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郭絡羅氏的雙手已經布滿了鮮血。

眼看著都開始施行了,周圍卻沒一點動靜,更別說連八爺的影子都沒見著了。

大阿哥的視線落在刑場上,修長的左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扳指。

可他周圍的大臣們,似乎有些著急,想著別待會把人給整死了,八爺還沒出現呢。

小井子也有些著急地道:「貝勒爺,八爺會不會不來啊?」

大阿哥薄唇輕啟,淡淡道:「瞧你這點出息,這才剛剛開始,你便沉不住氣了。心理戰術,就是看誰更沉得住氣,爺可沒什麼好怕的,即便廉親王不出來,爺遲早也能將他捉拿回宮,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廉親王就不一樣了,他要是不回來,他的妻兒可就撐不住了。上哪兒能用一個人換回三個家人的命,這樣好的便宜,上哪撿去?」

「貝勒爺說的是,可這母子三人萬一要是撐不住,沒了性命可怎麼辦?」小井子問。

大阿哥:「誰讓你們把她們弄死了,爺只是讓她們痛苦的樣子吸引廉親王現身,又不是要她們性命,要是廉親王實在不出來,自然見好就收,爺再想別的法子。」

「啊?那奴才叫那些人稍微輕點,這樣能折磨的久點!」小井子朝邊上的一個小太監示意一眼,那小太監就去囑咐施刑的奴才了。

小井子想,興許那八爺都後悔死了,早知道這樣,就把妻兒一塊兒帶走了吧。

不過,貝勒爺說的對,就算八爺把妻兒都帶走,那也逃不出京城,他們被捉拿是遲早的事兒。

話又說回來,以前萬歲爺那幾個兄弟,都是先擒拿的主要人物,妻子和兒孫是不會受到處罰的。

因為他們是皇家血脈,頂多是不能襲爵罷了。

就好比九爺,是九爺先被圈禁宗人府,他的兒子們只是被抄家,然後改了侮辱性的名字。

估計八爺沒想到貝勒爺會捉拿他的妻女,更沒想到貝勒爺會來這麼陰險的一招吧。

哼,誰讓八爺沒事招惹貝勒爺的,貝勒爺沒要八爺妻兒性命就算不錯了!

就在眾人眼巴巴等著的時候,刑場右邊的高牆上,突然躍下幾名穿著便服的人。

為首的,正是穿著一襲月牙白錦袍的八爺。

他本就是受威脅,為了妻兒來到這,自然不會帶多少人。

因為,整個京城都嚴加把守,他帶的人再多,也多不過京城數萬名侍衛。

且郭絡羅氏和兩個阿哥都被挾持,他既然到了這,就是做好束手就擒的準備。

八爺的目光先是掃了眼妻兒,還將視線落在郭絡羅氏身上。

見八爺帶著人來了,大阿哥起身,朝刑場上施行的奴才做了個手勢,那些人便停止施行。

他的目標就是引來八爺,如今目的達成,自然可以停止了。

然後,他走到青石高台前,俯視著下首的八爺,「八叔可是讓我好等吶!」

下首,八爺抬頭看著大阿哥,溫潤笑道:「我說大侄子啊,你這狡猾勁,是不是都是跟你皇阿瑪學的。」

大阿哥:「不敢當不敢當,我皇阿瑪為人正直剛毅,可擔不得狡猾二字,而我,也不過是奉皇阿瑪之命,徹查乾清宮諭旨泄密一事,誰讓八叔慫恿四弟,讓四弟替你背鍋的。」

「而且,要我說,論狡猾,八叔才是第一,連侄兒都不放過。」

他的人可是查出來了,八爺利用四弟貪玩好奇的性子,慫恿四弟偷看牌匾後的諭旨。

結果四弟看完後想再塞回牌匾後,八爺卻將諭旨貼在乾清宮門,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不僅如此,八爺還想四弟背鍋呢!

四弟要是真的背鍋,他又成為眾矢之的,八爺豈不是一箭雙鵰,兩個侄兒都被他玩廢了?

緊接著,大阿哥就朝底下的侍衛做了個手勢。

那些侍衛便上前一步,上前押著八爺。

對此,八爺雙臂撐開,由著侍衛押著他的雙臂。

明明要被押往宗人府了,可是他卻從容淡定得像是在更衣安置。

八爺捉拿回宮,郭絡羅氏母子三人就被放回了府邸。

大阿哥也離開刑場,回宮將此事稟報給四爺。

一個時辰後的養心殿,四爺坐在書房的書案。

大阿哥在下首打千,「皇阿瑪,乾清宮諭旨泄密一事,兒臣已經查清,是八叔利用四弟貪玩好奇,慫恿四弟偷看牌匾後的諭旨。再命人將諭旨公布於眾,好栽贓給四弟。」

「確定?」四爺坐在太師椅上,淡淡問。

大阿哥:「兒臣確定。」

四爺:「那你覺得,廉親王和四阿哥應該受何種處罰?」

大阿哥微微頓了頓,回道:「兒臣只是奉命徹查此事,皇阿瑪是大清的主宰者,此事理應由皇阿瑪做決策。」

四爺微微頜首,看似隨意地問:「朕要是說,要將他們二人處死呢?」

大阿哥長眉一挑,道;「甭管皇阿瑪做什麼,都是有道理所在,且都是對的。只不過,您怎麼處置八叔,兒臣都無所謂,但兒臣想為四弟求情。」

四爺:「說。」

大阿哥:「四弟雖貪圖玩樂,為人懶惰,但他為人其實不壞,就是有些不懂事罷了。」

四爺:「所以?」

大阿哥:「兒臣求您不要處死他,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四爺:「沒別的了?」

大阿哥:「沒了。」

「大阿哥,你得知道,你是太子、是儲君,你將來是要當皇帝的,有些時候,得狠心絕情!」四爺忽而沉聲道。

大阿哥緊了緊黑眸,語氣堅定:「兒臣多謝皇阿瑪教導,但是在兒臣看來,對待別人可以「狠」,但對待兄弟家人,得講一個「情」字!」

「而且這一點,兒臣還是跟您學的,您對十三叔、十四叔他們,都重情重義,就連追殺您的九叔,也沒有趕盡殺絕。」

「猶記得小時候,皇瑪法處罰二伯時,您給二伯求過情。三伯、五叔、十叔與您雖不是很熟絡,卻也有兄弟情,每次只要您開口,他們都願意赴湯蹈火,追隨於您!」

從小到大,大阿哥對四爺都是唯命是從,這是父子倆第一次出現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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