乎那些嗎,只怕巴不得早早離開那個男人吧。

「那行,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了,你與她素來交好,便去問問她是什麼想法。」

四爺是想准了塞布禮提議的。

畢竟,這可能是一個忠臣臨終前的遺願了。

但因為事情有所變動,怎麼說,還是得遵從一下當事人的想法再行事。

不能讓忠臣寒心。

若是雙方能達成共識,便再好不過了。

「皇上放心吧,這事臣妾一定辦妥。」說著,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正好過幾日中秋節,臣妾邀請了八弟兩口子一起來,屆時問問八弟妹便是。」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可八爺逼得郭絡羅氏的親舅舅,臨了前還念念不忘著要求和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不,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吧。

就問蒼天繞過誰?

若音和四爺,這邊正說著塞布禮。

另一頭,郭絡羅氏得知塞布禮快不行了。

自然是回了娘家,去探望他。

這會子,郭絡羅氏正坐在床邊,看著已經消瘦得顴骨突出的舅舅,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紅了。

他就那麼閉著眼睛躺在那兒,一聲不吭的。

從前,他是多麼敏銳的一個人啊。

可是現在,即便她來了,卻毫無察覺。

還是一個僕人走到塞布禮身邊,小聲耳語道:「大人,八福晉回來看您來啦。」

語音剛落,那雙凹陷的眼睛,就緩緩睜開。

一雙瘦到只剩皮包骨,青筋暴起的手背,正緊緊攢著錦被。

見狀,郭絡羅氏和僕人一起合力,托著塞布禮在床邊靠著。

待塞布禮靠在床邊時,口中已經氣喘吁吁,臉色發白。

往日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早就失去了光彩,看向郭絡羅氏。

「你......來啦。」

「聽聞舅舅在邊關的時候,就身受重傷,回到京城便是臥床不起。」瞧著因為傷病瘦到脫像的親人,她哽咽道:「是我不孝,早該來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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