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感謝那位提醒過我在中世紀糖應該比蜂蜜更貴更罕見的大人(為什麼我找不到那個書評了?),不過正是因為有了魔法,所以很多地方與真實的中世紀會有所差別,就像我文里描寫的平民們,他們過的日子可比中世紀的同類好多啦――在我的設想中,魔法在巫妖所在的世界裡起到了一定的科技發展力的作用,所以這個位面要比真實的中世紀更富裕多樣一些。

好啦,接下來請繼續看文吧――因涉及到的方面比較多,如果還有大人找到了bug,還請多多提出,魚在此先行鞠躬致謝了!

***

滾熱的烤栗子,裹上槭樹糖,外面又香又脆,裡面又軟又糯。

凱瑞本向給他拿來烤栗子的精靈道了謝,然後坐在仍然沉睡未醒的施法者身邊,一邊嚼著栗子,一邊喝著剩下的淡酒,直到身邊那個貪睡的傢伙輕聲抱怨著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球。

「微光業已遠去,星河即將顯現,醒來吧,我的朋友,」凱瑞本在栗子和淡酒的間隙說:「美味的烤栗子正在等著你呢。」

「最後一句不太押韻,」克瑞瑪爾咕噥道,由衷地慶幸他現在的身體不會因為在硬邦邦的甲板上睡了一下午就多出僵硬和疼痛這兩項buff,「而且不該是需要拯救的世界在等待著我嗎?」

「你如果想用烤栗子換取拯救世界的機會也不是不可以,」凱瑞本說:「不過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這是去年深秋採摘的最後一批栗子,錯過這次,你就得等到今年十月了。」

「awwww……那麼還是栗子,」黑髮的法師一本正經地說:「我比較喜歡栗子。」他輕舔沾著糖末的指尖,風吹過那裡,帶來森冷的寒意:「風變強了。」

「因為我們已經過了支流,進入了星光河,一個發色要比凱瑞本更深一些的精靈應聲說道,「我們即將全力奔馳,凱瑞本!」他大聲通報,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兩隻腮幫都被栗子填滿的黑髮半精靈。

克瑞瑪爾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們現在的航速是四十里一格(一格約等於一小時)。」那個精靈興致勃勃地解釋道:「升起飛翼後會達到八十里到九十里一格。」這句話他顯然是對克瑞瑪爾,而非凱瑞本說的,「你們是要立刻回到艙房裡去,還是想要感受一下星光河上的風呢?」

凱瑞本不贊同地咕了一聲。

克瑞瑪爾裝作沒聽見,但他的眼睛告訴凱瑞本他正在躍躍欲試,「我或許會妨礙到你們的。」他虛偽地說。

「我們能避開你,」暗金色頭髮的精靈輕快地說,「但記得抓牢繩索,風和星光河會帶走所有能帶走的東西。」說完,他向凱瑞本淺淺地鞠了一躬,一轉眼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的傷。」凱瑞本提醒道。

「唔,」克瑞瑪爾將秘銀法杖放進次元袋裡,治療術固然能讓你煥然一新,但初生的皮膚和肌肉都很脆弱,要等上一段時間後才能恢復原有的堅韌結實,「我想我還是能找出個法子來解決此事的。」

清亮悠長的呼叫聲自水面上升起,精靈與他們的半個同族就像是褐色的小松鼠那樣輕鬆自若地在縱橫交錯的帆索間飛躍縱跳,他們將錨繩收起,封閉艙口,降下與捆綁起前三角帆與後桅帆,只留下龐大的主帆以一個銳角與來自於北方的寒風相對――船體兩側浮現出漣漪般的銀光,與船身等長的秘銀膜翼自船舷後側伸出,在不斷的震顫中展開,風元素最為強壯的兩個孩子從它們的身下經過,順服有力地托起這雙金屬的翅膀。

船飛起來了。

如果要異界的靈魂來形容,大概只有飛機起飛的一瞬間能夠與之相提並論,但飛機堅實的艙壁會隔絕掉那些能令一個普通人窒息而死的風和水滴,船不能――迎面而來的狂風就像牆壁那樣緊緊碾壓著他的胸膛,而它揚起的水沫就像鞭子那樣銳利,但這還只是個開始,克瑞瑪爾先前還想要試著估算船隻的速度,但很快地,隨著整個船體幾乎完全脫離水面,他發現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實際上根本不足以作為速度的參照,自打所有的顏色都應成為一條明暗不同的線但他仍能夠分辨得出岩石與匍匐在岩石上曬太陽的蟾蜍時――很明顯,他的眼睛不是那種僅能將圖像保留在視網膜上零點一秒的大眾化產品。

煢煢孑立的主帆鼓脹到了極限,精靈們依靠精巧的奧法舵盤控制秘銀飛翼,每一次精細微小的調整都會帶來速度的又一次飛躍,某些時候,船身依然會沒入水中,水流衝撞船首的聲音就像是鋼斧敲擊著岩石。

正如暗金髮色的精靈著重指出的,在這種速度下,每樣不曾被固定或能固定住自己的東西都會被拋進奔流不息的星光河裡,而後被大河裹挾著跳下白銀瀑布,如果它還沒有粉身碎骨,又有人想要找回它的話,那麼他大概可以在龍火列島周邊的海域發現它的些許蹤跡。

