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2章 【7月29日更新】你覺得什麼是浪漫

然後一旁的四爺就用那種嫌棄她沒見過世面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見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間,四爺淡淡吩咐:「蘇培盛,讓他們把船開到船屋那。」

「嗻。」

若音則不解地問道:「船屋?」

「既然打算在這逗留幾日,你不會還想睡在船上吧?」

「不不不.「從京城到這,一路上都是乘船,若音都有點膩了,「爺,我看咱們來前路過的那些船屋就很好看,而且......還有點小浪漫。「

「浪漫?」四爺皺眉,似乎是不理解這個詞語什麼意思。

「嗯......就是縱情、富有詩意、充滿幻想、不拘小節的意思,多指男女之間的相處和關係。」若音解釋道。

「......」四爺眸光微微轉了轉,似乎在想些什麼。

緊接著,原本停靠著的船開始在蘆葦中划行。

蘇培盛幾個,也把魚籠撈了上來,並倒在一個淺木盆里。

「好多螃蟹和大蝦!」若音看到魚籠里滿滿的,不由得過去圍觀。

結果有幾隻螃蟹和蝦從木盆里爬了出來。

若音便摁住其中一隻螃蟹。

大概是太心急了,一不小心被螃蟹的鉗子夾了一下。

「嘶。」若音立馬縮回了手。

「夫人,您沒事吧,要不要緊。」蘇培盛和半梅著急地問。

一旁的四爺本來在弄魚竿。

他聽見蘇培盛的話後,抬腳就走到若音跟前。

並抓過她的手,仔細看了一眼。

只見女人食指上有一個針眼大小的血孔,正在往外冒鮮血。

「叫御醫來。」四爺道。

若音抽回了手,有些小心虛地道:「爺,我覺得沒事的,這麼小的傷口,不要緊的。」

四爺拉著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他看著她,很嚴肅地道:「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懂嗎?」

「哦。」要不要這麼霸道,要不要這麼雙標啊,若音在心中嘀咕。

憑什麼他覺得就是對的,她覺得就不對。

他覺得她就要聽他的,她覺得他就凶她啊。

不行,她都快要被自己繞暈了。

其實,她想說她也會消毒包紮的。

不過對上四爺那雙嚴肅的眸子,她感覺他肯定會霸道地說她手都受傷了,還是讓御醫來,然後讓她聽他的。

不一會兒,馮御醫就來了。

他是這次南巡唯一的隨行御醫。

因為身份特殊,她和四爺外出,旁人給看病信不過。

加之有時候情況緊急,身邊沒有醫館,帶個御醫就方便多了。

馮御醫先是隔著絲巾給若音診脈。

然後戴著一雙棉紗手套,想要拉過若音的手看傷口。

卻被四爺搶先一步拉著若音的手,亮在他眼前。

見狀,嚇得馮御醫立馬收回手。

「四爺,夫人的手並無大概,奴才這就替她消毒,再稍微包紮一下就好了。」

聞言,若音給四爺投去一抹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就說了沒事吧?

然而,四爺沒收到她眼裡的意思。

因為他的專注點在馮御醫那。

只見他接過馮御醫手中的藥和紗布,冷冷道:「你們退下。」

「嗻。」

於是,馮御醫和侍衛,以及半梅都出去了。

這次南巡帶的人手不多,以前在紫禁城的時候,或許還有女藥童給若音上藥。

要說四爺在意馮御醫是個男的,可半梅是個貼身宮女啊?

