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悶無聲的長孫鏡矮下身子。

碰了碰杯壁。

「哎,有毒……」

元長歡下意識提醒道。

長孫鏡先是碾了碾手指,隨後才看向元長歡,唇角難得勾起一抹弧度。

只是淡淡的一個笑容。

竟讓人沐浴春風似的。

可惜,這個笑容持續的時間太多。

一個轉身,長孫鏡便恢復了往日高入雲巔,高不可侵的姿態,疏離篤定,「這個毒,孤認識。」

「什麼毒?」

「此毒乃七步斷腸毒,中毒之人,可通過肌膚觸碰毒源而中毒,此毒乃北周禁毒。」

「也就是說,除了北周人之外,其他國家的人不可能有?」有人主動提問。

長孫鏡倒真的解答,「可以這麼說,除了北周皇室之外,再無旁人可以接觸到。」

眾人視線齊刷刷看向贏盈。

「你們看我做什麼,我沒有下毒!」

元長歡倒是沒有看向贏盈,反而意外的看向長孫鏡。

牽扯到北周皇室,他其實可以不說出來的。

可是身為北周太子的長孫鏡,為何要將此事線索轉到自個兒身上。

無論查出是誰,此毒來自於北周皇室,他都脫不了干係。

長孫鏡從容抬眸。

恰好與元長歡相視。

唇瓣優雅彎起,輕輕頜首,「既然此毒因我北周而起,孤不會坐視不理。」

目睹長孫鏡與自家娘子相視的謝辭,鳳眸一凌。

直接攬住元長歡的肩膀,眼神清寒,動作占有欲十足。

嗓音微涼雅致,「既然此毒乃北周禁毒,長孫太子又知曉,那本世子與內子先行離開。」

「這可不行,作為在場者,世子妃亦需要留步。」

「若謝世子還有事,可先行離開,總歸此事與謝世子無關。」

長孫鏡清眸如霧,掃視之時,平添幾分神秘漠然。

冷風驟起。

不知為何。

在場的人瞬間在炎夏感受到了冬日森寒。

分明謝世子與長孫太子,都是唇間含笑,前者笑的溫潤如玉,後者笑的縹緲如風,可是這兩人的眼神之間,卻瀰漫著狂風驟雨。

似乎,只需要一個引炸點,便會轟的一聲,徹底爆炸。

元長歡眼看著事情不好,連忙握住謝辭的手,免得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雖然……謝辭衝動的時候不多。

但是萬一呢。

仰頭看向長孫鏡,嬌艷的紅唇微啟,「長孫太子,本妃雖然在場,可惜也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首先這酒盞,我未曾碰到一下,其次,這酒盞是端給我的,若非姜和郡主主動拿起酒盞喝了酒,恐怕如今中毒的就是我了,最後,這毒既然來自於北周皇室,那就更與我無關,畢竟我與北周皇室毫無牽扯,您倒不如查查其他人。」

這話邏輯清晰,條例乾淨,完全將自己摘了出去。

一聽到元長歡這話,贏盈坐不住了,「元長歡,你這話什麼意思,分明針對本宮,不是你,難道是本宮嗎?」

「此地無銀三百兩。」元長歡睨著她,冷冷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隨後牽著謝辭便要離開。

謝辭玩味的看著長孫鏡,被自家娘子牽著的手略略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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