凱瑞本想要大笑。

施法者想出的辦法很簡單,他先讓自己漂浮起來,然後用那根能夠伸長和縮短的秘銀細繩套住自己的腰,讓凱瑞本把自己固定在後桅杆的頂端――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搖擺不定的風箏或是氣球(如果這個位面有),但確實很安全而且不會影響到任何一個人。

「嘿,凱瑞本?」克瑞瑪爾問道,灰色的斗篷與黑色的短髮被風拉的筆直――速度與失重帶來的快感充溢著他的肺腑四肢,他突然想要做點瘋狂的事,真的。

「什麼?」

「如果我放聲大喊的話,會不會有點失禮或嚇到什麼人?」

凱瑞本真的大笑了出來。

***

次日,輪到巫妖占據並使用這個身體的時候,他發覺船上的每個人在看到他的時候都會露出一種古怪而甜蜜的笑容,這讓他倍感疑慮焦躁,他檢查了自己的身體,但除了少了幾個捲軸(對此他表示習慣)外一切安好,他懷疑在他冥想的時候那個和他共用身體的白痴又乾了什麼蠢事,他找到凱瑞本,而活該在無盡深淵沉淪一萬年的遊俠一見到他就立即笑著走開――等他終於痛痛快快地笑完了回到巫妖身邊的時候,巫妖已經什麼都不想問了。

所以說,當曾經的不死者終於遇到一個對他不假辭色的半精靈時,他並不覺得惱怒或沮喪,相反地,充滿防備與抑鬱的負面情緒讓他心情舒暢,精神愉悅。

這個叫做芬威(這是個精靈名字)的男性法師有著一雙苔蘚綠的眼睛,嘴角和眼角都有著深刻嚴厲的,向下垂的皺紋,皮膚微微發灰――那種老年人常有的那種失去了生機的灰色,這在灰嶺是很少見的,即便是半精靈,他們在成年後也會在兩百至三百年內保持著他們的青春與活力,巫妖更傾向於它們是因為性格而非生理而產生的――他的頭髮是灰金色的,與灰嶺的大部分居民習慣性地留至肩後或腰後的長髮不盡相同,它被修剪的很短,並有意縮減了兩鬢的長度,將那雙不像精靈們那樣長而柔軟但仍要比人類薄軟的耳朵完全地暴露在外;身著的法袍也不像人類法師那樣選擇黑色或白色,而是如遊俠般的深褐色,手上只有一枚鑲嵌著翡翠的秘銀戒指。

他是灰嶺的管理者――一個精靈指定給克瑞瑪爾的引導者,升起了飛翼的船隻只用了半個白晝和一個夜晚就抵達了灰嶺,放下了一船絲綢、鹽和染料,笑不可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一個「可愛淘氣的小傢伙」的精靈,同樣或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遊俠,以及一個需要耗盡所有的自制力來保持冷靜與鎮定的巫妖。

面見管理者的過程短暫而輕鬆,這點還得歸功於凱瑞本,無論在碧岬堤堡、白塔還是灰嶺,凱瑞本都似乎具有著極高的威望與可信度,甚至於他身邊的人也會因此受益不淺。

人人都愛凱瑞本,除了巫妖,還有他的引導者,前者有趣地品味著那道隱秘而晦暗的嫉妒之情――一個在灰嶺居住了數十年的半精靈,嫉妒著一個精靈。

「灰嶺並不是個熱鬧的地方,」芬威說,語氣平和而冷漠,不參雜一絲多餘的情感:「沒有集市、商店也沒有酒館,如果你要籌備法術材料,需要自己收集、種植或是搭船前往白塔;若是需要食物,那麼你可以打獵和採摘,但不允許有超出維持生存需要的部分――非必須的殘殺和摧毀會導致你被驅逐出去,你因此獲得的利益,無論是貨幣還是其他的東西都會被收繳和毀掉――灰嶺很少需要用到貨幣,你拿到的酬勞一般與你所做的工作有關,你可以拿去和你的鄰居或朋友交換你需要的東西,也可以交給我們的商人,他們會代為換取麵粉、香料以及別的普通貨物。」

灰嶺是銀冠密林的延伸部分,實際上它包括了一整個寬闊平坦的河谷與兩側的低緩山嶺,高大且枝葉鮮潤沉厚的槭樹林覆蔽著山嶺的每個角落,甚至侵入了河岸邊的灌木從與卵石坡。

這兒的槭樹被叫做裂縫槭樹,顧名思義,它在成長到第五十年後就會自然而然地裂開十幾道或幾十道斧劈般的縫隙,從這些裂縫中流出的枝葉透明無色,帶著樹木特有的芳香,將它們聚攏起來,靜置後會呈現出牛乳般的白色,再加熱去除裡面的水分,剩下的就是如同松樹脂般光亮金黃的粘稠糖漿,這些糖漿在還滾熱的時候就被倒進石頭或陶土的模子,等它冷卻凝固,就是最為討人喜歡的槭樹糖了。

***

作者有話說:

昨天晚上網絡又出問題了――抱歉,就連手機都上不去了……

鞠躬,感謝諸位大人的支持與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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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遺漏,請在書評中提醒魚啊,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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