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額娘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要去做,簡直是老糊塗了。」四爺語氣淡淡,可說出來的話卻很重。

太后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氣得站起身子指責道:「皇帝,你怎麼說話的。」

四爺就那麼坐著,抬著看向太后,並睨了一眼她身後的翠姑姑。

「皇額娘這個年紀,理應在後宮裡享清福,卻屢次受人慫恿,助紂為虐,如果不是老糊塗,那就是身邊的奴才不得用。」

說著,他朝身邊的侍衛示意一眼,沉聲道:「來人,把她給朕拖出去杖斃!」

語音剛落,侍衛們就上前架著翠姑姑,要拖出去杖斃。

嚇得翠姑姑雙腿發軟,跪在太后面前求道:「太后,您救救老奴啊,老奴打小就服侍在您身邊,不能離開您啊。況且,沒有奴才在身邊伺候您,奴才不放心啊......」

翠姑姑句句哀求,話里說是為太后好。

實則為了保命,在這賣情懷。

而她確實在太后身邊侍奉了數十年,太后對她是有感情了。

眼瞧著翠姑姑哭得不成樣子,太后蹙了蹙眉,不好過地道:「皇帝,你要處置哀家身邊的奴才,哀家沒意見。但獨獨不能處置她,她可是哀家未出嫁時就一直伺候在身邊的。」

因為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她的態度沒有那麼強硬。

反而退一步說話,只想保住翠姑姑。

然而,四爺直勾勾地盯著翠姑姑,看似隨意地道:「巧了,朕只要她的命。」

「皇帝,你為何這麼固執,是想哀家身邊沒有貼心的奴才,好氣死哀家是嗎?」

「皇額娘,您不能只許自個放火,不許朕點燈。您一直在後宮裡為所欲為,朕只是處理個奴才,怎就不行了?而且,你以為這個奴才是什麼好的,她都不知道背著您,在背後收了多少銀子,幫著別人乾了多少腌臢事!」

此話一出,太后眼裡閃過一抹震驚。

似乎想起翠姑姑時常在她耳旁吹風。

這時,翠姑姑眼裡也一片恐慌,停止了假哭,嘴上則心虛地道:「太后,奴才沒有啊,奴才是被冤枉的......」

就連一旁的毓貴妃,鳳眸里也有一閃而過的驚慌,難道......皇上看出什麼來了,還是查出什麼來了?

可是,太后震驚了幾秒後,還是堅持要保翠姑姑。

她道:「婆婆教導兒媳,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哀家教導後宮裡的妃嬪,包括皇后,也是如此。別說在皇家,就是放到任何一個家庭,那都是尋常的事。至於翠姑姑,她是哀家的奴才,不管她做了什麼錯事,也是由哀家管教,容不得皇帝插手。」

「皇額娘,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說只是你的奴才了。朕就是怕皇額娘心慈手軟,所以幫你懲治奴才。況且,整個大清都是朕的,沒有什麼事情是朕不能插手的,而朕也只是告訴你,並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說完,他朝奴才示意一眼。

那些侍衛就不顧太后的反對,把翠姑姑給拖出去了。

一時間,母子倆的氣氛達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陳彪和蘇培盛站在四爺身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這裡都是奴才,又沒有官員,不必做戲給誰看。

況且這個事情,本就是太后理虧。

不像那日在萬壽節,有那麼多王公大臣,所有矛頭又指向皇后。

而太后這次來太廟盤查皇后,多少讓皇后名聲有所損失。

皇上這麼做,無疑讓眾人覺得是太后辦錯事,於皇后娘娘無關。

另外,處罰太后的奴才,只當是太后這次到太廟盤查,是奴才唆使的。

畢竟,怎麼說也是親母子,皇上不能把太后如何,否則那就是不孝。

就跟當年太子犯錯,康熙帝總不能把太子打死,只能把太子身邊的貼身奴才都給打死了,將責任怪罪到奴才身上。

到了皇上這兒,就更加了,那不是老子與兒子的關係,而是兒子與母親的關係。

那麼,就更不能因為一件錯事,就把老母親給處死了。

即便有天大的誤解和矛盾,沒有哪個家庭會要了老母親的命,那都是違背道德和法律的。

更何況,這還是皇家。

至於為什麼偏偏只罰翠姑姑,據陳彪所知......是因為萬壽節那件事。

當天要不是翠姑姑先開的口,熹妃和李四兒也不能那麼大膽的出來作證。

後來,其餘一些看到的,也紛紛跟風指認。

從而導致事情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如今,那個巧風是如實招供了,但皇上說她是皇后的奴才,大有留著給皇后出氣的意思。

可這個翠姑姑就不一樣了,即便皇后出了太廟,拿翠姑姑出氣報仇,那也得罪了太后。

所以,皇上這是替皇后娘娘解決翠姑姑。

至於那毓貴妃,由於年羹堯功高,暫時有些棘手。

但以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心思,想來等風頭一過,毓貴妃也好不了多久了。

從前的溫嬪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麼?

一切都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太后看著侍衛當著她的面把翠姑姑拖出去,氣得整個人站在原地顫抖。

「好啊,皇帝,你現在是翅膀硬了!」

從前不管她怎麼說皇帝,皇帝只悶不吭聲。

大不了甩甩袖子,一走了之。

如今居然為了皇后,當眾拂了她的面子,將她貼身的嬤子杖斃。

想到這,她惡狠狠地瞪了若音一眼。

然而,四爺似乎忍了太后很久。

這一次,終於爆發了。

他對太后的懲罰,遠遠不止弄死翠姑姑而已。

四爺薄唇輕啟,淡淡道:「皇額娘年紀大了,朕勸您還是在寧壽宮好好休養身子,後宮妃嬪們,也不會去打攪您的。」

「什麼意思,皇帝這是要卸了哀家的權嗎?」太后氣憤地擺了擺雙手,負氣道:「既然這樣,皇帝倒不如把哀家的冊印也收走,這勞什子太后,哀家早就不想當了!」

四爺漫不經心地捻動著佛珠,起身與太后對視。

而後他輕笑一聲,道:「您是朕的皇額娘,朕只是想讓您好好休息,自然不會卸掉您的權,更不會收走您的冊印。只是朕決定將賢貴太妃晉封為皇考賢皇貴妃。所以,在皇額娘休養的這段時間,後宮妃嬪會去她那請安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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