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 誘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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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上最為炎熱的季節正在悄然退卻,迎接人們的是又一個金黃色的,豐碩而又甜美的世界,只是鷓鴣山丘與白塔的領主所統治的土地上,呈現出的是另一種特異的景象――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田地,森林的邊緣,與一些並不能用來種植小麥與玉米的沼澤地覆蓋著綠色的植株,這種植株看上去既不像煙草也不像蔬菜,在五月份的時候它們開出的花令許多人為之驚嘆――硃紅色的,殷紅色的,深紫色的,粉色與黃色的,甚至有紅白兩色的,花朵碩大,花蕊的周圍環繞著一圈絲絨般的黑色,有想要取悅愛人的年輕男孩或是見之心喜的女孩會乘人不注意的時候采上一朵幾朵,不過這種行為若是被發現了就不免挨上一頓打,將這種種苗分發給各個佃農的管事說的很清楚,他們來年的小麥是要用這種植物的果實來換的。說實話,沒有多少農戶願意種植這種陌生的「煙草」,只是他們並不能違背領主的意願,除非他們想要被驅逐。

需要他們時刻注意的時間並不長,這些花的花期並不長,七天,或是八天後,它們就陸陸續續凋零了,二十天裡,花朵的根部膨脹起來,變成一個個綠色的,帶著細小絨毛的小球,就在瑞意特死去,她的弟弟瑞卡成為了白塔的「細網」公會的首領之後。第一筆被收割下來的果實也被運送進了白塔。瑞卡可以說是極其細緻地檢查了每一個果實,他用一柄很小的匕首割開了其中的一枚,白色的汁液從傷口中流了出來。跟隨在他身邊的學徒馬上送上了一個小小的盤子,瑞卡擠壓果實。讓儘可能多的汁液流入盤子,「去提取一份給我。」他對身邊的學徒說。一邊輕輕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滿意於那種熟悉而濃郁的苦澀,還有汁液的數量――這種植物原本只適合在龍火列島部分砂礫化的土地上種植,為了能讓它適應大部分種類的土壤,瑞卡和他的導師費了不少心力,但結果是令人滿意的。相比起那些一股腦兒去研究如何讓魔鬼手指大量生長的蠢貨,他們的成績更值得「母親」為之微笑。

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人類,確實,比起精靈,比起矮人,甚至是獸人和侏儒,人類都算不得是種值得一提的生物,但必須承認的是,他們沒有質量,但有數量。在千年浩劫之前,神祗們並不太看重人類,但在那之後。幾乎所有的神祗都要依仗著信仰獲得力量,或者說,取得存在的許可,數量要遠遠超過其他幾個種族之合的人類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們的新寵兒――一千多年過去了,對於巨龍來說,不過是從一顆堅硬的卵變為一隻成龍的過程,但對於人類來說,那是延續了好幾百代的古老歷史,在這一千年里。他們的數量又登上了一個新的頂峰,與之相對的。眾神之間對於信仰的爭奪進入了一個平台――至少不再那麼尖銳與鮮明了。

但這對於新的神祗可不太公平,在人類與其他種族的信仰已經被瓜分殆盡的情況下。誰願意將自己的刀劍交到一個敵人手裡呢?瑞卡的導師在格瑞納達占據著一個很不錯的位置,「母親」的青睞讓他能夠獲得許多人終生無法取得的特權,若說眾神與主物質位面眾多生靈確實垂掛著一層厚重的帷幔,那麼瑞卡的導師與之間隔著的也不過就是一層薄紗罷了,作為他最心愛的弟子,瑞卡自然也有幸窺視到其中一二――像是格瑞第……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讓自己的思緒回到更為安全的地方來。

