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真會借花獻佛,奈何皇后娘娘不領情啊。

覺都不睡了,趕著凌晨過來,誰知道一點都不討好。

這位爺,也就在皇后娘娘這兒吃癟吃得最多啦。

對於四爺的說法,若音故意敷衍地道:「是是是,一切都是您的功勞。」

她一副「您是皇上,您說什麼都對」的樣子。

可一言一行,卻並無驚喜和感動,瞧著也就那麼一回事兒。

四爺本以為女人會很感動,尤其在她眼眶發紅的時候,他是這麼覺得的。

甚至,他還以為她會感動到痛哭流涕。

可現在,她居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這遠遠沒達到他預想中的效果。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四爺氣得狠狠地咬了咬後牙槽,起身冷冷地道:「安置!」

不一會兒,床帳內想起男人低沉磁性的逼問:「那禮物你當真不怎麼喜歡,嗯?」

「喜,喜歡,那幅畫是臣妾收到的最有意義,最喜歡的禮物了。」

「當真?」

「千真萬確!」

....................................

很久很久以後,兩人一番擦洗,再次躺下時,男人擁著懷裡的女人,低頭,薄唇落在她的眉心。

他難得溫柔地說:「音音,朕雖然失憶了,但是會像他一樣待你好的。」

聞言,若音心尖尖微微顫了一下。

等到她轉頭的時候,男人已經閉著眼睛,均勻地呼吸了。

他口中的「他」,是指失憶前的他嗎?

其實,他今日做的事情,是非常讓她感動的。

因為她能夠感受得到,他是走心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倘若他只是失憶,但沒有傷害過她,那該有多好啊。

可是,在熱河行宮的時候,他深深傷透了她的心。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她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不是吵吵架和好就算了的,而是他的所作所為,將她越推越遠了,她再也無法靠近,也不想再靠近了。

此刻,即便她們靠得這麼近,可是心與心的距離,仿佛隔了千山萬水那般遙遠。

就算他今晚感動了她,也無法動搖她要離開他的決心。

因為他的忽冷忽熱,讓她有強烈的危機意識。

他好起來的時候,像是溫暖的春風,令她沐浴在溫暖的海洋之中。

可保不齊什麼時候,他就會像一座冰川,將她凍得無法喘息,沒有一點後路。

在若音看來,感動和離開,兩者沒有任何關係。

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不是一點小感動就能癒合的。

以前,在熱河行宮的時候,若音覺得感情沙子,容不得一粒細沙。

就算揉碎了,還是會硌眼,會膈應人。

時間長了就失明了,早晚都是事兒。

可是現在,她深刻地感受到,感情就像是童話故事裡兩個貪心的人埋在地底的寶藏。

結果挖寶的時候,卻挖出一個人的骸骨。

雖然迅速埋上,甚至在上面種了樹,栽了花,但兩個人心裡都知道底下埋的是什麼。

清楚的知道,彼此間發生過什麼,都經歷過了什麼。

每當看見樹,看見花,就算表面再怎麼美好,想的卻是那地底下的骸骨,令人心存餘悸,膽戰心寒。

之前半梅說了,齊妃想儘快給大格格辦婚事。

而她想的,卻不只是婚事。

她想的是怎樣在大格格出嫁的時候,順利的跑路......

次日清晨,若音本想伺候四爺更衣洗漱去上早朝。

可是男人卻摁著她的肩膀,非是讓她再多歇息一會。

於是,若音就睡到了妃嬪們來給她晨省、賀壽。

遣散了妃嬪們,兩個阿哥就帶著各自的禮物,來給若音請安了。

下午的時候,李福康笑眯眯地道:「娘娘,五格大人來了。」

「宣他進來吧。」若音笑著吩咐李福康。

「嗻。」

片刻後,五格進來了,他手裡提著一個食盒,還有一些精緻的禮盒。

「皇后娘娘萬福!」五格朝若音打千。

他雖然手持皇上給的令牌,可以隨意到永壽宮看妹妹。

但他和阿瑪額娘一樣守本分。

即便有隨意通行的令牌,也不會天天往永壽宮跑。

更不可能常常拖家帶口的進宮。

皇上是給他們家開了特例,但他們不能恃寵而驕,得本分些。

畢竟,現在朝廷上就他們烏拉那拉家族一家獨大。

一點風吹草動,眾人都看著呢。

因此,他只有逢年過節,或者重要的日子,才去永壽宮看妹妹。

想著這一日是妹妹生辰,本來下朝後,他就打算帶著禮物來永壽宮的。

可皇上卻留著他在養心殿說事,還讓他在宮裡用了午膳。

這一拖,便到了這個時候。

「四哥快起吧。」若音在五格起身的時候,接過五格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半梅幾個,客套地道:「哥哥人來了就行,還帶這麼多禮物作甚。」

「都是一些小東西,裡面有額娘親手給你做的糕點,還有一些,便是我和大哥他們給你準備的禮物。」五格在一旁的圈椅入座。

若音聽了後,笑了笑,還問了家中的一些情況,「阿瑪額娘還好吧?」

「都挺好的。」五格訕訕地回。

緊接著,兩兄妹說了一會後,就說起去年從蒙古回京時,在朝堂的事情。

若音說:「四哥也是的,打仗那麼辛苦,作何只要我好就行了。」

朝中為官,那些大臣立了功勞,都會邀功的。

可這麼一個邀功的機會,五格卻沒要,只是暗戳戳讓四爺待她好就行了。

那個男人,要是真的想待她好,五格不說,他也是會待她好的。

倘若無心,五格再怎麼說,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否則後宮那麼多過得去的外戚,他看那些妃嬪一眼了嗎?

聽了若音的話,五格憨憨一笑:「當年要不是皇上,我都不知道在哪,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我才得以重獲了清白,和五公主成親,有了現在這個位置。」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賦予我的,現在我替他打仗賣命,本就不圖什麼,況且,我要那麼高的名利有什麼用。」

若音:「......」

看來,五格比她想像中看的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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