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貴人雖沒有害人,也沒幹什麼壞事。

她也不知道儀妃假孕。

只是聽命於儀妃,在妃嬪們看儀妃時,故意拋出新鮮黃花有毒的法子作為誘餌,誘使妃嬪們朝儀妃下手。

但是,她和儀妃謀和一事,算是惹四爺不快的一個點。

一個妃嬪,本就其貌不揚。

不安分守己倒也罷了,還在那瞎摻合後宮是非。

如今被貶為了答應,家族又受到了打壓,往後是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了。

除了玉貴人這一道,另一道聖旨則是:「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富察氏儀妃,欺瞞聖上,衝撞聖駕,貶為庶人,即刻逐出紫禁城,永不得再入皇宮,欽此!」

這道聖旨出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儀妃不是後宮當中的風雲人物,且救過皇上一命嗎?

紫禁城裡的妃嬪,甭管秀女出身,還是帝王偶然臨幸,但凡成了後宮妃嬪,有了封號。

她們自入宮之日起,至死都不能離開紫禁城半步。

就算是不得寵的,從未侍寢過的,也只能在深宮高牆中慢慢燃儘自己的青春年華,至死不得出宮另嫁。

但儀妃她不一樣,她是鑽了空子,欺瞞了聖上才進宮的。

這個地方本就不屬於她,而她卻千方百計地想進宮。

趕出宮與她而言,便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而且,她和沁答應又不一樣。

雖然儀妃是假孕,可沁答應害儀妃是事實。

這一次,要是換成別的妃嬪有孕,沁答應也不會是個好的,所以這種人留不得。

可儀妃就不一樣了。

眾所周知,儀妃在四爺南巡期間,救了四爺一命。

這樣的人,堪比開國功勳和九爺那樣的人。

要是救命恩人都殺死,四爺就成了百姓們口中的暴君了!

否則,儀妃比沁答應好不到哪裡去,只怕也是性命難保。

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是因為不想成為暴君,還是不忍心美人香消玉損,亦或者,念著救命的情分。

不過,那儀妃身體虛弱,又人生地不熟的,對她來說,這種情況比死也好不到哪裡去。

四爺這種帝王,最會讓人生不如死了。

前陣子那般對付九爺,現在轉頭就用折磨人的法子對付儀妃。

儀妃雖是假孕,但那假孕的藥吃到肚子裡,身體會遭到反噬的。

此刻,她拖著虛弱的身體,肩膀上背著簡單的棉質包袱,被宮女帶到了紫禁城門口。

「好了,耿安倩,你就從這個門出去。」宮女們奉命將她帶到這,就轉身回了紫禁城。

耿安倩,她好久沒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了。

一直以來,那些村民都喊她耿大夫。

進了紫禁城,她們喊她儀貴人、儀嬪、儀妃。

現在兜兜轉轉,封號沒了,妃位沒了,竟是又成了耿安倩。

耿安倩背著包袱,走出紫禁城。

她回頭看了眼朱紅的大門,那裡面是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她看著門呆愣了好一會,才背著包袱,弱不禁風地轉身離開。

在這座魚龍混雜的地方,她像來時那般孑然一身,沒有人接她。

她本就只是馬齊的養女,富察家族見她得寵,才奉承她,逢場作戲罷了。

如今她失了寵愛,她們躲她都來不及。

確切地說,她根本就沒有得到過那個男人的寵愛,又談何失寵呢。

現在富察家族都自身難保了,哪裡會認她這個養女。

一開始,皇上讓馬齊收她為養女,又在她被後宮嘲笑為漢族村姑時,嚴肅聲明滿漢一家親。

她便幻想著,是不是,他心裡還是有她的。

現在看來,他不過是為了捧殺馬齊,削弱富察家族的勢力。

還有,就是為了氣氣皇后,逼皇后吃醋而已。

想到這,耿安倩苦笑兩聲。

娘生下她就難產沒了。

是爹爹把她帶大的。

可爹爹在她幾歲時也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爹爹斷氣前,拉著她的手,說:「爹爹的小倩兒,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爹對她的希望不大,只要她活著就好。

可她的願望遠不止於此。

她跟著爹爹過苦日子過怕了,也窮怕了。

爹爹離開他後,她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讓村民幫忙葬了爹爹。

自此後,沒了親人的她,就成了村裡的孤兒。

沒有大人的保護,村裡的人一開始看不起她,見她就罵她,趕她,凶她,用石頭扔她。

她們說她是有娘生,沒爹媽養的野種。

漸漸的,她的笑容沒了,她開始不愛說話,性子也變得冷清。

她躲在家裡,自己拾柴火,做飯,看爹爹留給她的醫書。

靠著醫術,她養活了自己,也得到了尊重。

卻,怎麼也抹不掉童年的陰影,和親情的缺失。

也沒人教她該怎麼做人,往後該怎麼走。

直到她看到皇上腰上的龍紋腰牌,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抓住他。

她再也不要在這窮鄉僻壤里生活,再也不要過窮日子,再也不要一個人過苦日子了。

她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而她,也朝著這個目標不斷前進了。

眼看著她就要飛上了枝頭,一個沒留神,卻又摔得這般慘烈。

這個夢,實在是醒得太快了!

看來,人啊,還是不要太貪心,不要惦記原本不屬於自己的。

呵呵,那個男人是真的好狠心啊。

因為假孕傷身,她的身體都虛弱成這樣了,都不等她把身體養好,就這麼將他趕出了宮。

知道她將虛榮看得比命還要重,就將她貶為庶人。

這對於她來說,簡直比死更甚。

想到這,耿安倩眼角流下了兩行痛苦的淚水。

可是,這座紫禁城不相信眼淚。

因為流淚的太多,演戲的更多,讓人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處置玉貴人和儀妃的聖旨傳到永壽宮時,若音正在院子裡擼貓逗狗。

這個季節,上午的太陽暖洋洋的。

她索性讓奴才搬了條太師椅在院子裡坐著。

小雪花老啦,沒以前那麼活潑調皮了。

只是趴在她的懷裡,和她一起曬太陽。

若音閒適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抱著雪花的身體,一手輕撫著雪花雪白的毛髮,感受著掌心柔軟的毛絨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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