「我們要怎麼定價――這些東西?」一個盜賊,同時也是一個所謂的「商人」謙卑地問道,他不得不懾服於這些紅袍術士,不單單是因為後者擁有的巨龍血脈所帶來的力量與魔法,還有他們的思想,龍火列島使用這種東西來控制奴隸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了,而與之配合的藥劑幾乎都是從格瑞納達這兒流出的,但始終沒人想到這種藥物也同樣可以用在普通人身上――可以切成塊放在水煙里,也可以直接焚燒嗅吸,少量地放在食物里也是可以的,而且就他們試驗的結果,只要品嘗過這些氣味香甜的東西,就沒人能夠擺脫得了他們的誘惑,就算是他們能夠找到牧師,祈求牧師驅走他們身體里的毒素。事實上,他們還真願意讓那些人這麼做呢……因為毒素可以被驅走,他們的「煙草」所遺留下來的美妙感受卻是無法忘記的,他們就算能夠好好地回到家裡,可是呢,一旦累了,傷心了,憤怒了,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去尋找它了,沒有什麼能比它更能帶走縈繞在整個生命中的憂愁與煩惱,食物不行,酒不行,女人也不行,只有它。

「一金幣一磅你看如何?」瑞卡漫不經心地搓了搓手指。

商人沒有表現出反對的意思,就連不情願的表情也只是一閃即逝,不過瑞卡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金幣一磅的價格幾乎比煙草還要低廉一些。

「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金幣,確切點來說,不全部是。」瑞卡少見地沒有把面前的蠢貨丟進他的寵物嘴裡,而是耐心地解釋道:「我們需要它能夠鋪展的更廣一些,在鷓鴣山丘都被用來種植它們而你們的貨物仍舊供不應求的時候――我們就盡可以提高價錢了,即便是一金幣一克也會有人願意來買的。」

「但如果這樣,」商人小心翼翼地問:「若只是農奴和最低級的傭兵,那麼等到那時候,他們仍然不可能拿出足夠的錢來購買我們的貨物呢。」

「那麼,」瑞卡認真地說:「就讓他們向神祗祈禱吧,神祗總是仁慈的。」

商人輕微地擺動了一下腦袋。隨即將這個回答當做紅袍術士偶爾的幽默,但他不知道瑞卡極其難得地說了一句真話。

是的,他們可以向格瑞第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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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阿爾瓦法師問。現在他身邊站著不下一打的法師與牧師,他們都是應阿爾瓦法師之邀而來的。其中包括了灰嶺的佩蘭特,他是一個德魯伊,也因此與自然有著比常人或是精靈更為密切的聯繫,對大陸上的大部分植物,他即便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也能說通悉於心,而且他和其他的施法者們一樣,擅長使用治療術以及製作藥水。

「這種植物……被修正的地方並不多。如果一定要說,變動最大的地方大概在於它的根系,」佩蘭特說:「它的根系原本只適合在砂礫化的土壤中生長,但現在,就算是水汽濃重的沼澤里它們也能生長的很好。」

「他們已經收穫過一次了。」一個伊爾摩特的牧師說,他居住在離鷓鴣山丘不遠的地方,新開墾的土地距離他隱居的樹林不過數百尺,眾人看向他的時候,他皺起了眉毛:「一尤格大於可以收取一百五十磅的果實。至於它被製成煙草後有多重,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這個產量可真是不容小覷。

「那些人呢?」阿爾瓦法師問。他的弟子知道他詢問的正是自己,他嚮導師鞠了一躬,「我們已經祛除了他們體內的毒素。但是……」

「他們大概不會放棄這種煙草。」佩蘭特說。

「無底深淵在下。」之前的伊爾摩特牧師喊道:「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們明明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阿爾瓦法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被祛除了毒素之後呢?」他問,「他們應該不再受到那種東西的誘惑才對。」