奴才們都出去後,四爺就冷著臉替若音的手指消毒,並包紮。

一盞茶後,若音看著包得跟粽子似得手指頭,一臉無奈。

她幽幽地看著四爺。

不就是個針眼小的傷口嘛,至於包紮得這麼厚實麼。

四爺對上她哀怨的眼神,卻全然不當回事。

片刻後,船停在一處船屋。

下了船,若音發現周圍全是差不多的船屋,瞧著就像是民宿。

她數了一下,有六艘船屋橫斜在樹冠之間。

船身三分之二飄在湖面上,輕盈靈動。

湖面倒映著船屋的拱形。

蘇培盛在和船家說些什麼,大概是談價格和房間吧。

然後,船家就把若音和四爺請了進去。

船屋是用紅雪松木製作成的。

中間有天窗一樣的景框,陽光透過天窗撒下來,偶有幾隻飛鳥掠過。

若音聽見船家和四爺客套了幾句,就出去了。

奴才們也退下,忙著做午膳。

若音則躺在床上,透過天窗往外看。

接著她走到外邊的露台,靠著木質欄杆,欣賞著看不膩的一望無際的蘆葦。

半個時辰後,奴才們便把膳食擺上了露台外的半圓桌。

有香辣大蝦、清蒸螃蟹、紅燒魚、剁椒魚頭、鯽魚豆腐湯。

還有三疊青菜和蔬菜,是從船家種的菜地里拔的。

吃著自己吊的魚,若音乾了兩碗飯。

吃飽後睡了個午覺。

夜裡的時候,她組織奴才們弄了個烤架,在露台上烤魚吃。

晚上她和四爺吃的不多,奴才們早早地收拾了碗筷,替她們備水沐浴。

清清爽爽地沐浴完,若音和四爺坐在船屋裡下棋,也好打發時間。

要不是外頭蚊子多,她們就在露台上下棋了。

幾盤棋下來,若音有些犯困地打了打哈欠。

見狀,四爺幾個回合贏了她,而後起身道:「安置吧。」

若音自然地「嗯」了一聲,兩人就如同老夫老妻般,吹熄蠟燭,各自掀被躺下。

她們躺在船屋中,頭頂星辰浩瀚。

耳旁,有大自然的蟬鳴和蛙叫。

然後她聽見四爺淡淡問道:「你覺得什麼是浪漫?」

若音:「......」

你能想像一個男人精通佛學、儒學、易學、星相、命理,幾何算術,西洋繪畫,書法等等。

卻在你面前像個小白,問你浪漫是什麼的感覺嗎?

尤其還是那麼不可一世的帝王。

明明什麼都懂,卻唯獨不懂浪漫,這種反差簡直讓人無法敷衍他。

於是,若音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在想著如何敷衍他的問題,而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良久後,她看著天窗外的星星,輕輕地道:「浪漫是和另一半一起守歲、一起旅行、一起野營、一起看雪、一起鴛鴦浴、一起陪對方過生辰、一起入睡、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數星星......「

「在爺們出門時,替他整理著裝,目送他離開。」

「清晨睜開眼,偷偷觀察對方熟睡的模樣,記在心裡。」

「在需要的時候,緊緊抱著彼此。」

「偶爾霸道的公主抱,在他懷裡撒著嬌。」

「擁有彼此的結晶,最好兒女雙全。」

「......」

若音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浪漫的事情。

說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和四爺竟有過這麼多浪漫的瞬間。

那時,她似乎並不覺得浪漫。

現在回想起來,嘴角竟不自覺上揚。

末了,她話鋒一轉,淡淡道:「當然,浪漫這種東西,對人不對事,這個另一半必須得是畢生所愛。」

如果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天天浸泡在玫瑰花的海洋里。

天天十克拉大鑽戒戴著。

天天燭光晚餐吃著。

那也是不浪漫的。

當然,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

此刻,她想起著名作家三毛說過的話。

三毛說:「看得不順眼的話,千萬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億萬富翁也嫁。」

她的丈夫說她總想嫁有錢的。

但她卻跟她的丈夫說,如果跟了他,只要吃得飽的錢就算了。

她的丈夫問她吃得多嗎,她小心翼翼地回:「不多,不多,以後還可以少吃點。」

然後,她就成了他丈夫的太太。

聽了若音的話,枕邊的男人沉默了許久。

然後,她聽見他低低地問她:「音音,和爺在一起浪漫嗎?」

這麼一句問話,可以理解成表面的意思。

但其實,它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比如,可以理解為「音音,爺是你畢生所愛嗎?」

亦或者「你愛爺嗎?」

若音笑了笑,由平躺轉為依偎在四爺的懷裡側躺著。

她甜甜地回:「和爺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我都覺得很浪漫,就好比現在,我靠在爺的肩膀睡覺,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四爺這麼問她,她當然要這麼回。

總不能說「四爺,你個鈦合金大直男懂什麼叫浪漫嗎?」

「跟你這鈦合金大直男在一起,有什麼好浪漫的?」

如果這麼回答,她相信她的結果會很慘的。

「是嗎?」四爺低頭,命令道:「你看著我。」

男女感情之事,他不懂,就更別提什麼浪漫了。

因為他打幾歲起,就只想著讀書。

成年後,便想著權謀。

登基後,便想著國家。

壓根就沒考慮過感情這方面的事情。

不知怎麼回事,白天聽她說浪漫是指男女之間的相處和關係。

他就想問問她,她覺得浪漫是什麼,他就給她什麼。

卻不曾想,原來浪漫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誰知她又說什麼「這個另一半必須得是畢生所愛」。

他才問她,跟他在一起浪漫嗎。

此刻,若音抬頭,撞上四爺深深地墨瞳。

她從那雙眸子裡,看到了一絲探究。

四爺深深地看著懷裡的女人,那雙好看美眸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靈韻。

這是一雙敏感又情感充沛的眼睛。

「音音,適才你說的那些,我們幾乎都有過,如今,似乎只差兒女雙全了。」他深深地看著她。

若音笑了,笑得意味不明。

只是充滿笑意的眼睛裡,有一抹嬌羞。

這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嬌羞。

而不是像在紫禁城,為了爭寵假意嬌羞。

四爺的眼睛有多銳利,他自然將這抹與眾不同的嬌羞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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