「他們……是這麼說的。」一個羅薩達的牧師說,他正是祈禱神術以治療這些人的牧師之一:「但他們……似乎並不覺得它們有什麼很大的危害。」

「這種煙草帶給人類的愉悅實在是太強烈了。」阿爾瓦法師說,他是受害者之一,沒人能比他更清楚它能帶給抽取或是服用它的人多大的快樂,偶爾碧岬堤堡的老法師也會情不自禁地想要重溫那時的感受――他甚至為此戒除了水煙,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找到那種煙草把它亟不可待地塞進自己的水煙里,他看了一眼環繞著他的諸多施法者們:「相信我。即便它的毒素能夠讓一個人在一格(一小時)內喪命,也會有人走到聖所的門口。大口地吸取它後再用力敲打聖所的大門的。」

「有些人認為自己可以藉助魔法或是神祗的力量抗拒它的誘惑,」羅薩達的牧師憂心忡忡地說:「據我所知。我的一些同僚也在吸取這種煙草,他們說這能讓他們距離神祗更近,而且只要他們願意,祛除毒素不過是一次祈禱就能完成的事兒。「

「單純地祛除毒素是沒有用處的,「阿爾法法師喃喃地說:「它不但作用於你的身體,還作用於你的思想。」

「但如果抹去那段記憶還是可行的。」另一個伊爾摩特的牧師說。

「問題在於,並不是每個施法者都能,或說願意無償地釋放一個抹消記憶的法術或是神術,」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說:「我的士兵們扣押了一個攜帶著這種煙草的商人,但我沒辦法判他有罪,有太多人願意買他的煙草了,你們知道他們賣多少錢嗎?一磅,只需要一個金幣,而且他們也不介意分開售賣,一盎司的小瓶裝也賣,一指甲蓋兒的零散碎末也賣,傭兵和手工藝人特別喜歡他們的煙草,他們說這種煙草止痛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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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阿爾瓦法師問,現在他身邊站著不下一打的法師與牧師,他們都是應阿爾瓦法師之邀而來的,其中包括了灰嶺的佩蘭特,他是一個德魯伊,也因此與自然有著比常人或是精靈更為密切的聯繫,對大陸上的大部分植物,他即便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也能說通悉於心,而且他和其他的施法者們一樣,擅長使用治療術以及製作藥水。

「這種植物……被修正的地方並不多,如果一定要說,變動最大的地方大概在於它的根系,」佩蘭特說:「它的根系原本只適合在砂礫化的土壤中生長,但現在,就算是水汽濃重的沼澤里它們也能生長的很好。」

「他們已經收穫過一次了。」一個伊爾摩特的牧師說,他居住在離鷓鴣山丘不遠的地方,新開墾的土地距離他隱居的樹林不過數百尺,眾人看向他的時候,他皺起了眉毛:「一尤格大於可以收取一百五十磅的果實。至於它被製成煙草後有多重,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這個產量可真是不容小覷。

「那些人呢?」阿爾瓦法師問,他的弟子知道他詢問的正是自己,他嚮導師鞠了一躬,「我們已經祛除了他們體內的毒素,但是……」

「他們大概不會放棄這種煙草。」佩蘭特說。

「無底深淵在下。」之前的伊爾摩特牧師喊道:「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們明明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阿爾瓦法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被祛除了毒素之後呢?」他問,「他們應該不再受到那種東西的誘惑才對。」

「他們……是這麼說的。」一個羅薩達的牧師說,他正是祈禱神術以治療這些人的牧師之一:「但他們……似乎並不覺得它們有什麼很大的危害。」

「這種煙草帶給人類的愉悅實在是太強烈了。」阿爾瓦法師說,他是受害者之一,沒人能比他更清楚它能帶給抽取或是服用它的人多大的快樂,偶爾碧岬堤堡的老法師也會情不自禁地想要重溫那時的感受――他甚至為此戒除了水煙,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找到那種煙草把它亟不可待地塞進自己的水煙里,他看了一眼環繞著他的諸多施法者們:「相信我,即便它的毒素能夠讓一個人在一格(一小時)內喪命,也會有人走到聖所的門口,大口地吸取它後再用力敲打聖所的大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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